那時還在哭鼻子呢,一邊哭一邊說,怕媽媽找不到就不來接了,所以要自己回家。
媽媽卻告訴,“傻孩子,你是媽媽的心頭,是媽媽最疼的寶貝,媽媽怎麼會不來接你?一定會來的!”
媽媽還說,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小寶貝還在等著去接。
想起馮汐,許自南心里酸酸的,眼里有熱意,凝結珠。
天不知不覺間又暗了幾分,冬天的夜晚,來得早得多,門外有人敲門,外賣終于送來了。
打開門,把飯迎了進來,外面書室的書們早已下班了,只剩最后一個,也在收拾東西了,見還吃的,不道,“夫人,還不走嗎?我們都要走了。”
是啊,該走了……
許自南笑了笑,“了,所以先了吃的,吃完就走。”
真是這麼想的,吃飽了,有力氣了,再開車回去吧。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會哭鼻子的小小南了,等不到人想起,會自己回家,不會再迷路。
這,大概也是一種長吧。長這回事兒,有時候真不知道是利多,還是弊多……
“那我先走了,拜拜。”書收拾完畢,跟揮手道別。
輕輕的一聲,“拜拜。”
書一走,整棟大樓都顯得空曠起來,安靜得仿佛只剩下一個人。
天更加黑了,打開燈,關上門,一個人的飯,總也要吃的。
然而,事的發展總是不會如想的那般順利,送來的外賣飯很,就著湯勉強吃了一半下去,還是覺得磕在胃里難,想再吃幾口,之前的痛,此刻變得非常明顯,絞著、扎著、哽著,十分難。
扔了碗筷,趴在沙發上,覺得自己此刻是無法走的了,還是先趴一會兒,休息下吧,等的胃將這吃下去的半碗飯艱難地吞食消化掉就沒事了。
可是,的設想再一次錯了,這一次,的胃自愈功能沒有那麼強大,竟然越來越痛,痛得全冷汗。
撐著胃部,勉強堅持著去夠手機,拿到手里,還是第一時間打晏暮青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他仍是沒有接……
繼續撥,仍舊沒有人接。
胃里的疼痛加劇,終于堅持不住,眼中那顆凝結已久的珠子滾落下來,對著電話里無人回應的空白說:“晏暮青,我真的怕,我沒有力氣再堅持下去了……”
那一刻,很想媽媽,很想打電話給媽媽,想問問,媽,南兒長大了,還是你的心頭嗎?還是你的小寶貝嗎?南兒被忘的時候,你還會來接南兒嗎?
可是,只是將所有的話語都化了淚水,一個人任眼淚無聲地流淌。
眼前浮現的,是媽媽那雙無力的,和溫的、含笑的眼睛,怎麼能?怎麼能讓媽媽看見如此模樣?
終究,這個電話打給了暖暖,只有暖暖了……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還是哭出聲來了,“暖暖,暖暖我疼……”
“啊?你在哪?怎麼了?”暖暖高分貝的聲音,讓終于覺得這個世界并非只有一個人了。
“我在晏暮青公司,我胃疼,我……不行了……”記憶里,從來沒有在暖暖面前這樣哭過……
“我馬上來!別急!”
暖暖焦急而果斷的聲音給了些微的力量,咬著點頭,好像那端的暖暖能看見一樣,“嗯!”
怕暖暖來公司上不了樓,還是自己堅強地爬起來,披上外套,一步一步,捂住胃部,慢慢往外走。
電梯里,已經沒有人上上下下了,痛得直不起,只好蹲在地上,看見這大冬天里,自己的汗珠從額頭一滴一滴往下滴,滴在地面上……
知道暖暖沒有那麼快來的,出了電梯,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此刻,已經只有保安在了。
“你……怎麼了?”保安并不知道是誰,看臉慘白一臉痛苦的樣子問。
搖搖頭,“沒事。”
保安居然也沒趕走,反而給倒了一杯熱水來。
點頭表示謝,可是,并不。
盯著門外,盯著暖暖來的方向,在以為暖暖至要半個小時才能到的時候,在疼得讀秒如年的時候,暖暖竟然奇跡般的,很快就出現在的視線里。
“暖暖!”如看見親人般的,站起來,搖晃著朝暖暖跑去,用力不當,加之胃部劇痛,差點摔倒。
暖暖一把將扶住,“你這是把自己整啥樣了?晏暮青呢?”
許自南什麼都不想解釋了,依靠著暖暖,所有的言語都多余了……
暖暖來了,什麼都不怕了……
堵在胃里的食此刻終于也鬧騰起來,迅速推開暖暖,捂著胃往洗手間奔,暖暖一路追著,一路扶著。
在忍無可忍的時候趕上,一陣狂吐,吐到后來,發現嘔吐里漂浮著一層紅。
暖暖驚呆了,看著的,“小南,你……吐……”
許自南覺得整個人已經不是自己了,無力地往下墜,暖暖用力托住,“小南!小南!我們去醫院!”
暖暖完全被嚇壞了,不知道到底病到何種程度,直接來了救護車。
救護車上,的手機在包里響起,暖暖給拿出來,虛弱地看了一眼屏幕,來電顯示“晏蜀黍”……
心里是什麼覺,已經完全會不到了,只是木然地去接電話,接了,手卻沒拿穩,手機落下去。
手機里傳來一聲,“南兒?”
暖暖趕拾起電話,對著電話那頭說,“我……我是朋友,暖暖。”
許自南聽著暖暖的聲音,覺得好像隔了一層紗一樣,聽不清楚,還斷斷續續。
“小南不舒服……我們在救護車上……吐……”
而后,便看見暖暖把手機放進包里,俯下來對輕聲說,“是晏暮青,他馬上趕來醫院。”
到醫院后,被送去急救治。暖暖真是小題大做了,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病,急胃出而已,只不過來勢洶洶了些。
當從救治室出來時,看見外面等著的人除了暖暖以外還有晏暮青。
虛弱地微翕著眼,看著那個站起,朝疾奔過來的人,模糊的青影,不早,也沒有剛剛好,而是遲了許久。可是,終歸是來了……
不住的,還是眼眶一熱。
行進的病床,一只手被他輕輕握住,他好看的臉就在視線上方,的視線模糊而晃,看不清他眼睛里的容,只覺到他的手很溫暖,他的眼睛很亮,比鉆石還亮,心頭有什麼東西在涌,所以,的太終于還是來了嗎?是不是只要堅持一直等,就一定能等到太升起的那一刻?
“南兒。”他輕喚著的名字,隨著推車行進中快速競走,一只手輕臉頰,“怎麼樣?”
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他手心的溫度著臉,很舒服,舒服得讓人快要忘記之前嘔吐時的痛苦了。
進病房,是他輕輕把抱到病床上,是他將安頓好,是他對一直站立在一旁的暖暖說,“今天謝謝你,粟輕暖。”
粟輕暖輕輕搖頭,“不必說謝字,小南是我最好的朋友,姐妹一樣,有事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會在旁。”
晏暮青默默站了幾秒,微微沉的樣子,而后說,“還是要謝謝你,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就行了。”
粟輕暖看向許自南,顯得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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