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自南聽到這里,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可是,心里卻像突然開了一扇天窗,照進來,藍天白云一覽無余。
是!為自己而畫!為自己而!為自己而活!這正是這幾天所糾結而找不到出路的!
“謝謝你,老師,我會好好想清楚。”由衷地道。
“你是我最喜歡的學生之一,看著你苦惱我心疼。”明老師的頭發,笑,“我說的,也許你不一定贊同,但是可以給你參考,你現在不是我學生了,我們都是人,總之,人要給自己一片彩的天空,哪怕就是在家里當太太。”
明老師說到這里,羅一寒回來了,師生倆默契地閉口不言,羅一寒見這形勢,開玩笑道,“哎喲,這不是在說我的壞話吧?”
許自南噗嗤笑出聲來。這一天,又哭又笑的,真是值得了!
下午,將沒有看完的畫繼續看完,跟明老師在一起,覺得益匪淺,意猶未盡的,于是又一起共進了晚餐,當笑得開懷的時候,小麥的電話來了。
“夫人,您在哪?”小麥問。
“我……在吃晚餐。”許自南覺得自己這一天都在另一個世界里,這個世界自由、輕松、開心,而這個電話,把從那個世界拉了回來。
“晏先生……在等你用餐,讓我來接你。”
“我已經在用,你讓他不用等我。”說。
“可是……”小麥言又止。
許自南知道他為難,道,“算了,我自己跟他說。”
“好,可是夫人您還是把用餐地址告訴我,我要來接你的。”小麥說。
“好。”許自南把地址說給他聽了。
結束和小麥的通話以后,發了個信息給晏暮青,說明自己正在用餐,讓他不必等自己,已經通知小麥來接。
這樣,小麥就沒有責任,不會挨罵了。
“怎麼?家里有事?”明老師問。
一笑,“沒有,我回去吃飯而已。”
剛說完這一句,的手機就響了,晏暮青電話打來了……
“不好意思。”抱歉地對明老師和羅一寒道,起出去接了,“喂?”
“南兒,在哪?”他在那端問。
“在吃飯呢!”地址不是發給小麥了嗎?就不信小麥沒有告訴他!
“和誰吃飯?”他問,那邊細細碎碎的,還有其他人輕聲說話的聲音,而且不止一人。
“……”語氣里的霸氣讓有些不舒服,不過,還是說了,“老師和同學。”
他頓了頓,又道,“我這邊有個飯局,都帶了夫人,你真的不過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是你喜歡吃的。”
“不來了,我這里也不便中途離開,老師從前對我好的。”不假思索地說。
他略沉默,終道,“行,大概幾點結束?”
“不知道,小麥會來的!”
“好吧。”說完,他那邊主掛了電話。
許自南收起手機回去,明老師笑著問,“是不是有事?”
“沒有!”許自南坐下來,道,“不過是問我在哪,等會來接我。”
中途被打斷的晚餐繼續進行,席間,許自南又得知明老師已經開始帶研究生,難怪會問有沒有報考研究生。
“明老師。”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是不是考研究生我沒好好想過,而且今年報名的時間也早已經過了,但是,我想繼續學畫畫的,我覺我現在畫的東西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期,我不斷地在重復卻沒有突破,所以……我想……我可不可以來繼續跟您學,也不是非上課不可,就是老師方便的話時間我把畫拿給老師看看。”
“當然可以啊!這樣,我把我帶學生的時間發給你,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隨時來,跟我的學生一起畫就行了。”明老師說完就拿出手機,把自己的時間表發給了。
“那,真是謝謝了。”許自南的確萬分激,這樣去蹭課是多學生求都求不到的!
只要談及畫畫,師生三人游說不完的話題,這頓晚餐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而外面已經有些黑了。
晚餐終于被許自南搶到了買單權,當三人一起去前臺買單的時候,服務員看了之后告訴,已經有人買過了。
“是誰買的,你知道嗎?”許自南問,看向羅一寒,以為是他著出來買了,羅一寒則搖搖頭,表示不是他。
“是一位先生。”服務員說。
許自南四一看,只見餐廳等候區坐著一個人……
毫無疑問,就是他了。
晏暮青。
晏暮青也看見了,放下手中的報紙,朝走過來,在面前停了步。
恰逢服務員把的大送過來,晏暮青十分順手地接了,給披在上,眼神溫和,“天氣冷了,以后出門不要穿子。”
今天的確穿的秋,外面罩了件大,可是,大庭廣眾的,他突然這麼說話,真讓人接無能……
不過,總不能在老師和師兄面前出洋相,只好介紹,“這是我恩師明老師,這位是學長,羅一寒。”而后,站在晏暮青側,輕道,“我先生,晏暮青。”
“你好,你好。”晏暮青笑著一一和他們握手。
晏暮青這樣一個人,如果想要把一件事做好,沒有做不好的,比如,在寒暄之后,他攬著的肩膀,退到了一側,讓明老師和羅一寒先走,他和許自南在后。
許自南知道,僅這一個作,就會讓人對他印象很好。
所以,當分別時,明老師的眼神就在告訴,這個人,不錯。
晚上一刮風,當真冷意直襲。
晏暮青給擋住了風,扶著上車,問,“冷不冷?”
“還好。”淡淡地答,并沒有表。
他隨之上車,阿百開車。
“畫展怎麼樣?”緩行的車上,他問。
略一思考,“很棒。”畫展給的震撼豈止很棒兩個字?可是能想到的給他的回答只有這兩個,一是因為還不能完完全全正常地和他說話,第二,也是最關鍵的,他并不懂畫,從哪里和他說起?
然后,就是完全的沉默了,一直這樣沉默著,到家。
沉默中,漸漸讓自己從今天的心緒里回來,回到晏夫人這個狀態,覺得,可以做到在兩個世界里轉換,可以的。
所以,到家的時候,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事實上,關于晏夫人一職,已經罷了幾天工。
到家以后,換了服就算開始復職了,那些洗過的晾干的他的服(不知道誰洗的,也許是徐姨),全取了下來,一件一件熨平,再掛起來;他洗澡換下的服,洗了烘干,再晾起來吹一下;他要喝的茶,泡好,送到他桌上……
一切都做得練而有序,只是,從頭至尾并沒有說一句話,而晏暮青則只是沉默地看著,看著纖小的展起來去收服,看著熨服的時候,偶爾抬手理一下耷拉下來的頭發,看著把一杯熱茶端到他桌上再默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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