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時笙第二天將畫好的兩幅畫都帶去了畫廊，沒上墻，只是擺放在了二樓小房間里。

練手畫的，自己都不滿意，怎麼可能拿出去售賣。

這邊剛放好，樓下就來人了，名字。

出去，也不算意外。

來人是阮清竹，今天比較素，頭發挽著，妝容也很清淡，一灰。

比平時顯老，但看著隨和。

阮時笙站在二樓的樓梯口，“你怎麼來了？”

阮清竹手里拎著東西，仰頭看，“就你自己啊，這麼大個店，你自己忙得過來嗎？”

自顧自的走到一旁茶桌，將手里的袋子打開，招呼阮時笙，“下來吃點心，最近閑著無趣，報了個烘焙班，剛上完課，正好路過，就來這了，做的這些點心還是熱的，你嘗嘗看我手藝如何。”

阮時笙盯著看了一會才下去，走到近瞟了一眼，看著一般般，不如甜品店里賣的致，但也不算太難看。

沒吃，只是坐下來，“如果你是為了周可檸來的，大可不必，你告訴，不用賠罪。”

說，“因為賠罪也沒用，我照樣厭惡。”

阮清竹的作頓了頓，這要是放之前，阮時笙敢這樣說周可檸，早炸了。

這次沒有，坐到了阮時笙的對面，“再怎麼你們也是姐妹倆，哪還有過不去的仇和怨？”

又說，“這個事說到底是怨我的，你沒錯，檸檸也沒錯，是我沒有協調好你們的關系。”

阮時笙想笑，也是真的冷笑出聲。

阮清竹像是沒看見，自顧自的說，“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不好，心里是有氣的，但你應該氣的是我，是我沒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還把對你父親的那些怨恨都撒到了你上，所有的錯都在我，跟檸檸無關，只是，笙笙，媽媽也是個凡人，這麼說不是讓你一定要諒解我，只是經理了那些，讓我做到完全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他一走了之，我這些苦這些怨，自然就會控制不住的都對著你。”

垂下視線，長長的吐了口氣，第一次提到了那個男人，“我當年太年輕，被你兩個舅舅保護的太好，完全沒有防人之心，以至于被人騙了個，你父親走之前，我們是大吵了一架的，他言語惡毒，詛咒我，也詛咒你，甚至差點手，氣得我當晚就進了醫院，死亡線上徘徊一遭，差點沒救回來，你說我怎麼能不恨呢，后來你出生，我狀態急轉直下，每天不是想弄死你，就是想弄死我自己，你舅舅沒辦法，這才將我們兩個分開。”

深呼吸一下，雖不明顯，但能看出來眼底開始泛紅。

說，“那時你大舅媽已經皈依佛門，就只能把你寄養在二舅舅家里，你二舅媽不是個好相與的，當年我出事，嫌我給家里丟了大人，沒對我冷嘲熱諷，我與關系不好，也就不會給你好臉……”

頓了頓，繼續，“我知道你過的不好，也是想過把你帶走的，后來的好長一段時間，我花錢雇人去查過你父親下落，你說我沒用也好，下賤也罷，我那個時候確實是還存了一希，他若是還能回來，我就把你接回來，我們三個好好過日子。”

說到這里應該是真難過了，轉頭看向窗外，眼角潤，表繃。

這是阮時笙第一次看到哭，看著不像是撞的，但是要說有多大，其實是沒有的。

這些年對周家了解不多，但也從阮家人的里或多或聽到一些，周彥平對不錯，不說捧著寵著，但也是敬著的。

日子過的很好。

阮清竹抬手抹了下眼角，“后來，我遇到了周彥平，他對我不錯，我想著就這樣吧，我不等了，可我的恨意卻并未消減半分，我過那麼多的委屈，總要有人讓我來討伐點什麼，這日子才會顯得沒那麼難熬。”

轉頭看阮時笙，“你太像他了，你總讓我想到他，所以，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

阮時笙皺了眉頭，從旁邊了張紙巾給，“直接說你的目的。”

的聲音是冷漠的，甚至還帶了點厭惡，就讓阮清竹表一頓。

接了紙巾側過把眼淚了，又吸了吸鼻子，“我不是跟你賣慘，只是想說清楚，你對我們有怨恨是應該的，這些年也確實是我虧待你，但這是我的錯，檸檸怎麼也是你妹妹，你不應該遷怒于。”

阮時笙呵呵，“遷怒？你是不是弄錯了。”

說，“可沒有你說的那麼清白，哪次回阮家，沒跟著阮依一起欺負我，當初看上宋硯舟，你們背著我給宋硯舟下藥，后來又到傳揚是我喜新厭舊另攀高枝，甚至連懷孩子打掉都能推到我上，你敢說這里面一點沒參與？”

阮清竹剛要開口，阮時笙就打斷，“你不要在這里給洗白了，我自己有眼睛，自己會看，你再這麼狡辯下去，只會讓我覺得你們圖謀不軌，從而看你們更不順眼。”

說到這里，放在茶桌上的手機震起來。

有電話進來，是一串號碼，還沒有給備注，但知道是誰的。

對阮清竹說，“我知道孟縉北在針對你們家，你不過是想讓我幫忙說個好話。”

擺擺手，“要想求自己去找他，我不可能聽你們說一句好話。”

簡直是開玩笑，孟縉北本就是為出氣，調過頭來勸，這算怎麼回事？

而且也沒想勸，也就是不方便，要不然都想讓孟縉北幫收拾收拾阮家那些人。

說完話把手機拿起來，將電話接了，“哈嘍。”

那邊是司清，問在不在店里，看樣子是要過來。

阮時笙對司清印象還行，也不避著，告訴直接過來就行。

倆人聊了幾句后掛斷，阮時笙對阮清竹說，“我有朋友要來，就不招待你了。”

阮清竹盯著看了幾秒，站起，“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阮時笙說，“把你的東西帶走，我不太喜歡吃甜點。”

阮清竹看了看茶桌上的東西，猶豫幾秒，還是重新裝起來。

出去不過半分鐘，司清就來了，開了輛大越野，往門口一停，很是扎眼。

阮時笙走到門口，“這麼大，都擋我店里采了。”

司清拎著水果來的，“上次過來喝了茶，這次給你送點水果。”

倆人進去，司清自己去把水果洗了，過來坐下，“你這也沒開業，怎麼總在這？”

“家里沒意思。”阮時笙拿了串葡萄，揪了一顆放里，“嗯，甜。”

司清笑了，“喜歡我下次再給你送點，我挑水果很厲害的。”

說到這里頓了頓，像是不太自在，轉了話題，“你的畫呢？拿過來了嗎？”

阮時笙指了下樓上，“樓上那小房間，你可以自己過去看。”

里邊不只是的，還有別人的庫存，的立在地上，別人的都已經上了墻。

司清也是沒客氣，起上樓。

阮時笙葡萄吃完，去紙巾手，視線掃過外，這才注意到阮清竹居然沒走。

站在馬路對面，直直的看過來。

阮時笙沒當回事，又坐回來。

不過幾秒鐘，的電話響，阮清竹打來的。

阮時笙接起，看一下外面。

電話里響起阮清竹的聲音，“那個的是誰？”

說這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語氣帶著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