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縉北？”阮時笙很是驚訝，“他給的你工作？”

想不通，“怎麼會？”

小模子有點不好意思，“那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是孟先生接的，他幫我理了麻煩，后來又去了不夜，把我帶了出來。”

阮時笙眨眨眼，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就說那天洗澡的時候電話鈴聲聽得很真切，確實是自己的。

可出來后孟縉北又說手機沒響，原來是被他接聽了，后來還刪了聊天記錄。

后半夜他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后上有煙酒氣，原以為他又是去見了安瀾，沒想到是去幫了小模子。

問，“那天怎麼了？”

小模子笑的有點靦腆，“有客人我出去陪酒，我不愿意，就鬧了起來，他們把包間都砸了。”

阮時笙皺眉，“老王沒去解釋？”

老王是包間經理，包間里發生的事都是他來理。

小模子被包下來，只服務一個人，是不伺候別的客人的。

但也不乏有一些人覺得小模子模樣清新，心里想逗弄，又或者知曉是包的，好奇，也想點他陪酒。

這種況經理去解釋清楚就好了，正常況下是不會起沖突的。

小模子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四五個人，王哥有去解釋，但是那幫人喝多了，什麼都聽不進去。”

當時也想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經理就帶著他去給客人賠罪，還送了酒。

但那些人不依不饒，嚷嚷的說阮時笙反正也沒去，他閑著也是閑著，就陪哥幾個好好喝一喝。

說著還去拉扯他，他不從，就鬧起來了。

他不太認識那些人，但是看經理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大概率都是有點份背景的。

他被嚇壞了，沒辦法，只能給阮時笙打電話。

只是沒想到接電話的會是孟縉北。

說實話，聽到孟縉北的聲音，他更害怕。

他是個什麼份，雖說和阮時笙之間清清白白，可關系說出去就上不得臺面。

阮時笙結婚后再沒去過酒吧，他有幾次陪著那幫朋友喝酒，從他們里聽到一些對孟縉北的評價。

冷漠又絕，不太好相，翻臉不認人。

他們說阮時笙不再出來，就是婚后收斂了，孟家介意這些，不想惹孟家人不高興。

他以為孟縉北不知曉他的存在，所以電話過去，被他接起，他不敢想自己的下場。

可是那天在電話里，他聲音平淡，明顯早就知道他，詢問他有什麼事兒。

他磕磕的把事說了，他就嗯一聲，讓他把手機轉給經理。

也不知代了什麼，經理又把手機轉給那幫鬧事者之一。

說了沒兩句，那幫人就面灰白，灰溜溜的走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孟縉北去了不夜，把他帶走。

小模子說，“孟先生知道了我的況，說愿意給我多一條路，讓我自己選擇。”

他猶豫幾秒，“孟先生沒有叮囑過，我也不知道這些事他和沒和你說，但我不想瞞著你。”

阮時笙垂目看著手中的茶，“原來是這樣。”

想了想又說，“也好，你本就是被迫走這條路，以后安安穩穩的，你家里人也放心。”

對小模子了解并不多，只知道有個生病的爸，家庭主婦的媽，上學的妹妹，然后是破碎的他。

父親的醫藥費，家里的生活費，妹妹的學費，三座大山擋住了他正常求職的路，只能劍走偏鋒，到酒吧賺快錢。

本不是心之人，后來多次想起，只能覺得自己當時也是喝多了，看著他被經理推進包間手腳頭都不敢抬的樣子，一下子酒氣上頭，決定幫他一把，才把人包了下來。

小模子笑著，“就是，以后我家里人問起，也敢跟他們說我在做什麼工作了。”

他又說，“酒吧那邊我已經辭掉了，份信息這些也都拿了回來，明天開始在孟氏公司上班，雖說前期只是個底層員工，但前景還不錯，我對以后還有信心的。”

他緩了幾秒，“在酒吧里承蒙你照顧，讓我撐著走到現在，很謝，所以想當面謝謝你。”

說著他還站起，像模像樣的給阮時笙鞠了一躬。

阮時笙擺擺手，“不用這樣，我也沒幫你什麼。”

“你幫了我很多。”小模子說，“你讓我免別的擾，還有你的那些朋友，他們對我也多有照顧。”

平時給的小費就不說了，后來阮時笙沒再去酒吧，他其實也了諸多嘲諷。

那地方搶客戶搶的厲害，畢竟傍上個有錢的，能狠狠撈一筆。

多人都眼紅他有人包專場，錢掙的輕松，知曉阮時笙不再去，沒在言語上兌他。

是的那些朋友，每次去都把他過去，點不酒，甚至偶爾還給他帶點禮，明顯是在給他撐場面。

為此經理還特意跟手里的人代，別把路走窄了，人家這不是失了寵，金主不來，照樣有人罩著。

阮時笙笑了笑，“他們人好的。”

小模子謝的話又說了一大堆，然后電話響了，是他母親打來的。

他低聲回了兩句后掛了電話。

阮時笙說，“有事就去忙吧。”

小模子起，又是很鄭重的給鞠了個躬，“謝謝您，阮小姐。”

他走到門口，想了想又停下來，回頭對阮時笙說，“阮小姐，我姓胡，胡涼。”

胡涼。

他們在不夜酒吧是不暴真實名字的，藏著掖著，也是為了哪一天爬上岸，能跟這段過往徹底切割。

阮時笙沒問過，也沒指有一天會知曉他真實姓名。

他自己說了，倒是讓意外。

又坐了一會兒，才開車回家。

買的畫板料都到了，搬到了三樓。

阮時笙坐在畫板前，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麼，仿佛滿滿登登，又仿佛空空落落。

……

晚飯桌上，阮時笙提了胡涼。

孟縉北明顯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實名字，抬眼看，“你們見面了？”

阮時笙把今天的事講了。

孟縉北默了幾秒，“應該我跟你說的。”

他解釋，“那天你在洗澡，他打過來的第一遍電話我沒接，第二遍過來，我想著肯定是有急事。”

確實是有急事，那邊吵鬧的厲害，鬧事的幾個人放著狠話，弄死這個弄死那個。

好在也不是完全失了智，聽到了他的聲音就一個個都老實了。

之所以刪聊天記錄，是知曉阮時笙脾氣，若知道了肯定要過去。

這種事，去了也理不了，所以干脆就不讓知曉了。

阮時笙點頭，“我沒怪你的意思。”

說，“相反，我謝你。”

雖說他幫的是胡涼，確切的說也是看在的面子上。

這個人應該來承。

“又是謝。”孟縉北低頭夾菜，“你到底什麼時候才不會對我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