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為新仙道的奠基者，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只是第一個被拋棄的存在？”

凌華聽完，神未變。

他靜靜地看著任由，良久才緩緩開口：

“我知道風險。”

“但我必須賭。”

任由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笑了。

“你還是老樣子。”他搖頭，“為了目標，不惜一切。”

“不過……”他轉，背對著凌華，“我倒也好奇，你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他說著，形漸漸虛化，如同融進了夜之中。

“如果你真的走錯了，我會親手終結你。”

話音落下的剎那，任由的影徹底消失。

只留下那一杯尚帶余溫的茶，靜靜地放在案上。

凌華站在原地，良久未。

他緩緩抬手，將那杯茶推至案角。

“終有一日……我們會再見面。”

“但愿那時，你還能說出同樣的話。”

天穹之下，靈、冥、圣、魔四族聯軍列陣而立。

黑的軍團鋪天蓋地，如水般涌向仙族邊境。

他們早已得到消息，仙族部，凌華孤注一擲，不惜以命源獻祭重塑仙道基。此刻正是趁其未定，一舉將仙族徹底埋葬的絕佳時機。

然而，就在四族大軍即將境之際，一道來自仙界中心大域的命令傳遍前線。

“即刻出戰，目標四族主陣。”

沒有調兵遣將的深謀遠慮，沒有層層推進的戰略部署，只有一道簡短而冰冷的命令。

前線將領沉默無言。

他們都知道，這是送死。

可他們依舊出征了。

因為那是凌華下的令。

因為他們是仙族的修士。

夜幕降臨，戰場之上雷錯，天地震。

數十萬仙兵仙將在高空列陣，金甲映，殺意沖霄。

他們沒有選擇迂回或伏擊，而是直面四族主力，如同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四族大軍見狀，并未意識到仙族為何如此直白的送死，紛紛大笑。

“仙族瘋了嗎？明知必敗，還敢正面沖鋒？”

“他們怕不是被那瘋子凌華瘋了！”

笑聲未落，戰斗已至。

仙族先鋒隊率先撞敵陣，劍如雨，法印翻騰。

他們不求生，只求死得其所。

一位仙將揮長戈，撕裂三頭冥族巨擘，自卻被耳鼠老祖刺穿膛；一名仙君施展自神通，化作一烈日，將整片圣族陣線燒焦土；更有數百仙尊結陣自毀，引天地元氣，生生將一座四族營地轟為廢墟。

鮮灑滿蒼穹，殘魂飄散于風中。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屠殺。

但仙族的攻勢卻從未停歇。

他們前赴后繼，毫無保留。

戰場上，纏龍親自率軍坐鎮中央。

他本可不出戰，但他選擇了上陣。

他知道這一戰沒有勝算，但他也知道，若不戰，整個仙族的士氣將徹底崩塌。

“你們去送死。”他在戰前對部下說道，“但我不能讓你們白死。”

于是，他親自帶著這三十萬銳，沖敵軍核心。

;三十萬人，無一生還。

但他們拖住了四族主力整整三個時辰。

隨著戰事推進，仙族傷亡慘重。

五座前沿要塞接連陷落，七路大軍全軍覆沒，十二名下位仙將隕落沙場。

可他們仍在打。

哪怕只剩下一人，也要拼盡最后一口氣。

這不是戰爭。

這是獻祭。

一場由仙族親手發的、針對自的終極儀式。

千里之外，凌華站在高臺之上，靜靜著遠方天際。

戰火映紅了他的袍，也照亮了他的堅定。

他知道，這些仙族子弟，一個個都是忠魂赤膽。

他也知道，他們的犧牲，并非無意義。

“你們在用自己的命，為我換時間。”

“為我換……一個改寫命運的機會。”

李青云站在戰場邊緣的高崖之上，著遠方彌漫的天際。

他的目穿過戰火、穿過亡魂與殘破的陣法，落在那片被仙族死戰守住的最后一道防線之上。

他皺眉了。

不是因為戰局。

四族聯軍雖重創，但依舊占據絕對優勢。

真正讓李青云生出疑慮的，是凌華的做法。

太明顯了。

從一開始，仙族就擺出一副“以命換命”的姿態，毫無保留地沖敵陣，前赴后繼地送死。

這不是戰，甚至談不上戰略，而是一種近乎儀式化的犧牲。

他們不是在戰斗。

他們是在用命源點燃什麼。

“修補氣運……”李青云低聲喃喃，“可代價未免太大。”

但他也清楚，這種程度的獻祭，已經不只是為了維系仙道基那麼簡單。

他們在重塑某種東西。

一種更深層的秩序。

一種可能足以顛覆整個世界格局的存在。

李青云閉上眼，神念悄然擴散，穿層層虛空，知著天地之間的變化。

果然，他察覺到一異樣的氣息正在緩緩匯聚，不是力量，也不是氣運，而是一種類似于“意志”的存在，仿佛整個仙族的信仰正在被、提煉、集中于某一。

“這是……要強行催生新仙道？”李青云眼中閃過一抹寒芒，“瘋了。”

他知道凌華是個狠人，但沒想到他會走得這麼遠。

他沒有再猶豫。

“傳令。”李青云睜開眼，聲音低沉卻果斷，“繼續推進，不給仙族息的機會。”

“目標，徹底拿下這片大域！”

隨著命令下達，四族大軍再次集結，展開全面攻勢。

這一次，他們不再輕敵，也不再輕視仙族的瘋狂，紛紛祭出了箱底的招式，為這群甘愿赴死的仙族修士送上最后一程。

戰場局勢迅速惡化。

仙族最后的幾座據點接連失守，原本還能支撐片刻的防線，在四族合力之下，頃刻間土崩瓦解。

仙將們一個個隕落，修士們的影越來越，金甲染，殘軀遍野。

但他們依舊沒有退。

哪怕明知必死，也要拼盡最后一仙元。

直到……

終于，當最后一支仙族軍團覆滅于主城之外時，四族的大軍也已筋疲力盡。

他們攻下了這座經歷了無數戰事的仙族大域，但也付出了慘烈代價。

戰線至此停住。

四族高層意識到，再打下去，他們也會被拖垮。

而且，他們察覺到一種不安的氣息。仙族雖然敗了，但那種“燃燒自我”的氣勢并未消失，反而愈發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