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阮青舒的車就停在了趙正住門前的小路上。

這是第三次過來。

停好車，阮青舒拿過黑的公文包毫不猶豫就走了出來。

合上車門，阮青舒大步走向門口。

敲響了門。

兩三聲響之后，門咯吱緩緩被打開。

開門的人是趙靜，一臉防備看著。

阮青舒開了口，“你哥在嗎？”

如果趙正在的話，不會是趙靜開門，但是阮青舒還是要確認下。

趙靜愣了一會兒，搖頭，聲音低如蚊，“他去打牌了。”

確認趙正不在，又是去打牌了，估計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阮青舒看得出來趙靜的戒備，上次去警察局時，聽說阮明希來找過趙靜的麻煩，怕趙靜不信任，解釋道，“我阮青舒，是阮明希的姐姐，前天來過這里，但是你放心，我不是來傷害你的。我是來幫你的，我可以進去嗎？”

趙靜素長的指甲摳住門框，骨節泛出森白，咬住下，眼底的戒備更加深重，聲音也高了一些，“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你走吧！”

說著就要合上門。

阮青舒手快抓住了門框，神微凝，“我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知道你們做的那些事，我是真心想要幫你的，如果我想傷害你，我也不會一個人過來了，檢查院那邊已經要開始調查這個案子了，你真的覺得每一次你們都能躲過去嗎？”

趙靜恍惚一愣，眼底除了戒備又多了恐慌，纖弱的子開始抖起來，臉上漲滿無措的神。

阮青舒看到有了松，繼續道，“趙靜，我也是人，我能明白你現在的境。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是不是你哥你做這些事的？”

趙靜沒有否認，抖著子沉默片刻，才打開了門，音微，“你，你進來吧！”

阮青舒松開門框，順勢走了進去，然后合上了門。

還是先前的客廳。

這間低矮的平房，面積很小，僅有兩個房間，一個客廳，一個廚房，整看上去略顯破敗，但被收拾得很干凈，看得出來，趙靜是一個賢惠的人。

空氣中有淡淡的檀香味混著中藥味。

趙靜沒有理會，走到廚房的位置，在火爐上取下已經沸騰的中藥。

又倒了一杯開水，然后走了出來。

趙靜將水杯遞給阮青舒，還沒從恐慌中緩過來，神局促道，“阮小姐，你不應該來這里的。”

阮青舒接過水杯，道，“我是不應該來這里，但是趙靜，你也不應該在這里。你哥只是在利用你。”

趙靜絞了絞藍白花紋上的角，雙頰帶著難堪的緋紅，“你不明白，我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這麼多年是我哥哥把我養活大的。我們從小相依為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我哥不壞，只是，只是這兩年，他賭博輸了錢，我又一直不好，才…”

趙靜沒再說下去，眸眶里蒙了一層迷蒙的水霧。

趙靜比想得更要可憐，阮青舒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微蹙眉，“趙靜，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你可以有自己的選擇，你哥染上了賭癮，如果不戒掉，這輩子就毀了，你的人生還有希，沒必要和他一起被毀了，你現在去自首，我也會幫你，我們可以爭取寬大理，你甚至都可以被無罪釋放。”

“那我哥呢？”

“趙靜，就算他不被法律制裁，他沉迷賭博，賭博是一個無底，他只會越陷越深，到頭來走上一條不歸路，坐牢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趙靜搖搖頭，“我哥從小把我拉扯大，我不能把他送到監獄里去。”

趙靜眼角蓄滿的淚珠順著蒼白的臉龐了下來。

看得出來，趙靜對趙正的很深，可是趙正對趙靜呢？

如果趙正真的把趙靜當自己的妹妹看，就不會寧愿毀了趙靜的名聲，利用趙靜的，去獲取利益。

這樣的事實太殘忍了，阮青舒都說不出口，心中一窒，緩緩道，“你哥過去是對你好，但是沉迷于賭癮的人，已經被迷了心智。否則他不會做出這些事，你也知道他錯了，不然那天我過來的時候，你不會出來。如果你真的想幫他，現在就可以阻止他了。”

趙靜垂下頭，雙頰上淌著兩道茫茫的淚痕。

從第一天趙正哄做這種事的時候，就知道趙正在犯錯。

可是那個時候，趙正說要是還不上賭債，追債的人，就要殺了他，也不會放過自己。

趙靜就這麼一個相依為命的親人，怎麼會不幫他？

著良心的煎熬幫了他一次，可是這個來錢快又多，那些被坑的人，又沒有臉面報警或是追究下去，不管開始態度多麼強，后面都會和解。

趙正看到了機會，半哄半，又復制了好幾起。

到了阮明希，已經是他們聯合坑過的第六個人。

事還是一樣的順利，只是這一次，阮明舒找上了。

趙靜躊躇良久，才抬起頭，聲音沙啞，“我只是一個弱小的子，常年不好，又在吃藥，我哥再不好，都讓我吃飽穿暖，給我買藥，帶我治病。”

阮青舒將手里的黑公文包放在桌上，徐徐道，“這里有五十萬，本來是要拿來和解的，我原本希這筆錢能夠彌補到你，但現在看，就算當時和解了，這筆錢只會很部分落在你的手里，如果你真的想離開你哥，拿著這五十萬，做一點小買賣，或者就存在銀行里慢慢花。雖然可能生活水準和現在差不多，但起碼你是自由的，你不用去做那些你覺得不舒服的事。”

趙靜的視線落在那款黑的公文包上，眼神間有了心的跡象。

如果可以擺趙正，就不用再做那些讓難堪的事。

可是，畢竟和趙正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最難的時候都是相互扶持走過來，念著親，念著過往的誼，沒有那麼容易做出決定。

而且，從來沒有一個人生活過，那種對陌生的恐懼，也讓下不了決心。

搖擺不定。

突然，門被砰的一聲打開，進來的束里，站著趙正魁梧的影，猙獰的面目，如是惡神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