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西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中途醒來過幾次，又被韓霽拍著后背哄睡著了。

等真的完全清醒過來，外面天氣沉，飄散的小雪花已經變了鵝大雪。

陳沐西一時恍然，還以為過去幾天發生的事全都是夢。

看了眼手機，才發現睡了三十多個小時，時間已經被推移到葬禮結束的第二天下午。

不是夢，葉流莎的確已經死了。

側的男人還沒睜開眼睛，仍舊保持著側躺、雙手環抱陳沐西的姿勢。他輕哼了一聲，問：“還睡嗎？”

他的懷抱很溫暖，久違的安靜氛圍，陳沐西不忍心破壞，卻又不得不開口，“不睡了。”

“嗯。”韓霽睜開一條眼，很自然地在陳沐西的耳后親吻一下。

這種親昵帶著睡夢里的繾綣，溫得不像話。

陳沐西耳后的皮發燙，一條神經連接心房，那里也跟著打。

可是再眷，也該醒了。

陳沐西撐著胳膊起，走到洗手間了服沖澡。

過去幾天，從療養院兜轉到殯儀館、墓園，本沒洗過一次澡，上帶著難聞的味道，幾乎快餿了。也幸虧韓霽沒嫌棄，兩人昨天回來后竟然就合睡下了。

沒用浴缸，赤站在蓮蓬頭下被熱水沖淋全，陳沐西剛手了點洗發水在手上，還沒來得及起泡，“卡塔”一聲，浴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

韓霽走進來的時候上沒穿服。

浴室里水霧漸起，像是一層似有若無的薄紗，韓霽就裹著這層薄紗坦然地展示自己的好軀。他走到蓮蓬頭下，在后面挨著陳沐西的，接，水聲擾人。

陳沐西轉頭看了他一眼，失笑說：“好歹是昨天剛參加過葬禮的人，不說守孝三年，起碼也該消停幾天。”

韓霽手覆在陳沐西的手背上，握著的手把洗發水都涂在的發頂，然后幫把手洗干凈，自己則充當起洗發小哥來。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的頭皮上按，作竟然十分專業。

陳沐西惱他一直不吭聲，抬腳在他的腳背上踩了一下。

韓霽笑了一下，說：“我們都不是甘愿被世俗約束的人。管那麼多條條框框干什麼。”

“哦……”陳沐西拉長調子應了一聲。

“嘖。”韓霽不滿意的調調，稍微按低的頭，另一手取下蓮蓬頭替沖掉頭上的泡沫。

地上，陳沐西轉過，兩手搭在他窄勁又結實的腰上，防止倒。

韓霽沒說話，俊艷的面孔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只是等到再把蓮蓬頭固定在墻上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擁抱接吻。

這是一場綿長的事。

韓霽很溫，親吻和都像是傷的小相互舐傷口那樣小心翼翼、充滿圣潔的意味。

反倒是陳沐西覺得不過癮，后來啞著嗓子求他，說自己想要痛。

韓霽扣著的手腕，把控制在自己的前，沒有如的愿。混著水聲，他低啞的嗓音像是梵音，他說：“我知道你其實已經很痛了。我想你好好的。”

陳沐西仰起頭，眼瞼紅艷，臉上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淚，還是水。

從浴室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的事。

這次陳沐西上沒留下任何淤青痕跡。韓霽手上拿著浴巾，替把水漬干凈。還用吹風幫吹頭發。

陳沐西對著鏡子，看見韓霽垂著眼眸的靜謐模樣，忽然有點不適應。

“你是不是在憋著什麼壞招？趕說出來，我好有個心理準備。”陳沐西說。

吹風機的嗡嗡聲不停，韓霽抬眸看了一眼鏡子里的人，有些無語道：“在你眼里，我就一定是這樣的？”

陳沐西還真的認真想了一下，結果還真不是。

韓霽啊，是溫與殘暴并存。對別人不知道，但對陳沐西從來都是想什麼、做什麼，都直來直往。

是那麼的深刻，恨也是那麼的直接。

陳沐西坐著愣神。

韓霽關了吹風機，推起。說：“服都是新的，換好了就下去。車已經備好了。”

陳沐西一愣，韓霽是不是跑到川渝學藝了，變臉變得這麼快！

倒沒有生氣，只是有些莫名其妙。

韓霽的品味很好，為陳沐西準備的服一向都是合又符合的氣質。陳沐西在白連外套上羽絨服，彎下腰拉靴子的拉鏈。

抬眸看一眼，韓霽全著白，背對著站在落地窗前，長玉立，右手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細煙。

陳沐西站直子，說：“我走了。”

“嗯。”韓霽不曾回眸，只低低應了一聲。

陳沐西本來都已經出了臥室，走到外面走廊上了，又忽然轉折返回去。

靴子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輕快無比，跑過去從后面抱住韓霽，說：“我聽見了。你說了，會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