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西沒有回酒店,而是跟著韓霽就近回了韓家別墅。
算下來,兩人都已經強撐了五天。這期間,就算是睡,也只是窩在窩里瞇幾個小時。
上的服帶著從墓園帶回來的味道,很難聞。
傭人已經在浴缸里放滿熱水,陳沐西泡澡的時候險些睡著。要不是被傭人的敲門聲喊醒,的腦袋都已經快垂到水面以下了。
穿上睡出來,韓霽也剛好在隔壁臥室沖完澡進來。
“廚房備好了飯菜,”韓霽問,“下去吃,還是端上來?”
他穿著米白的家居服,又用這樣溫的語調和陳沐西說話,儼然是個好好丈夫的模樣。
陳沐西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并未得寸進尺,說:“下去吃。”
“好。”
韓霽很自然地牽過的手,帶著下樓。
因為有趙姨在,所以廚房備的飯菜都很合陳沐西的胃口。可惜吃的不多,握著勺子往里送水果粥的作也很機械,本嘗不出味道。
吃了不到半碗,放下勺子,說:“困了。”
韓霽點頭,“那就去睡。”
陳沐西坐著沒,一雙眼睛盯著對面的男人看。
韓霽淡笑,放下手里的銀匙。起繞過餐桌,走到陳沐西的邊,俯將攔腰抱起。
陳沐西很自然地把手繞在他的脖子上,腦袋靠著他的肩膀,就沒這麼乖的了。
躲在一邊的趙姨悄悄抿笑了。雖說葬禮剛結束,氣氛應該沉重一點。但趙姨是親眼見過葉流莎曾經是怎麼跑到壹號院,撒潑、哭鬧、要錢的。
葉流莎本就是把陳沐西當了搖錢樹,一點母親對兒該有的親都沒有。
趙姨捫心自問,自己要是有個這樣的吸鬼老媽,恐怕連葬禮都不會去參加。更別說為哭了!
陳沐西被韓霽放在主臥的大床上,自己蓋上被子,調整了下睡姿。韓霽坐在床沿邊看著,一直沒。
陳沐西迷迷糊糊地手拍了下邊的床位,“別看了,陪我睡會。”
韓霽沒應聲。
陳沐西到那雙桃花眼投下來的視線,有些沉重。慢慢睜開眼睛,和他對視上。
“陳沐西。”韓霽低聲喊。
“嗯。”陳沐西應了一聲。
在男人再次開口之前,出一只食指豎在韓霽的間。說:“我知道。我不會傻到以為經過這幾天的溫陪伴,我們就能回到以前的狀態。沒關系的,今天之后,你該恨還是恨。當然,想,也別著。”
韓霽淡笑了一下,又快速斂起神。俊艷的面容上覆上一層薄冰,桃花眼深不可測,人看不清。
但陳沐西忽然想通了一件事,韓霽就是韓霽,他是怎樣的人,其實早已清楚。看不清三個字,其實不存在。
這些年,他對的恨也好,也罷,都是赤、坦地擺在眼前。永遠無法忽視。
也無法逃離。
屋子里的暖氣很足,窗外又下著雪。陳沐西蓋著被子躺著,韓霽就坐在邊,這樣的氣氛正好,可以暫時收起各自上的尖刺,坦誠地悄聲說一說心里話。
陳沐西把手枕在臉頰下,視線落在韓霽搭在膝蓋上的皓白手掌。輕聲說:“其實我也不希回到以前的狀態。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覺到,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很抑。”
韓霽的手指僵了一下,又慢慢放松。他問:“不開心嗎?”
“不是。開心和抑是不沖突的。你……對我很好,但是太好了,你知道嗎?”陳沐西說到這里,自己都覺得有些矯了。
可是都已經到這了,必須把話說完。
“就是……不自由。”
“韓霽,你對我好的讓我覺得自己只是個件,不是個擁有獨立思想和行能力的人。這話可能有點重了,也可能是我想的不對。但我當時就是那樣認為的。”
“而且,我那時……病的很重。醫生說我可能一輩子都治不好。也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生孩子。”
“對不起。我不是為自己五年前做的決定抱歉。而是抱歉沒能陪你度過最艱難的日子。真的,對不起。”
陳沐西把臉埋在自己的掌心里,眼睫被濡。
后的床位輕輕下彈,韓霽從背后抱住。
陳沐西的后背抵著他寬大燥熱的膛,整個人被圈在一個安全的小空間里。
韓霽啞著聲音在耳邊說,“不用說對不起,因為我不會接。”
“陳沐西,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陳沐西,所以你別再想走了。”
陳沐西笑了,“又開始了嗎?”
病態的占有,讓不到任何自由。
韓霽一口含住的耳垂,含糊地說了一句什麼。
陳沐西愣了好幾秒,然后轉過,和他接吻。
韓霽說的是:如果你走了,我會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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