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層薄薄的被子,韓霽掐著陳沐西伶仃的后頸骨。怎麼能這麼瘦,一只手掌好像就能包裹住整個脖頸。脈搏跳,帶著韓霽虎口的位置跳,跟著發燙。
陳沐西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似乎真的已經睡著了。
好像篤定韓霽真的不會拿怎麼樣。
韓霽垂眸盯著,一雙桃花眼里一半盛滿恨意,一半是無法阻止的。
真可笑。
他居然真的下不了手。
韓霽站起,煩躁地轉開門出去。
陳沐西閉著眼睛聽見門板開了又關,淺淺地笑了。
這一覺睡的很沉,醒來時還以為自己在酒店房間。仰躺在床上,外面的太已經西沉,漫天紅霞格外人。過了好一會兒才撐著雙臂坐起來。
幾個小時前的畫面像電影一樣在腦子里回放,又坐著愣了好一會神。
肚子得咕咕,渾又綿綿得不像話。把被子裹在上,四找自己的服。
本記不清散落在哪里了。
開了休息室的門出去,迎面走來一個穿黑白包書模樣的人,手里拎著兩個大牌購袋,一看見陳沐西這模樣,瞬間兩頰發燙。
瞬間的震驚之后,忙恭敬道:“貝拉小姐,這是給您新買的服,請您試穿一下,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幫您拿去換。”
“貝拉……?”陳沐西蹙眉,反應遲鈍地意識到原來自己還有英文名啊。
“弗蘭克讓你去買的?”問。
書連忙點頭,心道堂堂霽悅集團CEO都被直呼其名,可見這個人的手段有多高明。哎,不就是長的和前老板娘一模一樣嗎?老板也忒長了,這人也忒好命了。
陳沐西不知道在腹誹些什麼,從薄被里出一只溜溜的手臂,勾起紙袋又回了休息室。
服沒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是標準的架子,不管哪個牌子,只要買最小碼就行了。反正所有服,被穿上,永遠也不會出現“”兩個字。
怕影響不好,陳沐西換上干凈的服后,仍花了些時間去把丟在各個角落的舊服找到,裝在紙袋里,準備待會帶回酒店。
弗蘭克還讓人從飯店里比著陳沐西從前的喜好訂了餐食,擺在會客廳的茶幾上。陳沐西這會兒得不行,什麼也不挑,坐在沙發上就開始用。
吃到一半忽然想起韓霽,也不知存了什麼心里,拿手機對著桌上琳瑯滿目的菜碟拍了一張,短信發給那個男人。
后面跟了一句話,【等你?】
就是逗逗韓霽,本沒料到韓霽會回。
“叮”的一聲,韓霽發來一條,【還沒走?】
言下之意,臉皮比城墻還厚,睡完還蹭吃蹭喝上了。
陳沐西吸了一口大宅蟹的蟹黃,快速了手,在屏幕上敲字。
【不走,這里比酒店舒服。房費多?我租一個月。】
【一億。】
陳沐西看著這兩個字笑出了聲,真敢開價。
盤算了下自己的賬戶余額,然后回道,【別耍賴。】
錦和山療養院——
兩室一廳的單獨套間里,韓霽坐在餐桌邊,面前的巧克力布丁只了幾口,手機響個不停,短信提示賬信息,海外賬戶轉一百萬、一百萬、一百萬……
是的沒錯,陳沐西分了N次給韓霽轉錢,每次一百萬。
自己都分不清到底轉了多,韓霽接連收到一次一百萬的匯款信息,滿屏都被占據。
韓霽:……
中間陳沐西發來一條,【數數,還差多?】
韓霽面無表地回復,【包我?】
陳沐西笑得花枝,索從沙發倒地毯上盤坐著,飛快打字,【也不是不可以。韓先生一個月多?】
韓霽明知陳沐西是在開玩笑,冰涼的心口還是被一熱流給灌了進來,慢慢到溫熱。
他垂眸看著這一條信息,面仍是寒涼的,桃花眼眼尾微微勾起,卻是一道和的弧度。
“……小爺?”岑芳有些不高興,吃個飯也不得安生,韓霽話沒跟說幾句,只是低頭玩手機了。
喊了好幾聲,韓霽才抬眸,順手鎖屏把手機扣在桌面上。
“怎麼?”他問。
岑芳笑起來,布滿皺眉的干瘦面孔上滿是慈和討好,說:“您快多吃點,別顧著忙公事了。”
“嗯。”韓霽端起骨瓷咖啡杯抿了一口。
桌上這次致的英式餐點,讓他沒什麼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有點想吃陳沐西照片上的海城菜。
他用餐巾了角,正要起。岑芳忽然說:“聽說陳小姐的母親也住這里?”
韓霽沒說話,淡淡看過去。
岑芳故意看不懂他眼里的警告意味,捂著口咳嗽幾聲,以一種苦口婆心的勸告口氣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多提醒您幾句。葉士從前就和陳小姐鬧翻了,又是個賣求榮的主,您心善,但是也別幫太過了,小心被訛上……”
賣求榮,四個字很難聽。韓霽的眉頭也越皺越深,而岑芳仍舊病怏怏地繼續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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