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市分局！你們——”

年輕的警怒氣滿面，卻在霎那間噤聲。

韓霽只是稍稍抬眼，眼尾上翹，天生含的桃花眼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戲謔和輕視。

如同俯視螻蟻。

“二，你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副局長本來在開會，接到消息后第一時間趕過來，恭敬表現得沒有那麼明顯，退讓和歉意卻一目了然。

韓霽沒理會，目只定定落在陳沐西上。把人從嫌疑人的詢問椅上拉起來，歪著頭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

在場的人都明白了，若是陳沐西今天在這里到半分委屈，他都要討回來。

副局長心里咯噔一下，忙對兩個負責詢問陳沐西的下屬豎眉道：“還沒問完嗎？陳小姐好心過來協助調查，怎麼一直拖著浪費大家時間！”

下屬剛要說話，被旁邊的同事擋了一下。

“今天差不多結束了。”他轉向陳沐西，“之后可能還需要陳小姐協助，請你保持手機暢通。”

說完，他只覺頭皮被針扎一樣，因為他到那個男人的目太過銳利，攻擊十足。

陳沐西頷首，“好。”

“既然這樣，人我就帶回去了。”韓霽象征地對副局長點了下頭，攬著陳沐西的腰往外走。

陸白拎著公文包帶著助手從走廊那頭走來，“怎麼事兒？這就結束了？”

韓霽覷了他一眼，陸白一臉壞笑，轉向副局長，一瞬間又是英律師的職業做派。

“你好，林局，鄙人陸白，是陳小姐的代理律師，幸會！”

副局長手和他握了下，“幸會幸會！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不如去我辦公室坐坐，我那兒有些好茶，剛好和幾位一起品鑒品鑒！”

“不必了。”韓霽攬著陳沐西往樓下走，毫不給這位即將升副廳級的人一點面。

陸白向來八面玲瓏，“我正好有些事要請教林局，今兒巧了，不介意的話，我討一杯好茶喝。”

“那太好了！”

林正軒立刻笑著把人帶進私人辦公室。

后面一眾下屬面凝重。

“安夏，陳沐西不是嫌疑人，只是來協助調查，你剛才那是什麼態度！”林桃由于和陳沐西的關系，不得不避嫌，在那堵單向玻璃墻后目睹了全程。

安夏正是剛才在審訊室負責詢問陳沐西的警，看了眼林桃，年輕氣盛道：“常規詢問流程而已，你這麼激干什麼？不要因為對方是你好朋友，就存私心！”

“神經病！”

林桃懶得和磨皮子。下樓氣，路過一間辦公室，門一張休息椅上坐著一個男人，他神焦慮煩躁，看見林桃，大步走過來。

“問完了？陳沐西說什麼？”

林桃氣不打一來，礙于在警局，只能著火氣道：“唐先生，請你冷靜一點！盛小姐現在只是失蹤，還沒確定是綁架！”

而且就算是綁架，關陳沐西什麼事？！

屬瘋狗的吧，逮誰咬誰！

“不是綁架是什麼？！貝貝不可能無故失蹤！”唐端失控大喊，“在海城無親無故，沒得罪任何人，除了陳沐西沒人會干這種事！！！”

林桃被他吼得耳疼，真想一拳給他牙打掉！他媽長一尖牙，就是咬人的？！

“唐端你——”

“叮叮……”

一陣尖銳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唐端愣了一下，掏出手機。

一串陌生數字。

“慢著！”林桃喊住他，揮手讓旁邊監聽的同事做好準備，然后示意唐端，“接吧。”

一道機械的男聲從聽筒里傳來：

“唐先生，盛小姐在我們手上，不許報警，馬上準備1000萬，否則……”

-

從警局出去，陳沐西隨韓霽坐上車。

“嚇到了？”

后座，韓霽見陳沐西沒說話，拉過的手，輕輕了。

陳沐西搖頭，“不至于。”

“那你在想什麼？”

陳沐西低頭捋了捋思緒，說：“我在想盛貝貝如果真的被綁架，會是誰做的。”

韓霽耐心逗，“那陳警，你想到了嗎？”

陳沐西忍不住笑了下，剛才那幾個小時詢問帶來的悶躁也淡了些。搖頭，“沒想到，也想不到。業有專攻，查案這種事還是給桃子吧。”

韓霽勾一笑，指尖輕在掌心畫圈。

祈禱盛貝貝只是和唐端鬧脾氣，所以才失聯。

……希再走投無路，也不要做傷害別人的事。有時候錯了，還能僥幸補償，但有的時侯，行錯一步，踏的不是歧途，而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