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接收消息的速度快得驚人，肖遙剛提辭呈，陸白就發微信給陳沐西，其名曰見面慶祝一下事完結，實際上是討要天價代理費。

陳沐西左右在辦公室被謠言纏，也沒到安敬寬要求上班的日期，于是給王恬恬點了杯茶外賣后，就出了林泉。

陸白在微信上都說了是慶祝，空手去說不過去，路過蛋糕店時順手買了一個。結了帳出來，才發覺買的是焦糖布丁，布丁……

恰好是某人餐餐不離的東西。

想進去換，但心里想著麻煩，也就這麼提著上樓了。

哪知在留白律師事務所撞上弗蘭克。

“陳小姐，您好。”弗蘭克禮貌問好，眼睛一瞟，盯上手里的蛋糕盒子。

偏偏蛋糕盒有一面是明的，一眼就能瞧出里面裝的是布丁。

弗蘭克一顆七竅玲瓏心，睜眼瞎道：“這是給老板的吧，給我就行！”

“不……”

陳沐西話未說完，手里的蛋糕盒已經輾轉到了弗蘭克手上。他拎著盒子飛也似的走進電梯，還不忘回頭笑道：“您忙完就上來。您第一次送老板吃的東西，他一定很高興！”

“喂——”

電梯門合上，弗蘭克賊兮兮的笑靨還猶在眼前。

陳沐西：“……”

“陳小姐是嗎？陸律師在辦公室等您，這邊請。”前臺過來引路，陳沐西只好暫時放下這茬。

陸白還是一套深高定西服，坐在那副彩絢爛的自畫像下面，笑得格外燦爛。“陳妹妹，終于等到你了！恭喜恭喜！聽說真正的肇事者已經主辭職了？”

明知故問。

“是，還得多謝你的律師函。陸律師戰無不勝，只要亮個名號，這次注定只勝不敗。”陳沐西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著和他說客套話。

陸白也客氣，“哪里哪里，其實弗蘭克提供的監控視頻才是關鍵。聽說是你讓他找技部做的恢復。怎麼說，都是你的功勞。我不過輔助罷了。”

“陸律師謙虛了。”陳沐西彎了彎。

客套完，就該說正事了。陸白在錢上面拎得很清，毫不因為陳沐西和韓霽的關系，而手。

他從屜里拿出幾張A4紙，上面明明白白地寫著陳沐西該付的費用，一項一項，清楚明了。

“陳妹妹，咱們當時說好的，盛小姐出多，你出雙倍。我呢，看在上給你打八折，算下來一共是22.912萬。抹掉零頭，你付22萬。怎麼樣，夠意思吧？”

陳沐西簡單掃了一眼，面上不聲，心里只有四個字——無良律師。

兩份律師函，就敢要價22萬。A4紙上還算上了茶飲費和前臺接待費，虧得兩次都是自己來的，不然上面還得加上天價用車費。

陳沐西放下清算單，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懵懂道：“陸律師，你記錯了吧？說好友贊助的，怎麼又要起錢來了？說出去，有損你的名譽啊。”

“什麼友贊助？”陸白吃驚，接著就懷疑起陳沐西想賴賬。他說：“陳妹妹，是，生意是生意，一碼歸一碼。做人不能不講誠信。”

見陳沐西點頭，他松了一口氣，“刷卡還是轉賬？”

說著就要按下線，讓助理送POS機進來。

陳沐西食指抵著額角，悠閑道：“既然你都提到誠信了。你又是做律師的，凡事都講究有憑有據——我們簽代理協議了嗎？”

陸白：“……？？！！”

那天陳沐西來得突然，一席話講得驚艷又縝，陸白想著還和韓霽有那層關系在，本沒想起要簽協議。

可陳沐西明明說過在盛貝貝的基礎上出雙倍代理費！

陸白足足愣了三秒，笑得有些勉強，“陳妹妹，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吧？卸磨殺驢，不興這麼玩兒。”

“陸律師，我可沒把你當驢。”陳沐西友善一笑。

陸白：“……”

就在他吃癟的空檔，陳沐西起，“念在的份上，不如你先把代理協議先找出來，我再付錢也不遲。你應該忙的，不多耽誤時間，我先走了。”

“誒——”

“留步，不用送。”

“我——”

陳沐西表清冷又和善到位，徹底反客為主，陸白是起又坐下。

眼見人已經出了辦公室，陸白抓起桌上的清算單，一把團。空氣里忽然傳來一道低低的笑聲，音暗啞，卻藏不住其中的快意。

陸白才想起電話一直通著，他原本是想來個語音直播，以解某人對陳沐西的相思之苦，沒想到倒讓某人全程見證自己的笑話。

他拿起桌上的聽筒，沒好氣地道：“行啊，韓二，你選的人有兩下子，連我都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