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和陸家撕破臉的時候,他起強行把不愿意走聲嘶力竭哭喊的陳琳拖回房間里。
陸歡在后面看著陳琳,小聲啜泣著,眼里都是擔心和害怕。
紀星辰微微蹙了蹙眉,走到陸歡邊,輕輕拉住的手:“歡歡,跟嫂子坐。”
陸歡搖搖頭:“我想去陪媽媽。”
紀星辰知道陸歡是擔心陳琳,于是說:“那你等一會,我把你和媽媽的飯菜盛好,你端上去和媽媽一起吃。”
陸歡小幅度的點頭,在這個家里,最喜歡的就是嫂嫂了。
可是嫂嫂很回家。
紀星辰對陳琳沒有好,但不忍陸歡罪,這孩子打小就向,膽子還小,看到自己爸爸打媽媽,估計這會害怕死了。
去廚房重新拿了碗筷,把飯菜裝好,遞給陸歡:“去吧。”
陸歡接過來,卻沒有立刻走開,拉住紀星辰的胳膊,往前走了幾步,小聲說:“小嫂嫂,爸爸今天很不高興,他還摔了東西。”
紀星辰楞了下,大概沒想到陸歡會和說這些,想來是想提醒小心陸擎。
微微笑道,手了陸歡的腦袋:“沒事,別擔心,你先上樓去。”
陸歡點點頭,慢慢挪著步子走了。
陸老爺子還在,陸擎不好直接發作,從早上得知消息到現在,他的心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是個商人,知道怎麼做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如今的陸氏他已經失去了徹底的掌控權,只怕往后這陸家,包括他自己,都要在他兒子手底下討生活了。
陸擎將筷子“啪”地一下擱在桌上:“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
他如今只想知道這一個問題。
他這個一直以來以浪不學無著稱的兒子是什麼時候開始設的這麼大一個局。
陸老爺子皺了皺眉,“行了,你現在還問這個有什麼用!一家人就不能好好吃個飯嗎。”
陸擎沉著臉冷笑了聲:“一家人?爸,您和您孫子才是一家人吧,合起伙來坑我,把陸氏架空,把我架空!”
陸老爺子從鼻尖哼了聲:“陸家在你手里只會走向落敗,當初要不是看中我這個孫子,你以為我會把陸家給你?”
陸擎不敢置信的看著陸老爺子:“爸!”
陸硯北將剔好的魚端到紀星辰面前,隨后慢條斯理的干凈手指,聲音平淡:“十年前。”
“什麼?”陸擎震了下。
陸硯北眼皮微微掀開,淡淡道:“你不是問我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嗎,十年前您第一次用我母親的骨灰和牌位威脅我回家的那晚。”
陸擎僵了僵,轉而怒火攻心:“這麼早?你居然這麼早就……”
陸硯北平靜的說:“三年前我創立了辰北,就是用來對付你,對付陸家的。十年時間足夠我韜養晦,父親,沒人比我更了解你。您自私,狹隘,唯利是圖,在您眼里只有您自己的權益更重要。所以您可以在利用完之后隨意丟棄,以至于讓連死了也不得安息。您覺得,我不能為我的母親討一個公道嗎。”
陸擎臉蒼白,抖,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怎麼。
這麼多年來,他聽陸硯北爸爸的次數都很,更別說是這一聲嚴肅鄭重的父親了。
兒子第一次父親,卻是在說他自私,狹隘,唯利是圖。
陸擎重重地呼吸著,似乎是在平息心里的怒火。
陸老爺子沉著臉一言不發。
紀星辰看了一眼陸硯北,悄悄在桌子底下握住他冰涼的指尖。
陸硯北反握住的,繼續說道:“我今天過來是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從陸氏請辭,旗下權全部轉讓在我的名下,我可以讓陸氏繼續運營,你也可以繼續住在陸家。一個是陸氏因為虧空宣布破產,由辰北接手,陸家這棟別墅也將會被凍結。”
陸擎當下變了臉:“不可能!陸氏是在我手里一手壯大的,這麼多年我為它付出了多?你說讓我走我就得走?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子!”
陸硯北神平淡:“在這個家里,還有所謂的親嗎?你應該謝自己是爺爺的兒子,否則我今天不會給你第一個選擇。”
陸擎臉非常難看,一時卻說不出話。
就在剛才他還抱著僥幸心理,陸硯北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總不會讓他宿街頭,可現在看來,他看的就是陸老爺子的面子。
陸老爺子到底心疼自己兒子,嘆了聲氣說:“陸擎,算了吧,你已經快六十了,當幾年閑散王爺不好嗎?再僵下去,你以為你還有第一個選擇?”
陸氏如今早就離了陸擎的掌控,結局如何早已注定好了,陸擎比誰都清楚,所以他才會打這通電話。
陸擎終于沉默,不再言語。
窗外風聲呼嘯,樹影搖曳,如今已經12月了,外面竟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雪。
屋檐和樹葉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雪白。
紀星辰站在屋外,興的手想要接住落下的雪花,“老公,下雪了哎!”
“嗯,下雪了。”
紀星辰說:“這是今年第一場雪吧!”
陸硯北將上的外套下來披在上,又幫把圍巾攏了攏,蓋住耳朵。
眉眼沁了幾分笑意:“嗯,知道初雪代表什麼嗎。”
紀星辰眨了眨眼,眼底有細碎的星,在茫茫細雪下,陸硯北對說。
“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我愿做那青山,今生只為你白頭。”
紀星辰怔了一瞬,緩緩彎起角,臉上是幸福和甜的笑容:“初雪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呢?”
陸硯北笑:“比如和你在一起?”
“不。”
“嗯?”
“應該接吻。”
于是他們在大雪中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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