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擎前腳走了沒多久,后腳陸硯北就到家了。
他站在門口,幾乎是一瞬間就發現了不對勁。
今天家里有人來過?
紀星辰不喝茶,桌子上怎麼會有這東西?看杯口的痕跡,茶是被喝過的,只是喝茶的人顯然沒什麼耐心,只抿了一口就沒再。
陸硯北彎腰換鞋,腦子里還在過濾著紀星辰認識的人,忽然后背一重,他鞋換到一半來不及管,下意識就轉過把人接住,深怕不小心再跌著。
紀星辰抱著男人勁瘦的腰,順手還在上面了;“老公,你可算回來了。”
陸硯北把人扶正,“今天家里有人來?”
“這你都知道?”紀星辰詫異,繼而才看清男人的裝扮。
依舊是西裝革履,可往日里總是熨燙周正的服今天卻皺的,領帶松散了也沒系,男人的發被風吹的凌,眼圈底下一片青。
以前總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也不在了。
紀星辰心臟泛起了麻麻的心疼,輕聲問:“你的眼鏡呢?”
陸硯北牽住的手,拉著走去廚房,“落飛機上了,走得急沒注意。”
紀星辰緒不高的“哦”了一聲。
陸硯北立即察覺出異樣,回看:“怎麼了?”
紀星辰吸了吸鼻子:“沒有,就是覺得你這樣來回跑好累,其實我一個人在家也可以的,我知道你不是因為失眠是擔心我。”
陸硯北詫異的挑眉,他老婆這是在關心他?
看來他這幾天的疲憊還是值得的。
他低頭在那雙心心念念想了一天的上輕啄了下:“你懷孕了,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紀星辰撇了撇:“那你明天還要去那邊嗎?”
陸硯北說:“還得去一趟,明天把一些重要的程序盯完,沒問題后面周綏會負責,我就可以在家陪你了。”
紀星辰點點頭:“陸擎今天來了。”
陸硯北從冰箱拿食的手一頓,皺了皺眉說:“他來干什麼?有沒有對你做什麼或者說什麼不好的話。”
“沒有。”紀星辰沒骨頭似的趴在陸硯北背上,“你猜他是來干什麼的。”
陸硯北拿出魚走到水池邊理:“找我要錢?”
紀星辰腦袋過去:“你怎麼知道他是來找你要錢的,而不是來找你回陸氏的?”
陸硯北嗤了聲,淡定的殺魚:“他不敢讓我回去。”
以陸擎的格,只會拿他母親的牌位和骨灰要挾他必須給錢幫忙周轉陸氏。
母親留下的那點產,陸擎惦記了二十多年。
陸硯北比任何人都了解陸擎。
他的父親,自私,淺薄,重利,親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紀星辰見他手起刀落的樣子,張了張:“你好殘忍啊陸硯北。”
陸硯北眼眸微抬:“那你吃不吃。”
“吃。”紀星辰沒出息的哼了聲,又說:“你說對了,我今天以為他是來找你回陸氏的,結果我還是太高估陸擎了。對了,我給顧叔叔打過電話,他跟我說陸沉投了很多夕產業,那些產業風險極高,一個月左右問題就會發。”
陸硯北刮著魚鱗,挑眉問:“顧青松居然跟你說這些?這可是政府機。”
紀星辰:“我現在可是他干兒,那關系能跟一般人比嗎。”
陸硯北轉過,神微沉:“顧青松的消息大概率準確,這次陸擎瞞的確實,外面一點風聲沒。”
這事他也是紀星辰說了才知道。
但奇怪的是,陸沉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似乎是猜到了陸硯北在想什麼,紀星辰看著他說:“陸沉最近和李家的小千金走的很近,聽說兩人在談,李家和蔣家是親家,我懷疑是蔣家聯合李家一起給陸沉下的套。”
陸硯北低眸沉思,一個李家或許不足以搖陸沉,但加上一個蔣家……
陸沉這麼多年急于求的心思太強烈,恨不得立刻就做點績出來取代他在陸氏的地位,證明給陸擎看誰才是最有本事的兒子。
這樣下去只會極必反,陸硯北原以為起碼要個兩年左右陸沉才會出破綻,沒想到這麼快他就犯蠢了。
要是陸氏現在資金鏈斷缺,那就是他架空陸氏的最好時機。
但……
陸擎不會這麼輕易讓他回陸氏,除非他拿錢以此作為條件。
幾乎是幾秒鐘時間,陸硯北已經想好了對策:“先把錢給他,到時暗箱作用辰北旗下的風投公司讓陸氏拿這筆錢投辰北的項目。”
紀星辰慢慢瞇起眼,“嘖”了聲:“行啊你陸硯北,夠老巨猾的。”
這筆錢等于只在陸氏過一圈,然后又回到了他們自己手里。
陸硯北把理好的魚放進油鍋里小火慢煎,怕油濺到,他特意空出一只手把紀星辰往后拉了拉,“不過我手頭上現在沒這麼多現金周轉,錢大部分都投到新能源那個項目了,如果把我媽給的那份產變賣現金,需要一點時間。”
紀星辰挑眉道:“變賣產干嘛呀,你忘了我還有個娛樂公司啦,這兩年賺了不呢,我工作室現在發展的也不錯,再加上存款湊一湊估計夠了。”
陸硯北皺眉:“不用,一下調這麼多現金出來,公司部會猜測,這些錢找周綏先借用也可以。”
紀星辰環抱雙臂:“拜托,我才是老板,他們管得著我嗎。”
陸硯北失笑道:“是是是,你是老板,我老婆最大,但這件事上你老公有辦法,還不至于用老婆本。”
“行吧。”紀星辰沒堅持,末了說:“忘了跟你說了,我幫你答應陸擎了,順便跟他提了兩個條件。”
陸硯北起了幾分興趣:“你跟陸擎談條件?勇氣可嘉。”
紀星辰:“我讓他給我25的份,然后把媽媽的牌位和骨灰還給我們。”
陸硯北沉默片刻,低聲說:“他不會同意的。”
母親是陸擎唯一能威脅他的人,他怎麼可能把母親的牌位和骨灰還給他。
紀星辰手陸硯北的臉頰,輕聲說:“老公,他答應了。”
“什麼?”陸硯北瞳孔了下,似乎有點不敢置信。
紀星辰說:“他可以拿媽媽威脅你,但是他知道威脅不到我。家里的錢基本都在我名下,他別無選擇,只能答應。”
“不過25的份他不愿意給,在他眼里這比媽媽的骨灰和牌位重要多了。”紀星辰聲音有些冷:“但不讓他大出一次就白拿我們這麼多錢,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我把媽媽生前住的那套莊園要回來了。”
陸硯北眼睛深深地盯著紀星辰看,沉默許久,最后一把將紀星辰拉懷里,用力的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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