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失控,其實更像一種崩潰。
那種心如死灰的崩潰。
回看過來的目又是如此的堅定和決然,還有一……悲戚。
明明沒有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可商泊禹卻有種很莫名的覺,似乎他再不放手,下一秒,就要和他魚死網破一般。
尤其是那句“放過我吧”更如千斤重,生生垮了他的脊梁。
他張了張,心口好似裂了無數道口子,這冬日里的寒風不住地往里灌,把屬于他們的過往刮得叮當響。
最后徹底湮滅在這繁的世間,再也無法捕捉到。
他知道了。
繼續阻攔,繼續挽留,只會將推得更遠,也讓他們最終走到相看兩厭的地步,從此再無回頭路可走了。
遲疑又掙扎了良久,他只得忍痛松開了手。
搬家公司來得很快,一共四個男人,還帶來了許多箱子。
他們也沒其他的東西,孟笙裝滿一個箱子,他們就負責搬下去。
很快,帽間收拾完了,屬于的東西,都被搬下去了,幾面柜子瞬間就空了。
沒做停留,浴室里的東西雖然沒多,但也被收整了一番,房間里的梳妝臺也是如此。
不多時,原本溫馨整潔的臥室也空了下來,顯得很落寞。
到頭來,最扎眼的莫過于立在柜子上的大幅婚紗照。
結婚時,和商泊禹一共拍了六套婚紗照,還跑了好些個地方,都是不同風格。
眼前這張,是一套婚紗,在海邊,孟笙手里捧著一束玫瑰,一只手被商泊禹牽著往前走,四目含笑相對。
里面盡是甜和幸福,宛若周邊再的風景,也不及眼中人。
背景是溫繾綣的夕和波粼粼的海面。
到現在,還能想起拍這組照片時的所有細節。
只可惜,現在都如過眼云煙了。
孟笙的視線在上面停留了兩秒左右的時間,心底再次生出一復雜,但很快就被強下去了。
抬走過去,將婚紗照拿下來,準備拿走扔了。
“這個不行!”
一直默不作聲只看著的商泊禹見狀,心里狠狠突突了一下,沖過來將婚紗照搶了過來。
苦乞求道,“笙笙,這是屬于我們的,你不能連這個都拿走……”
太小氣了,所有東西,都拿得太干凈了。
好像恨不得將在這棟別墅住過的所有痕跡都消除了似的。
他怕連這個都拿走了,他再也找不到任何和有關聯的東西了。
到現在,他都在自欺欺人,覺得,笙笙只是被那個報道惹惱了,即便現在放搬走了,以后,終歸是要再搬回來的。
所以,沒關系的,他能等。
一年兩年,甚至十年更久,他都能等。
“既然屬于我們,那我也有決權。”
孟笙死死抓著框架邊緣,緩緩抬頭看他,眸清麗,卻有兩分哀傷。
聲音不瘟不火,輕輕盈盈的,語氣自帶嘲意,“你看著這套婚紗照,不覺得諷刺嗎?”
照片中的他們代表過往,可想親手拋去那份過往。
到如今,那些點點滴滴,就宛如一道道枷鎖橫亙在上。
只有把這些東西丟棄了,那些枷鎖,才會一一掉落。
商泊禹嚨一哽。
諷刺嗎?
自然是諷刺的。
他腦海里頓時浮現出那日拍婚紗照的畫面。
他們都很開心,笑得比照片里還開心,也一起向往期待著步婚姻,組建他們兩人的小家庭。
可誰能想到,短短三年,他們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呢?
而這全是他的錯。
可再不甘,不舍又能如何?
到最后,他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只是心陷無盡的掙扎中,還是慢慢松了手。
孟笙也沒再多說什麼,說再多都是累贅,看搬家公司的人搬走最后兩個箱子了,便也拎著那個結婚照下了樓。
張姨在樓下就看到了搬家公司的人進進出出的,心里慌得不行,還特意屏退了其他用人。
飯菜其實早就準備好了,可沒敢去他們下來吃飯。
這會看到孟笙下來了,連忙迎上去,“夫人,飯菜好了,快趁熱吃吧。”
孟笙看著,抿起了。
張姨照顧了三年,雖然是余瓊華的人,也算是盡心盡力,從未出過差錯。
朝微微頷首了下,“這些年,多謝您的照顧,辛苦了。”
以后,怕是不會再見了。
也不必再見了。
張姨聞言,焦急地開口說,“夫人,這是怎麼了?夫妻兩個吵架,哪至于鬧這麼大的靜,
爺平時都很重您,他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您見諒,有什麼事,吃了飯再說好不好?”
在眼里,商泊禹對孟笙的好,幾乎是無人能及。
現在他到了最艱難的時候了,不論發生什麼事,孟笙也不該丟下他一人離去才對。
孟笙知道張姨的一顆心還是偏向商泊禹的,也懶得解釋那麼多。
語氣淡淡道,“不用了,您日后多保重。”
能覺到樓梯口上有一道目正灼灼地盯著自己。
但沒回頭,而是徑直去了車庫,任由張姨在后焦急地喚,將包和婚紗照隨手丟在保時捷的后座上。
然后沒有半分留地離開了月之下。
離開了這個承載過太多喜悅和幸福,以及痛苦悲傷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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