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夜，沈硯初又突然高燒到40度。

黎笙趕喊醒他，給他喂了退燒藥，又打來溫水拭子幫他降溫。

耳邊傳來細細碎碎忙碌的聲音，沈硯初艱難睜開眼，就見眼前有道影在晃，表張兮兮地。

“笙笙——-”聲音低沉而沙啞。

渾泛起刺疼，像被卡車碾過似的，這種滋味沈硯初還從未驗過，難極了。

“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黎笙側坐在床沿，輕聲細語問道。

輕搖了下頭，沈硯初低聲開口，“你守到現在都沒有睡？”

“林醫生說你可能會反復發燒，讓邊一定有個人守著，高燒不退要趕送醫院。”

他子燙得跟熔巖炙烤似的，黎笙哪敢睡覺。

退燒藥喂下去，若是半個小時不退燒，就準備開車送他去醫院了。

幸好，他底子結實，還沒半個小時，俊臉嫣紅就見慢慢褪去。

“我好多了，你上來休息。”

他哪里舍得讓黎笙熬夜，此刻就算再難，都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沒事，我不累的。”

黎笙搖搖頭，出紙巾幫他拭去額際溢出的薄汗。

作很溫，像把他當作易碎的瓷娃娃，小心翼翼守護著。

眼底的擔憂和張落沈硯初眼眸，心狠狠揪，泛起心疼。

“你子骨弱，我舍不得讓你熬夜，上來。”

他每天有鍛煉的習慣，質一向很好。

沒想到淋了一夜雨，竟然直接把他干倒，還發起高燒來了。

早知道會這般折騰黎笙，他索找個理由暫時住在另一住所，等傷好以后再回來。

他就是考慮到分別三天太久，笙笙已經起疑給他打過電話，他害怕會擔心。

更害怕母親說的那些話。

他若再猶豫不決，會親自出手解決笙笙。

沈硯初放心不下，只有守在邊他才能安心。

瞥見他想為起被子，簡單的一個作此時沈硯初做起來卻異常艱難，俊臉都皺一團。

倏地，眼淚又繃不住了，一瞬猶如洪水決堤。

“別哭，怎麼了？”

沈硯初心一，手臂撐起倚靠在床上，手將攬懷中。

指尖輕輕拭去殘留的淚痕，瞳眸里深和心疼漣漪泛濫。

沒說話，只是一味地搖頭。

荑揪著他的袖，仿佛下一秒他就會消失般。

淚水不控制地落，滴落在口上，滲棉質居家服深深烙印在心上，猶如烈焰焚燒。

不想說，沈硯初也不。

長臂穿過脊背將圈在懷抱里，下抵在頭頂，給予滿滿地安全。

就這樣安靜過去了幾分鐘，黎笙從他懷里掙，微微直子與他深對視。

輕啟，眸深沉，“沈硯初，我們談一場好不好？”

“？？”

沈硯初一臉懵。

不明白為何突然這麼說。

“我們不再是見不得的關系，好好談一場，就當你彌補五年前的無疾而終，等到月底你跟秦沐訂婚的時候，我們就徹底分開，以后——-永不再見。”

說出永不再見四個字時，就像是利刃生生在心口拉了一道口子，鮮淋漓，痛得黎笙臉慘白。

即使再不愿面對，心里很清楚他們之間只會是那樣的結局。

但想在最后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里，跟沈硯初好好在一起，等到了分別時，不至于再留有憾。

“為何突然做這個決定？”

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沈硯初不敢多問，怕破那層會讓好不容易甜膩的關系瞬間破碎。

甜頭他還沒有嘗夠，他可舍不得鬧冷戰，或是殘忍分手。

但那句永不再見。

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臟，瞬間掩蓋住渾酸痛。

“總要面對那一天的，你有婚約在，而我絕不委做三，破壞別人的家庭。”

勉強扯出一抹笑意，黎笙故作輕松淡然。

“我們之間注定了沒有未來，既然是這樣就更應該好好珍惜最后在一起的時，把想要做的事都通通做一遍，不再留有憾。”

或許也正是五年前那段扼殺得太過突然，給他們都造了難以磨滅的傷害。

索現在就好好在一起，把曾經失去的都彌補回來。

希以后回憶這段時，腦海里都是最后甜好的畫面。

黎笙不敢奢太多。

“你———”

目晦暗凝著，話到邊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沈硯初很想問是不是他母親給打電話了？

還是從誰口中知道了什麼？

此刻的黎笙瀟灑果決，眼睛里散發著一種撥開云霧的明亮。

反而讓沈硯初有些無措。

“我什麼都知道了，你會懲罰都是因為我。”眼淚徐徐從眼角落，打了黎笙致的面頰，說話聲音都帶著哽咽，“對不起，害你跟伯母吵了架。”

沒想到伯母會那麼恨，恨到連沈硯初都不放過。

即使沒親臨現場，亦能想象到沈伯母那張憤怒戾的臉龐，念名字時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生吞活剝。

“是我母親執念太深，跟你沒關系的。”

而且黎笙會回柏遠也是被他威利的，又不是自愿的。

沈硯初從不覺得黎笙有一星半點的錯。

“反而是我要跟說對不起，我母親砸傷了你的手，害得你失去了最的鋼琴，對不起。”既然已經知道，沈硯初便不再藏心底的愧疚。

輕輕起袖口，出纖細冷白的手腕，溫來回著。

眼底的疚愈發濃烈。

“如果那天我能及時出現，阻止就好了。”沈硯初喃喃自語。

會不會現在又是另一番結局？

他知道黎笙有多鋼琴，有多想為一名家喻戶曉的鋼琴家。

比他更甚。

到指尖彈到麻木，到周末在鋼琴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將所有都奉獻給最的鋼琴，就只希能借助鋼琴擺逆境，借助鋼琴能有與他一同站在巔峰閃耀的勇氣。

然而，的夢被母親殘忍扼殺在搖籃里。

“沒關系，那天是聽晚的葬禮，我知道你很難過，所以才會對我說那麼重的話，才會無暇顧及我。”黎笙心地善良，明眸亮起釋然的笑意，“沈硯初，我一點都不怪你，真的。”

從未怪過。

哪怕當初憤恨要滾出柏遠，滾出的世界，都不曾恨過沈硯初。

善良而好的聽晚啊，卻死得那般悲慘。

此刻腦海回著衫不整，飄然從樓頂墜落的場景，黎笙都覺得心臟猛然收，難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