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這張殺手锏，是向箏不想用的。

本來他就為家庭付出良多，沒義務還要為的事業埋單。

但到了這個節骨眼，力一搏時，不能掉鏈子。

所以拋出了這個金手指。

回去的路上，滿腦子一直在琢磨，怎麼和程序開口。

恍恍惚惚時，忽然看見街邊的一輛悉的車。

捷豹？的捷豹？

車尾，一男一正在打開后備箱，裝著什麼東西，男人的背影，像極了程序。

向箏的心，被一只無形的手掘住，快要不能呼吸。

“停……”聲音發，卻被湮沒在嘈雜里。

開車的沈星，沒太聽清，“箏姐，你說什麼？”

“沒什麼。”

車子緩緩開了過去，向箏的臉白了一度。

鬼使神差地，打開微信，向程序發出了視頻通話邀請。

彼時的程序，正在上車系安全帶，看了眼旁的莊倩。他猶豫一瞬沒接。

莊倩掃到了來電顯示。

“對不起，我……讓你難做了。你回去吧。”

“我打個電話。”程序掛掉視頻邀請，回撥號碼過去。“阿箏？”

向箏的瞥了眼車窗外，人流熙攘，再也看不見程序，平復了下緒，問，“喂，今天拍完了嗎？”

“拍完了，我還想著和你說一聲呢，莊倩過來了，帶了個big idea（大創意）過來。我們幾個商量下，都覺得很好，就沒有按照既定的想法拍。”程序平靜地說著，“估計剪輯會很快，到時候你看看。”

莊倩，怎麼又是莊倩？

從什麼時候起，莊倩了他們日常話題里的常客？

向箏腦海中閃過母親的叮囑，言猶在耳；想起他們一同出差鶴城的經歷，還有此刻的一起拍攝。

向箏拿著手機的指節發白，“那你們現在，在一起嗎？”

程序四下看了眼，不知為什麼，他覺到有一雙眼睛，在暗窺探他，這讓他第一次產生了慌。

距離拍攝結束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他選擇了實話實說，“嗯，我送一程，……還拖著病。”

一顆淚珠從向箏眼底落。

程序對莊倩的關心，是不是太過頭了？

但，捉賊捉贓，捉捉雙，就只是看到他們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為什麼心會如此難呢？

不，一定是想多了。

“是這樣，我有個很重要的客戶，他的兒子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你幫幫我，給他輔導一下，開開小灶。這對我至關重要。”

“阿箏，你是不是魔怔了？完全公私不分嗎？”程序口而出。

在他心中，家人永遠是第一位，工作再重要，重要不過家人。

他和向箏雖是夫妻，卻也是獨立個。

他愿意為家人犧牲妥協，卻不愿為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客戶，付出自己的寶貴時間。

他，沒有這個義務。

向箏的脾氣也上來了。

一百五十斤的重，一百四十九斤反骨。

“公私哪能分的那麼清清楚楚？你的合作伙伴生病了，你還要適當照顧一下呢。我是你老婆，你照顧我一下不行嗎？我能不能留在世安，就看這一哆嗦了。”

“更何況這個補課不是天天補，隔兩天出兩小時，線上直播就行。本來你做教育博主也要直播的。一百只羊也是趕，一頭羊也是放！”

程序怒極反笑。

他的手指就快落在掛斷的邊緣，頭一次見到他深的人，如此不可理喻。

難道懷孕的人都要傻三年嗎？

但，他終究沒掛斷。

他告訴自己，是完全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能和孕婦一般見識。

大口呼吸兩次，程序穩住緒，“阿箏，我不想和你在電話里吵，我們回家好好通。”

掛斷后，程序狠狠了眉心。

莊倩靜靜陪著他，不說話。

直到有警敲響了車窗，“誒誒，這里不能停車。”

車子啟，回七里春風。

“夫妻之間沒有隔夜仇，磕磕絆絆在所難免。你回去吧，我可以的。”莊倩輕聲說著。

程序冷笑一聲，語氣里滿滿的諷刺。“連和我半錢關系都沒有的客戶的孩子，我都要關照一下。關照一下自己的伙伴怎麼了？”

“不用勸了，我給你做完飯就回去。你沒事多練練八段錦，強健。我丈母娘的，都被我調理得很好；之前阿箏的胎兒偏大，我帶運，再產檢就正常了。說來也奇怪，的重增長得很慢，胎兒居然偏大，營養都被小孩子吸收了嗎？”

程序絮絮叨叨，莊倩垂著眸，晦暗如海。

程序到底還是了向箏的一個影響。

以往他切菜、做飯，行云流水，充滿。

可今天，他切菜切到了手。

“嘶！”

他把手指含在了里。

莊倩藏在推拉門后，將一切盡收眼底。

炒菜的時候，他走神了，直到莊倩喊：“程序，是不是糊鍋了？”

程序回過神來，迅速關閉了燃氣灶。

“抱歉，差點毀了你的廚房。”

莊倩皺皺鼻子，深嗅了一下，“那也比我強多了，大廚水準依舊在。”

飯菜都端了上來，程序摘下圍，“你吃吧，我回了。”

莊倩看著三菜一湯，急問：“你做了這麼多，不吃一點嗎？”

“我不。而且你說的對，夫妻不該有隔夜仇。”程序拍了拍冰箱，“以后預制菜盡量買，現在網購那麼方便，超市下單就買了，自己對自己好一點。”

說完，程序如風一樣消失。

莊倩加了一口魚香，好咸。程序這是放了多鹽？

原來最好的味，是要用來烹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