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被蠻力扔進一個房間。

楚常戚沒有任何緩沖的意思，似乎著急從沈連上宣泄某種緒。

沈連蜷在地，完全是被驚嚇過頭，不敢的模樣。

一旁的劉利面鄙夷，在楚常戚一聲吩咐后，轉離開。

事實上沈連也疼得厲害，稍微劇烈的作，都會引起一陣窒息，而他的藥早在進來時就被收走了。

沈連眼前發黑，只能朦朧瞧見片的廓，楚常戚拄著拐杖在四周來回走，沈連緩了緩，努力調整呼吸，這才聽懂楚常戚說的什麼。

“從小到大，就沒喜歡過幾個好東西，不是阿貓阿狗就是一些俗人，我楚常戚的種，喜歡權勢，地位，這些東西不好嗎？”

“都覺得是我騙了明，可沒有我，哪兒來的他楚易瀾？！”

“竟然敢算計我，明啊明，你自覺純善天真的孩子，最后不還是跟我一樣？”

楚常戚自說自話，容也是顛三倒四，沈連卻讀出了一種分明的割裂，楚常戚迫切想要楚易瀾變得跟自己一樣，所以才對他喜歡的東西深惡痛絕，可與此同時，他提到“明”時，語氣中全是沉重癲狂，對于楚易瀾的“狠絕”，表現得極為難以接。

可楚常戚應該清楚，他當年的所作所為，再想“家庭和睦”，簡直天方夜譚。

沈連想不出這人該是自私到了什麼程度，才會罔顧人倫理，在腦海中強行造一個“順我者昌”的世界。

果然，瘋子。

楚常戚走近，俯后將一個皮帶似的東西扣在了沈連脖頸上，鐵鏈晃的聲音驚到了沈連，他視線逐漸清明，跟著看見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這個房間四四方方，環繞一圈，擺放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可無一例外，眼可見全是“刑”，墻壁沒有任何刷，原始的深灰水泥，只在天花板的四角位置，各亮著一盞蒼白慘淡的筒燈，視覺上迫極強，心理素質差的，可能會瞬間會到絕。

一個荒謬的念頭浮上腦海。

沈連輕聲：“這些都是……”

楚常戚正在給一個浴缸放水，來回的行讓他力不支，息聲很重，“這些都是我自己研究的，用起來總能達到一些預想不到的效果。”

沈連不在乎這些，他眼瞳里一干二凈，聞言抬頭看向楚常戚，“你對誰用過？”

“那可多了。”楚常戚認真回憶，“開始我有潔癖，你上這個。”他手腕晃，鐵鏈聲磨人：“明用過兩次，是我唯一的人，我當然要給獨一無二的待遇，其實沒多難，誰讓總是反抗我。后來嘛，研究的多了，就不介意了。”

沈連沒聽到想要的答案。

楚常戚卻從他的神中讀懂了什麼，訝然一笑：“你想問楚易瀾有沒有驗過？”

楚常戚繼續：“當然，他是我親兒子，自然會比常人驗更多，而且楚易瀾那陣子被他外公荼毒太深，不服管教，疼痛，是讓一個人長記的最佳方式。”

沈連一顆心直墜谷底，他甚至聽到了風聲從耳畔呼嘯而過的哀鳴。

冷水沒過口鼻，項圈兩側的鐵鏈連接著浴缸底部的拉裝置，時間也卡得剛好，在人肺部的氧氣差不多用，求生達到頂峰后，一下子松弛，這樣人會從浴缸里“嘩啦啦”坐起，可息不過幾下，就又被重新拽回去，一遍又一遍，重復間還能聽到楚常戚尖銳至極的笑聲。

沈連睜著眼睛沉水中，過水面晃的波紋，看著極盡扭曲的天花板。

小易瀾當時是什麼滋味？

他總擔心楚易瀾過分沉溺，可這樣的經歷與痛苦，如何不沉溺？

楚常戚按下暫停，將沈連一把從水中拽出來，皺眉打量：“你怎麼不掙扎了？”

沈連有些機械式地說道：“放過我，求求你……”

楚常戚沒有得到想要的尖跟哀嚎，那種好似在針對楚易瀾的快.瞬間消失干凈。

他頓索然無味，松開了沈連。

一陣水聲，沈連斜靠在浴缸旁，渾，那雙眼中已經毫無生機。

楚常戚失的一眼，也不意外，畢竟進來過他這個房間的，就沒有不絕的，一個皮囊好看的小明星，除此以外，還剩什麼？

楚常戚緩了緩，打算休息幾個小時再來。

胳膊上的傷就是從楚易瀾手下逃時弄的，他兒子確實狠，折損了他大半的手下，但能換來一個沈連，楚常戚也不覺得虧，總之結果能讓楚易瀾悔不當初，痛哭流涕就行。

楚常戚的從當年中槍落海后就留下了一堆病，但架不住這人極度怕死又有錢，不斷續命。

楚常戚扛不住了，咳嗽著離開。

房門關上的瞬間，沈連睜開雙眼。

沈連從浴缸里翻出來，摔在地上后，他仰頭急促呼吸，已然變得紺紫。

五分鐘后，沈連坐起，他整個人顯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沈連四下找尋，終于在一個類似于“電椅”的上找到了側面放置的銅圈，他素白的指尖按上去，然后一點點用力，末了使勁兒一扣，其實可以用巧力拆卸，但沈連就這麼掰下來，以至于指間瞬間溢出線。

沈連眉梢微微一，有悲傷瞬間溢出，又在他深呼吸的間隙被盡數收斂。

沈連慢條斯理，將銅一點點擰想要的樣子。

他側臉堅毅，可實際上，沈連都不敢細看，這里的每一樣東西到底有什麼用途，他盡量在忽略。

不多時，一道清脆的“咔噠”聲，墻壁上原本蜷一團的影站了起來，腳步聲接近于沒有。

劉利正在房間跟兩個兄弟喝酒，今晚損失太多，他很不高興，其中一個兄弟出去拿酒，但半晌沒有回來。

劉利吃了口菜，直到甲板方向有人用C國話大喊：“跑了！”

劉利神大變，猛地起。

這都讓沈連跑了，他們還活什麼？

劉利喝得熱，一個箭步沖出，在酒勁的作用下稍微搖晃了一下，然后大步跑起來，可等到了甲板位置，什麼都沒有。

劉利四下掃視，后方原本沒什麼，可等他轉過后，一寒意莫名升起。

劉利正要作，一只手卻比他更快地扣在腰側，一道低沉的笑聲后，槍套的扣子被快速解開，劉利要搶奪的手被人狠狠一擰，頓時疼得鉆心刺肺，與此同時后人另一只手向下一撈，穩穩接住了那把槍。

劉利腦袋向后扭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等看清是沈連后，他頓時呆住。

怎麼可能？！

“覺得我應該在那個房間里絕等死？”沈連輕笑。

“你沒忘吧？地下車庫那些幫忙阻攔保鏢的人，被你留下制造混，攔截救援，讓我想想，楚常戚了傷才從易瀾手底下逃，你們又損失了多人？”沈連似乎心很好，一點點分析：“我剛才仔細觀察過了，這艘游艇上，不剩幾個人，要照顧楚常戚，又要掩人耳目，但凡我是俎上魚也行，可偏偏我不是，你猜猜，接下來是誰的機會？”

劉利瞳孔一，迅速反抗，可他剛轉過來，就被沈連狠狠一槍托砸在腦袋上，不夸張，有幾秒都是沒意識的。

沈連所料不錯，除了劉利跟兩個小弟，剩下三人寸步不離守著楚常戚，一個私人醫生在房間里，不敢出來。

那些被丟下的人，在聶盛手中本不可能回來。

楚常戚還要提前派出一部分去指定地方接應。

他們一口一個“小明星”，看到沈連瑟瑟發抖，便以為他是真的害怕。

劉利被扔下時，費勁睜眼，他看到沈連脖頸上一圈通紅，鎖骨位置被磨破了好幾，仍在往外滲，青年臉異常蒼白，似乎那層堅強一破，隨時都會倒下，可下一秒，沈連沖著劉利森然一笑，抓住他的腦袋用力磕在船板上。

劉利徹底暈了過去。

等楚常戚拄著拐杖慌忙從三層下來，只看到小艇飛速向前駛走，通過坐在上面那人的著判斷，就是沈連！

“劉利呢？！”楚常戚頓時暴跳如雷。

“老板你看！”保鏢向某個地方一指。

那里躺著的，正是跟著劉利的小弟之一，一番搜尋下，另一個喝得爛醉，獨獨劉利不見了蹤跡。

“老板別急，劉利應該已經追上去了。”

楚常戚面鐵青，劉利是他用的最趁手的一把刀，而這把刀每次出刃前，一定會跟他說一聲。

楚常戚突然覺得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