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書夸了沈連三分鐘不帶重樣的。

沈連輕笑，時不時一句“好的趙導”“可以了趙導”“不至于趙導”。

趙文書語速太快，說的口干舌燥，擰開一瓶礦泉水就灌。

“你這角，能出圈信嗎？”趙文書低聲音。

沈連當然有自信，但事不前不宜炫耀，他只能接道：“借您吉言。”

“肯定的。”趙文書目悠遠，似乎已經預見了這部劇火的樣子，之前那些流量明星角出圈，他偶爾能看懂一兩個，畢竟臉蛋長得賞心悅目也算老天給飯吃，演技嘛，多差點兒意思，但像沈連這種占盡優勢的，他導演這些年，也就見過寥寥數人。

趙文書素來心平穩，此刻卻按耐不住，小聲問沈連：“你未來如果紅，最想做什麼事？”

沈連想都沒想：“宣。”

“宣？宣啥？”

“宣我的另一半啊。”沈連理直氣壯。

趙文書輕哼一聲，“做夢呢？”

沈連：“……”

你們一個個這態度，到時候別說我沒打招呼嗷。

趙導一走，柳糖沖來對著沈連又是崇拜又是彩虹屁，不遠的孫秉赫瞇了瞇眼，神審視，上下掃描，沈連注意到，輕輕點了下頭，示意安全。

孫秉赫比劃手勢：OK。

陳嫣的戲份徹底結束，沈連對原本沒關注，直到明霖大搖大擺地進來。

靠腳趾頭都能知道，明霖接“朋友”為假，來沈連這里刷存在為真。

陳嫣面對明霖笑得勉強，沈連通過的微表覺得這姑娘心里罵的臟。

然后沈連毫無顧忌，認真打量著明霖。

細看之下，才會發現明霖在細節上的確悉。

例如他的領帶跟袖扣，全出自于一個藏奢侈品牌，因為推出的尺寸就幾個，很符合楚易瀾的口味，才一直用著。

至沈連接楚易瀾邊這麼多有錢人，沒找出第二個。

而明霖用起來明顯偏大。

其次就是走路的姿勢，說話的神態，沈連甚至發現，明霖的眉形都是重新整過的。

劍眉濃而張揚，同楚易瀾眼角的鋒利一脈相承，而明霖五湊，眉尾長出來一截，只讓人覺得“蠻”，而不見毫的“俊”。

“東施效顰”什麼意思，沈連理解了。

他心肺翻騰，有些發惡心。

“孫助。”沈連打定主意，這個苦不能自己吃。

孫秉赫上前：“嗯？”

這邊就他們兩個，沈連也就不遮掩了，“你有沒有發現，那個明霖上有很多東西，跟易瀾很像？”

孫秉赫眼底閃過驚悚，跟著謹慎詢問：“沈老師跟Boss吵架了？”

不然說話這麼難聽？

沈連：“……你仔細看。”

孫秉赫全能戰士，哪怕再不愿意承認，但只要一點點提示跟苗頭，他就能捕捉到重點。

沈連眼睜睜看著孫秉赫的神從嫌棄到存疑，到難以置信再到裂開，最后嫌棄加倍。

可以！

沈連平衡了。

“江柚說北山寺非常靈驗。”孫秉赫突然說道。

沈連：“嗯？”

“空我去上上香，捐點善款，讓佛祖保佑一下我的眼睛跟耳朵。”

沈連：“……”

對于明霖，孫秉赫知道的比沈連多，畢竟他親自調查過，該說的，也都跟楚易瀾說了。

明霖大步走來時，沈連正在跟孫秉赫討論捐什麼數字比較吉利。

“沈連老師，孫特助。”明霖筆直站著，但是他的脖頸長度有些心，與“修長”二字毫不沾邊，稍微一端，就顯得裝而稽。

然后在沈連跟孫秉赫的注視下，明霖出一煙，點燃，淺吸一口，末了用指尖彈了彈。

沈連的拳頭在一瞬間就了。

站姿，作，乃至偏頭吐納煙霧的角度，都像是照著楚易瀾復刻出來的。

“有空嗎？我請客吃飯。”明霖語氣溫和禮貌。

陳嫣選擇站在沈連這邊，于是連哄帶騙，讓明霖以為的目的沒有暴，而明霖背地里進行的那些，早就被孫秉赫查的一清二楚，包括前段時間跟康盛藥業被攔截的合作，明霖都覺得是意外，全然沒發覺一張大網懸于頭頂，他現在這樣故作姿態，在沈連跟孫秉赫面前，無異于luo奔。

“不了，我還有戲。”沈連艱難拒絕，臟話在舌尖不能吐的滋味難。

孫秉赫就兩個字：“不用。”

明霖聞言神微冷，下一沉，“這點面子都不給？”

沈連立刻從凳子上站起來。

這個小作，也是楚易瀾生氣時慣有的，他會直觀表達自己的攻擊。

沈連覺上爬滿了跳蚤，他都不敢想象明霖是背地里觀察了楚易瀾多久，才能如此細節化。

孫秉赫臉部線條繃，顯然，能讓他破防的，除了悉之人的垃圾績，還要多添一個明霖。

不僅滾出渠都，我要把他打包扔進太空，孫秉赫心想。

沈連堂堂影帝，緒都要收不住，匆匆說了句“尿急”，轉大步離開，跟明霖真的沒法說，看到他的黑眉，他越來越走火魔的模仿，沈連多待一分鐘都覺得窒息。

孫秉赫：“我也尿急。”

明霖：“……”

這二人果決的背影，如同兩耳在明霖臉上，他先是愕然，隨后才惱怒。

明霖原本計劃著既然陳嫣一時半刻靠不住，他先接近沈連，一個小明星，給點甜頭就能恩戴德，屆時有的是辦法對付他，而孫秉赫如果能拉攏一些，便是意外收獲。

全然不知道他的想法有多荒唐。

其實明霖跟沈連沒什麼集，可誰讓楚易瀾喜歡呢？

明霖深吸一口氣，這里不是發火的地方，他想到那人的叮囑，又想到楚易瀾遇事從來不慌，總能在瞬間找回理智，于是閉眼再睜開，好像這天地之間，他又能運籌帷幄了，轉帶著陳嫣離開。

步伐，姿態，仍舊十分模板。

另一邊，沈連跟孫秉赫從后門跑到外面，一堵墻，一條廢棄的長形小花園，雜草叢生，如同他們此刻被摧殘殆盡的靈魂。

沈連：“我想煙。”

孫秉赫：“我竟然不忍拒絕你。”

“怎麼看孫助？”

孫秉赫捂住臉：“我真的，要跟Boss索要神損失費了。”

孫助行派，說干就干。

楚易瀾接收到信息的時候一臉問號，工資跟年終獎都高那樣了，還要神損失費？

孫秉赫：【Boss，沈老師說也要。】

楚易瀾：“？”

你們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