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跟宋垣的聊天不歡而散。
至于宋垣臨走時那個充滿威脅的眼神,沈連也不會放在心上。
活結束,沈連回了星開。
接下來的工作需要跟胡凱嵐對接一下,聊到一半,房門被輕輕敲響。
門沒關,所以抬眼就能看見站在門口的陳木。
陳木微微著氣,鼻尖上一層汗珠,像是著急忙慌奔跑而來。
胡凱嵐看出陳木有話要說,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找了個借口:“對,我那邊有個事。”
胡凱嵐行至門口,對上陳木的視線,兩人同時客氣地輕輕點頭。
陳木變化很大,這是胡凱嵐的第一印象。
陳木有天賦,又有沈連做擔保,但即便如此,進來也不會拿到一線資源,匡海在藝人水平上還是卡得很嚴,可只要給陳木一點點公平,他就能像枯木逢春,開出惹眼的新芽來。
“哎呦。”沈連笑著開口:“最近不錯?”
陳木上的一整套白運服應該是贊助的,沈連看標牌記得這好像是陳木的代言產品,他不再是一副土蒼靜默的樣子,做了個微卷的發型,一下子襯得臉型規整,整個人都年輕了幾歲。
其實仔細一算,陳木也才二十四歲,不大。
“沈老師。”陳木上前,卻笑不出來,他抿片刻,再張口歉意滿滿:“宋垣找您麻煩了,對嗎?”
沈連蹙眉:“你跟宋垣還有聯系?”
不然陳木怎麼知道的。
“不算。”陳木說:“是他單方面.擾我。”
最近一段時間陳木都不知道拉黑了宋垣多個號,這人好似被徹底激怒,說話前后矛盾,時而威利,時而跟陳木聊一聊往昔,字里行間映出的,近于一個神分裂患者。
“那你不用管。”沈連說:“安心留在星開。”
陳木見狀,這才松了口氣,他怕麻煩別人的。
“坐。”沈連示意了一下對面的沙發,然后給陳木倒了杯水。
陳木坐下后了臉上的汗。
他上有種不管風吹雨打,亦或是華燈璀璨,都無法剝落的質樸,接近于大地的包容底,靜默的,悠長的,之前有網友評論陳木不火,是自帶土氣,沈連卻不認同,神沃的土壤,瞧著再干旱,都能在一滴水落下后,長出然的生命力來。
“我覺得……”沈連輕聲:“以你的審,不應該看上宋垣那種人。”
陳木聞言微微一愣,片刻后,他才說道:“我剛認識宋垣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
宋垣,宋家的長子,按理來說應當風無限,可其母卻被登門室的小三得倉惶離開,連帶著宋垣一起,有那麼兩年時間,宋垣作為一個普通人生活。
陳木就是在那時認識他的。
“當時我除了演一些跑龍套的角,還兼職打工。”陳木說:“缺錢嘛,什麼都干,一次夜攤上,宋垣喝了酒跟人打架,一打四,沒贏,鼻青臉腫的,是我送他去的醫院。”
宋垣到醫院后人就醒了,兩人自此相識。
陳木是個非常合格的聽眾,你可以完全將自己的煩惱吐給他,且不用擔心背刺跟奚落。
一來二去,宋垣便十分愿意跟陳木結了。
至于后來的,陳木只能評價一句“水到渠”。
“是他先跟我表白的。”陳木神寡淡地說道:“我也提醒過他,別把一時的當作,他說他確定,他喜歡我。”
陳木一個人孤獨了很久,聽完宋垣的話,他沉默了一陣,突然就想試試兩個人的生活。
畢竟那一刻的宋垣,滿目赤誠。
陳木的心,便在瞬間。
開始確實甜了一陣,可現在細細想來,認真沉浸其中的只有陳木,宋垣對他,更多的是視為一個可以丟棄煩惱、逃避現實的港灣,可這港灣并不富饒。
宋垣哪里知道,陳木在期間給予他的,已經是自己能付出的極限。
宋垣心安理得地,然后在宋家重新洗牌,被接回去后,逐漸減了跟陳木的聯系。
陳木知曉他背景不凡,也理解宋垣的忙碌,只是突然有一天,宋垣一名牌西裝,乘坐豪車出現在他面前,淡淡喊了聲“陳木”,眼神已然變得高不可攀。
宋垣將陳木帶去了曦傳。
陳木還記得那個晚上,在曦的總裁辦公室,宋垣臨窗而立,以一種沉默的姿態,拉開了跟自己的距離,然后宋垣說道:“陳木,讓你進曦,算作我的報答,其它的,你就別想了。”
陳木眼底泛出迷茫,他很想說一句,明明是你先越界的,是你說著喜歡,承諾了以后。
陳木知道,宋垣看不上自己的份。
或者可以說,宋垣鄙視那個曾經被踩落泥里的自己,他心比天高,如今拿回了一切,又豈會需要那個簡單干凈的港灣?
宋垣認定,人來人往,皆為利益,陳木對他一定有所圖謀。
可若不是那一紙合同,陳木早就走了。
至于宋垣的打辱,在陳木看來就像個任的孩,為了自己舒坦,肆無忌憚傷害旁人。
“我跟宋垣早就兩清了。”陳木說:“他回宋家前需要很多的錢,我給了他我的全部積蓄,后來在曦,我也沒賺回來。”
沈連安靜聽完,突然哼笑一聲:“所以他就是犯.賤唄。”
“嗯。”陳木點頭。
按照當時的況,宋垣并不想放陳木走,合同手里,有的是辦法他續簽,但宋垣給予施竹杰的偏跟權力太大了,以至于施竹杰將那份終止合同迫不及待送進了陳木的郵箱,等宋垣得到消息沖去阻止,木已舟。
沈連突然挑眉,看陳木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也就是說,你知道宋垣還喜歡你。”
陳木:“一直都知道。”
他的眼底,是瀚海藍天般的清醒。
“可沈老師,這樣的喜歡,我很唾棄。”陳木看向窗外,“我不想陪著宋垣長大,我有我自己。”
沈連有些震驚,他以為陳木拿的是“祭天男配”劇本,誰知這麼一看,妥妥的“清醒男主”。
門外,一道影安靜矗立。
馮悅山是來找沈連玩的,誰知聽到這麼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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