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戎玉還要反駁,就聽有人叩了門。他起嘟囔道:“怎麼還有人敲我們的門……”
拉開門栓,只聽陸戎玉微微氣,“阿姐!”
陸楹擱筷,皺眉走過去,“是誰來了——”
陸楹也微微氣。
周泯牽著那匹赤寶馬站在門外,那馬兒個頭高,通赤,兩鬢卻雪白,就連陸戎玉這樣不通兵馬之人,也認得出這匹馬是上年朔東跑馬場里賽出來的頭馬。
朔東每年年底軍事演練練的不止是兵,還有馬,鷺州又挨著朔東,陸楹必不會放過每年這個師學藝的機會。這匹馬印象深刻,不僅戰力了得,就是模樣也是百里挑一,往馬場里一放,那姿絕對碾群芳,習武之人沒人能抵擋住它的。
當日掏私房錢,費勁口舌也沒能從裴鄴手里得到這匹馬,那位世子笑著說要給弟弟,陸楹就知道自己沒戲。
萬萬沒想到……
但從裴鄴,甚至于從裴邵手里得到這匹馬,都和從公主手里得到這匹馬,質全然不同。前者頂多欠個人,后者麼,以這幾日對公主的了解,怕不是要替賣命。
陸楹面上克制,深吸了一口氣,問周泯:“你們主子,真的沒有把柄落在公主手里嗎?還是公主近水樓臺,著給他下藥了?他還好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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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邵:忙著,勿cue
第48章
已經過了晚膳的時辰,案幾上的膳食一口未,早就涼了。裴邵換了圓領窄袖袍坐在案幾邊,皂角香似有若無地飄著,男人眼尾還帶著點意猶未盡的紅,他垂眸掃了眼剛遞到案前的書信,約還能聽到里間漾的水聲。
片刻,那水聲停了,裴邵合起信說:“知道了,讓他等著,再個人把菜熱一熱。”
家將盡量不去看他領口的抓痕,囫圇應了聲便退下去。
不一會兒,珠簾晃,程慕寧帶著一水汽,繞過博古架坐到桌邊。剛坐下來就倒了一口氣,調整了坐姿后,握起銀筷要挑盤子里的菜。
裴邵擋住了的筷子,說:“讓人熱過再吃。”
“不要。”程慕寧撥開他的手,就著冷菜吃了兩口,狠了的模樣。
不是狠了,是累狠了,仔細看著筷子的手都還打著。程慕寧發覺裴邵才是那個絕不吃虧的人,他的便宜沒有那麼好占。
程慕寧揀了兩片桂花糯米藕,裴府的廚娘也是從朔東帶來的,手藝比宮里的還要好,在這里總能多用半碗飯。程慕寧咬斷藕片,問出了一個許久的疑問,“你這些花樣,都是從哪里學的?”
畢竟在回京之前,程慕寧對裴邵的印象,還停留在他吻到深會臉紅張,擔心冒犯的時候。
程慕寧曾經與沈文芥說起裴邵時,甚至用純良兩個字形容過他。
對面挑著魚刺的人手上作微微一頓。
不及裴邵回答,程慕寧手夾了枚香糕,說:“宮里宮外,都給你送過人吧。”
程慕寧語氣平常,畢竟這事也沒什麼可驚奇的。裴邵的份擺在這里,無論是程崢還是別的什麼人,想拉攏他的比比皆是,這京中拉攏人的手段,無非就是錢權三種,往高門大戶送人,是最常用的手段。
裴邵挑眼“嗯”了聲,當然也沒有否認。
程慕寧眉梢微揚,吃著香糕沒有抬眼,半響才問:“過嗎?”
那半垂的眼睫遮擋了瞳孔,裴邵沒法從眼里分辨出緒,只是的語氣過于平靜,彷佛只是隨意一問,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裴邵瞇了瞇眼,說:“過也沒關系?”
程慕寧手里的銀筷微頓,把香糕咽了下去,抬眼“唔”了聲,說:“有關系。”
說話時神依舊帶著笑,但卻不是敷衍和哄他的語氣,那看過來的目帶著審視窺探的意味,似乎想從裴邵的臉上直接揣度出答案。
裴邵臉緩了緩,把碗里挑完刺的魚遞給,起說:“沒過。”
他說罷便進了里間。
程慕寧畔微翹,那神里又帶著點不出所料的松。吃著魚,見裴邵扣好腰帶從里間出來,不由問:“要出去?”
“嗯。”裴邵整理袖,道:“工部事,武德侯想喝這頓慶功酒。”
程慕寧心下了然,沒有多問,只點了下頭。
裴邵走后,程慕寧又吃了片刻才歇下。侍前腳收拾了碗筷,后腳銀竹挑簾進來,道:“公主,陸姑娘來了。”
程慕寧并不意外,彎了彎說:“請到偏廳稍候片刻。”
……
陸楹沒有等多久,吃過半盞茶,程慕寧便來了。
不得不說,這位公主的確儀態萬千,那不是錦華服撐起的門面,即便眼下只著一單薄的常服,在昏黃的油燈下也難掩高雅之姿,哪怕陸楹已經近跟了好一陣,這麼打眼一看也還是會被驚艷。
陸楹擱下茶碗,正要起行禮,程慕寧攔住,道:“我與陸姑娘這幾日同吃同行,也算相了,私下里不必如此生分,有什麼話坐下說就好。”
陸楹便沒有強行客套,落座道:“今夜冒昧前來,一是想謝過公主,那匹馬金貴得很呢,只是不知道殿帥可否應允,別明兒一早再跟我要回去吧?”
程慕寧笑了,“自然不會,本宮給你了,那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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