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亭瞳才點下頭說:“是,臣妾萬事以圣上為主。”
程崢愈發喜歡姜亭瞳了,他似乎明白了為何從前母后要選這位姜氏作他的太子妃,的確是個溫婉賢惠,進退有度之人,即便程崢委屈了這麼多年,也從未訴過任何憤慨。
與刁蠻任的許嬿全然不相同。
不過,程崢頓了頓,說:“今日許相也在。”
程崢打量著姜亭瞳,但姜亭瞳卻只是聲道:“臣妾明白,臣妾一會兒就著人去請珍妃妹妹。”
程崢笑了,了的手心,“皇后果然大度,朕先去前殿,皇后慢慢來。”
姜亭瞳正要起送他,被程崢摁住了肩頸,他吩咐宮道:“仔細給皇后梳妝,往日你們敷衍也就罷,今日可不要懶怠。”
宮躬,謹慎應是。
待程崢走后,梳妝的宮猶豫了一下,拿起那支華貴的翎釵,說:“娘娘今日戴這個吧,既然是生辰,還是要仔細打扮才好。”
“用不著。”姜亭瞳眼里的如水退散,只剩一片看不出緒的漠然,從妝奩里挑了支珠釵,說:“就這個吧,今日這場席,顧不上看我們。對了,陸家那對姐弟進宮了麼?”
宮道:“應當是,娘娘可要先接見?”
姜亭瞳說:“席間再見吧,人好生接待著。”
那邊,陸楹已然帶著陸戎玉進了宮。
第二回 進宮,姐弟二人還是左右張了片刻。陸家祖上其實也是富貴人家,但自延景帝后期戶部不寬裕,軍費逐漸削減,縱然知州已經盡量補,但養兵沒有那麼容易,父親也把家中的錢都了軍營,宅子里還要上下打點,一來二去,竟然有點捉襟見肘。
單看這倆姐弟渾上下湊不出一件貴重配飾便知道了。
送給皇后的賀禮都是陸楹東拼西湊來的,還好裴邵幫著添了點,否則還真的不夠看。
陸戎玉避開引路太監,悄悄對陸楹說:“阿姐,我這回也給圣上帶了幾個名貴花種,別擔心,再得了賞又能寬裕半年。”
“……”
陸楹冷靜地看了陸戎玉一眼,“你真以為圣上喜歡你的花?上年那是你討了珍妃喜歡,圣上看在珍妃的面子上才賞了你,你沒聽說如今珍妃不得寵,圣上病中都是皇后侍疾嗎?”
“啊?”陸戎玉了鼻子,想了想,擺手說:“無妨,我們這回本來就是進宮領賞的。”
他瞳仁倏地一直,看向斜前方,道:“那個是誰?”
陸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時,程慕寧已經將要走到眼前了。
陸楹忙站定,拱手道:“長公主金安。”
陸戎玉微微驚詫,忙跟著行禮,公主繡鞋上的紫藤花栩栩如生,他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今日是皇后生辰,程慕寧通華但不搶眼,道:“這位就是陸小將軍吧?生得這般俊俏,怪不得連培植花草這樣的細致活都能做好,這世間有這樣的兒郎,本宮今日也算是見到了,倘若小將軍不介意,可否也送本宮一盆奇花,讓本宮也見見世面?”
男子栽花種草的并不是什麼能拿到臺面上夸獎的事,哪怕上年圣上也只是事后給了賞賜,并未當面夸贊過他。陸戎玉聞言先是一愣,隨后眼神亮了亮,當即應下說:“公主若是喜歡,我這里還有些剛研究出來的種子——”
眼看他要掏袖口,陸楹忙往前一步制止了他,訕訕笑說:“家弟言行無狀,還請公主見諒。”
側步一讓,道:“馬上就要開席了,公主先行。”
與那日酒樓的態度比起來,陸楹此時的疏離十分明顯,甚至還有點躲著,但程慕寧并沒有強求與自己同行,只著道:“好,昨夜下過雨,地上,陸姑娘路上當心。”
陸楹道:“多謝公主提醒。”
陸戎玉稍后一步也要跟上,被陸楹拽了回來。
待前面的人走遠了,陸楹才扯著他的袖,咬牙說:“你離遠一點!”
陸戎玉不解道:“為什麼?原來這就是長公主,之前聽人說過,還以為是什麼洪水猛,沒想到這樣和氣。阿姐,長得跟仙似的,跟咱們鷺州的子不一樣,跟京中的子似乎也不太一樣,聲音也好聽,就……”
陸戎玉說著停了一下,似乎在思量如何描述,可他肚子里沒什麼墨水,陸楹只好替他描述:“是不是,如沐春風,沁人心脾,草長鶯飛,心曠神怡?語調都溫溫的,聽著不僅悅耳,連心里都熨了?”
陸楹自舞刀弄槍,才學上沒比陸戎玉強多,描述起來亦是七八糟,但又莫名十分切。陸戎玉遲疑地點點頭,道:“方才若不是你話,公主收了我的種子,指不定還能多給點賞賜。不過我瞧好像喜歡紫藤花,我還是再回去研究研究,送禮麼,總要送到人心里才對。”
陸楹緩緩吸了一口氣。
的確,的確是不能怪裴邵。
倏地揪住了陸戎玉的耳朵,疼得陸戎玉哇哇大,卻聽陸楹說:“你給我發誓,絕不靠近公主,絕不準單獨見!如果你不想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話!發誓!”
【📢作者有話說】
小裴:有被涵到
第35章
千秋宴的規模比瓊林宴要大得多,員來得也齊全,長春宮前的亭廊人滿為患,一張張都是半半生的面孔。程慕寧三步一點頭五步一寒暄,這其中不乏阿諛奉承,但也不乏冷嘲熱諷怪聲怪氣,笑意不減,應對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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