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傾雪嘆了口氣。

曾經溫潤如玉的畫家凌雨軒不見了，只有暴躁易怒的總裁凌雨軒了。

他現在有著凌墨瀾一樣的暴躁，卻沒有凌墨瀾控制全局的能力。

瘋狂往往是滅亡的前奏。

“那好吧，我就不多言了。”駱傾雪平靜地轉離開。

“你是不是還想著二哥？”凌雨軒大聲道。

“是。”駱傾雪大方承認，“我在想，如果是他在，凌氏不至于會變這樣。”

“你……”

凌雨軒雖然暴怒，卻也拿駱傾雪沒辦法。

回到辦公室，才慢慢冷靜下來。

這時有人進來，報告調查結果，屏幕上寶華寺的監控畫面被放大到極致。

駱傾雪的影在青石階上搖曳，素白的擺掃過門檻，像是一只隨時要振翅高飛的蝶。

反復看視頻，畫面里駱傾雪第七次踏偏殿的畫面。

“經過我們反復查證，駱小姐見了寶華寺的主持。”手下道。

“和住持聊了什麼？”凌雨軒問。

“不知道。”

手下低著頭，“我們把香客登記簿逐頁檢查，就連掃地的小沙彌都被旁敲側擊過。可關于那次談，沒人知道容。”

凌雨軒怒，“不會想辦法弄清楚？”

“談話是在禪房里進行的，容只有主持和駱小姐知道。主持不肯開口，無法調查清楚。”

凌雨軒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他想起白昭寧那冰冷的眼神，還有那句“別讓我失”。

如果再查不出結果，總統府的獠牙恐怕就要向他了。

可每次想到要對駱傾雪下手，他的心就像被鈍刀割著，作痛。

“凌總，住持邊的人守口如瓶，而且他們也真的不知道駱小姐和主持說了什麼。”

下屬小心翼翼地說。

“繼續查！”他猛地拍桌，震得桌上的鋼筆都跳了起來，“就算把寶華寺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線索！”

深夜的寶華寺籠罩在墨里。

四名黑男子摘下佛珠，出袖口的銀鷹刺青。

那是總統府特勤的標志。

為首者將香灰抹在臉上，抬腳碾過刻著蓮花的青石板，偏殿門里出的燭火在他瞳孔中詭異地跳。

“住持，深夜叨擾。”

黑人掀開布簾。

老住持盤坐在團上，枯瘦的手指正撥念珠，每一粒都刻著梵文經文。

“你和駱傾雪說了什麼？”黑人出匕首，抵住住持咽，“老實代，皮之苦。”

住持渾濁的眼珠轉向月，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施主滿殺業，不適合禮佛。”

“別給臉不要臉！”

黑人用力下，鋒利的刀刃劃破住持脖頸，滲出細細珠，“說！到底拿了什麼證據？”

老住持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空的偏殿回響。

“你要敢我，必地山搖。”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寶華寺千年基，豈是你等能撼的？”

寒驟閃，匕首再次近。

黑人扯出偽造的搜查令：“有人舉報寺廟私藏違品。識相的，就乖乖配合！”

他余掃過墻角的檀木柜，那是駱傾雪當日頻繁靠近的地方。

突然，窗外傳來烏的尖嘯。

住持渾濁的眼珠轉向月：“因果循環，強求不得。”

話音未落，室的機關轟然啟，墻壁裂開細隙，升騰的煙霧帶著令人窒息的迷香。

黑人踉蹌后退，匕首墜地。

“就憑你這鷹犬，也想我。”

-暴雨敲打著凌氏大廈的玻璃幕墻，凌雨軒站在落地窗前，著樓下洶涌的人。

市開盤半小時，凌氏價再度暴跌8%。

易大廳里，憤怒的民舉著標語，高喊著“還我汗錢”。

凌雨軒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金眼鏡后的眼神布滿。

他抓起桌上的電話，聲音沙啞：“我要見‘地下錢莊’的人。”

深夜，廢棄的倉庫里，凌雨軒看著面前戴著黑口罩的男人，結滾：“我要你們幫我拉抬價。”

“凌總，這可不是小數目。”男人把玩著手里的雪茄，火在黑暗中明滅，“而且風險……”

“錢不是問題！”凌雨軒打斷他，“只要能穩住價，我可以給高利息！”

次日清晨，各大頭條被一則重磅消息刷屏：“凌氏集團涉嫌勾結地下金融勢力控價！”

配圖是凌雨軒深夜出碼頭倉庫的模糊照片。

消息一出，凌氏價瞬間跌停。

易大廳里，哭喊聲、咒罵聲此起彼伏。一位老民心臟病突發，被急送往醫院。

凌雨軒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價曲線，像一頭困般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他抓起電話，對著聽筒怒吼：“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怎麼會被曝？”

電話那頭傳來惶恐的聲音：“我們也不知道……”

“廢！”

凌雨軒摔了電話，額頭上青筋暴起。

電腦屏幕上那跌停的價，像一道目驚心的傷口。

這時電話卻突然又響了。

凌雨軒猛地轉，盯著桌上不斷震的手機，眼神里滿是警惕與不安。

他現在已經了驚弓之鳥。

緩緩拿起聽筒，“誰？”

還沒接電話，已經約覺得這通電話對面的人，沒有一點善意。

“主辭職。”

電話那頭傳來經過變聲理的聲音，低沉又神，仿佛來自無盡的黑暗深淵。

凌雨軒瞳孔驟，“你是誰？”

“不重要。”

對方輕笑一聲，讓人不寒而栗，“重要的是，你若不照做，凌氏，將徹底崩盤。”

“而你，會為笑話，為罪人。”

凌雨軒大怒：“你在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是提醒。”

“看看你現在把凌氏弄什麼樣了？價暴跌，丑聞纏，人心惶惶。”

“你只主辭職，才能解決危機。”

凌雨軒咬牙切齒：“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對方停頓了一下，“讓凌氏重回正軌，僅此而已。而你，顯然沒有這個能力。”

凌雨軒握拳頭，“不可能！我不會放棄！”

“別做無謂的掙扎了。”對方語氣輕蔑.“你以為勾結地下金融勢力就能解決問題？太天真了。現在，整個商界都在看凌氏的笑話，你覺得你還能撐多久？”

凌雨軒沉默不語，心中卻翻涌著滔天巨浪。

他不甘心，他怎麼能甘心就這樣放棄？

“你的時間不多了。”

“咔嗒”一聲，電話掛斷。

“辭職……”

凌雨軒看著手中的電話，喃喃自語，“我不能辭職，我不能辭職，我是凌氏的總裁……”

但心深，恐懼已悄然蔓延。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駱傾雪走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