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冰樹輕輕搖擺著子，似乎很贊同這句話。

祭壇之上，暮鼓之下，凌雲的手終於停止了抖，似乎是到了主人的意念在控制，讓他們不得不停止下來，就像是個頑皮的孩子，在知到了大人的憤怒之後，自然會有所收斂。

知到這一點，凌雲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慢慢平復下來，他擡起手了額頭上滲落下來的汗水，最後將目放在了懸在半空中的鼓槌上面。

這鼓槌很大，有半人的高度，有淡淡的玄氣漂浮在周圍，空間中瀰漫起淡淡的漣漪波紋，凌雲擡起手臂，嘗試著去這支鼓槌，四下變得一片安靜。

手掌甫一接在上面，便似乎是到了無形中存在的某種制，凌雲能夠覺到自己的指尖上面傳來的刺痛，低頭看過去，便見上面出現了一道小紅點，顯然是被鼓槌給刺了一下，嫣紅的水悄悄的從紅點之中滲出來，落進了鼓槌上面。

凌雲能夠覺到自己的整個神頓時一陣恍惚，頭腦中發出翁明的聲響，然後自己的整個心神便開始與這個鼓槌的聯繫在了一起。

彷彿人與鼓槌的融合爲一，再難分舍，凌雲覺自己的整個變得有些不控制，又或者說是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因爲在這一刻，他覺自己就是手中的鼓槌。

祭壇之下的所有稷下學宮弟子目灼灼的看著這一幕，呼吸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因爲他們知道，從拿到鼓槌的那一刻開始，便是意味著這面鼓將要被敲響。

而事實上，鼓聲的確是響了。

很清脆，很響亮，但時間卻也很短，但卻是完完整整的一個鼓聲，不是半下，鼓面開始在不斷的震起來，參心殿之中的氣流有些急促，有些狂暴，無數稷下學宮弟子面爲之一變，整齊劃一的倒退了一步，向祭壇上的凌雲的時候，目之中著一灼熱。

凌雲手中握著鼓槌，平靜呼吸，微微用力，鼓槌的頭部便是撞在了這面暮鼓上面。

此刻的他就是鼓槌，所以鼓槌敲擊在上面的時候，就是他敲擊在上面，暮鼓發出翁明聲響，反震之力開始變得很明顯，於是凌雲的便開始遭了反震之力。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整個突然一陣抖，他像是覺到在自己的面前，像是有一條汪洋大海自九天之上奔涌而下，轟然撞擊在他的膛上面。

那種巨大的落勢簡直可以把一整座山給沖垮，就這樣落在凌雲的口，一行鮮緩緩的從他的脣角溢出來，流的很緩慢，卻很粘稠，僅僅只是一下，便了重傷。

但凌雲覺自己的頭腦雖然很模糊，卻仍舊能有自己的意識，鼓聲響起之後，眼前的視線終於變得清明起來，原本看不見的角落都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於是他看到了四下的稷下學宮弟子，眼中流出一惘然，耳邊也能夠聽到他們議論的聲音。

但凌雲並沒有就此停止，因爲他在上祭壇的時候，韓立曾經與他說過一句話，那就是要儘自己的全力讓這面暮鼓多敲響幾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堅持多久，但卻知道自己還存有餘力。

於是，他的手再次揚起

，然後落下，暮鼓之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與第一道鼓聲相比，聲音更加清亮，而且尾音也變得有些長了起來，而空間之中迅速衝起的氣流也變得渾厚，凌雲上知到得大河衝擊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他的雙耳之中緩緩的落出兩道水，卻能夠極爲清晰的聽到自己全的骨頭都在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似乎是被什麼東西住，劇烈的痛苦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他的眼睛和鼻子頓時扭曲在一起。

想不到僅僅只是暮鼓敲響第二次，自己便難以承，凌雲覺得有些難堪，同時也有些愧，暗中想著，自己是不是太弱了。

在上這祭壇之前，凌雲就知道想要敲響這暮鼓定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若是以自己地宮境第五層的境界，無論如何也會將其敲響十次以上，可誰能夠想到，僅僅只是第二次他便難以承。

凌雲的臉一片通紅，這種紅潤顯得有些羸弱，有些不健康。

但他絕對不能停下來，即便是爲了自己的尊嚴，也要在多敲響幾次，現在他的心裡就是這般想著。

然而凌雲並不知道，自己能夠敲響兩次鼓，究竟給了祭壇下的這些學生多震驚，他們目灼灼的看著他，臉上出了濃濃的驚異，直到很久之後，才緩緩回過神來，相互對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說道：“他竟然敲響了兩次，果然不凡。”

“是啊，果然不凡，僅僅憑藉著這兩道鼓聲，便足夠可以踏青雲三十六榜，當年我敲響第二道的時候，承的那種力完全不亞於一整座山撞在上，所以只是響了半道便難以承，從祭壇上飛了下來，可是這凌雲實在是不凡，兩道過後，竟然紋不。”

“這也就說明，他還有再次敲響暮鼓的能力，只是不知，他能否堅持一下呢？”

“看看吧。”

憑藉著心中的執念，爲的是證明自己並不是弱者，凌雲不願意自己只是在這冰冷的暮鼓下面，僅僅只是承兩撥鼓聲便停止，所以他在此揚起了手，再次揮起手中的鼓槌，嚨中發出一聲嘶吼，用力砸了下去。

這一砸之中出許多的狠戾，許多的執著，執著於自己的承能力，狠戾於對自己的承能力，一剎那，千迴百轉，腦中千百映像不斷閃了出來，當日在遠古幕府之中命運之碑前看到的許多映像從腦中不斷的閃現出來，他因而看到了那不知道在多年以前的那個年。

他看到了他孤一人在於那頭黑豹在戰鬥著，那個時候的他，不過只是一個凡人而已，上本沒有半分玄氣波，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然而他卻最終殺了看似不可能殺掉的黑豹，所憑藉的不僅僅只是那一手妙絕倫的箭，更多的卻是他的意志力。

這種意志力凌雲從來都不缺，從清源郡凌家出來，一直到現在，從天魂境的實力一直到此時的地宮境第五層，這踏過的每一條路，每一道彎，都需要他用自己的意志力去度過，而現在，同樣是如此。

第三道鼓聲終於響起，響起的有些突兀，有些刺耳，就像是糙的石頭刮在平的地板上，發出的那種令人心難耐的聲音。

此時音波駭人心神，凌雲

雙眼之中流出水。

眼前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

稷下學宮的諸多弟子再次倒退很多步，連忙運轉起玄氣，面微微扭曲，出許多痛苦之，然而雙目之中的震驚卻是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落向了祭壇上面的凌雲上。

他們僅僅只是站在祭壇下面，便險些難以承那來自祭壇上的音波衝擊，甚至需要全面調的玄氣護住心脈，纔會免波及，那麼站在祭壇上面，站在暮鼓之前的凌雲，正面迎接暮鼓的強大沖擊，又會有怎樣的。

“青雲榜上第十的莊周僅僅只是敲響了兩下，便是絕頂天資，現在這凌雲竟然敲響了完整的三下，那麼豈不是意味著他的天資要遠遠在後者之上。”

“的確是如此，能接連敲響三下暮鼓的人全部都是位列在前十之中，我突然想起了當初僅僅以天魂境界敲響暮鼓半下的凌姑娘，不知道以現在的修爲，能夠敲響幾下。”

“或許是五下之上吧。”

“怎麼可能？”

“別忘了，那位與凌姑娘並列的存在當初可是整整敲響了五下啊，現在的們，修爲不相伯仲，難道凌姑娘又會比這再嗎？”

“說的也是，只是不知道這凌雲能否做到如此。”

“很難了，暮鼓響起三聲看起來已經是那個做凌雲的極限了，難道你沒看到嗎，現在的他已經快要站不住了，而且第三聲，已經不是衝擊力了，而是凌駕於地宮境之上的天星境高手的一擊，這凌雲即便天資再如何強大，又如何承這般攻擊？”

“說的也是。”

暮鼓第三聲響起，的確相當於天星境高階強者的一擊，這一擊很沉重，很強大，正中凌雲的口上面，他雙耳滴，雙眼滴，口中仍舊在滴，雙間不斷抖著，的骨骼聲響變得更加的清脆響亮，出一死亡的味道。

但凌雲卻仍舊堅持了下來，雖然他現在的形有些佝僂，卻努力站的筆直，自然沒有倒下。

此時的他，大腦之中像是有千萬只飛蟲在裡面盤旋環繞著，攪著他的意識不斷的離，隨時都會倒下去。

天星境強者的實力很強大，尤其是高階強者，即便是隨意一擊，也不是區區地宮境強者可以承的了的。但是，在此之前，凌雲在剛剛突破到地宮境的時候，在黑巖谷之中便曾與天星境第二層的劍宗長老大戰了一場，雖有有所不如，卻能夠在短暫的時間之中不落下風。

而且，在其後，淮水城中，他又再次伏殺了強大的大唐八王之一的青翎王，所以，若是在地宮境的強者之中，論起與天星境強者的手經驗，恐怕沒有人及得上凌雲，即便是稷下學宮有名的教諭韓立也是這般。

所以凌雲沒有倒下，繼續揚起了自己的手臂。

參心殿祭壇對面的臺上，韓立目灼灼的看著這一幕，眼中忍不住出一怔忡，垂在側的雙手悄悄握起，半晌，喃喃說道：“不愧是院長大人看重的人選，竟然能夠敲響這暮鼓三次，此時已經足夠有競逐青雲三十六榜的資格了，看來院長大人的決定是正確的，今番過後，這凌雲，必定是榜上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