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爲了獲得這樣的力量而付出的東西，顧南天有著一瞬間的惘然，似乎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竟然有著不真實的覺，他低下頭，心中有些黯然，用力了手上的傷口，水從中滲出來，輕微的痛楚刺激著意識，他才下意識的發現，原來自己還真實的存在著。

這個世界上總會有某種奇怪的人，他們爲了獲取更爲強大的力量，而心甘願的放棄某些東西。

比如那個宗的三長老嶽峰，又比如現在的顧南天。

是的，他的已經變得極爲強悍，就像是當日的嶽峰一樣，當他的能夠掌握那種神的黑氣息之後，這種強悍便現的越來越明顯，他已經很會手上，所以對於此刻自己的手掌竟然流覺得有些惘然，沉默了很久之後才發現，原來那虎口只是裂開了一道口子，流出的水並不是他的，他適才的時候，流出的只不過是那四個人的濺在傷口裡面的。

顧南天強悍，實力強悍，而且到現在，他都沒有用出自己的底牌，那就是那團黑氣。

想到這黑氣的威力竟然有著那般強大的力量，即便是面對天星境第七層，都險些令之死，但強大的力量往往都會存有弊端，那就是這團黑氣正在逐漸蠶食著顧南天的意識，這氣息似乎有生機，並非是死氣沉沉的，當他侵蝕顧南天的意識的同時，也在逐漸改變著後者的行。

就像是三年前的那一天，顧南天跪在自己師傅莫天機的前，他只是想讓師傅手下留，不要廢除自己的力量，別的他什麼都沒有想，然而當他看見師傅背對著自己的時候，心中突然有種極爲不切實際的想法，那就是很想用那黑氣息的力量攻擊後者，那個時候的他，心裡掙扎的很嚴重，但卻沒有表現出來，莫天機也沒有發現這一點。

顧南天當時的神識極爲模糊，所以在恍然之間竟然吃驚的發現自己的雙掌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落到了後者的後背上，那個時候，他才徹底的清醒過來。

他看著師傅艱難的迴轉過子，眼中全是痛苦，那眼神之中同樣有迷惘，有震驚，但更多的卻是痛心疾首。

“南天，你——”莫天機當時的聲音仍舊是那般平淡，依然著往日的稱呼。

“師傅。”顧南天痛苦的出一聲，眼中瞬時間流下兩行淚水，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可是一切都已經真切的在眼前呈現。

他傷了自己的師傅，自己的師傅甚至可能會死。

顧南天慌了，驚慌的後退，然後被自己給絆倒，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掌，

喃喃道：“我竟然傷了自己的師傅，哈哈，哈哈……”

顧南天再沒有退路，就此離開宗門。

一晃三年過去，如今又是一個三年。

顧南天的這三年過的很痛苦，因爲他發現自己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再也不是那個的自己，因爲他活的再也不是自己，就像是在不久前，他知道自己的師傅還了重傷，那般強勢出手不過是爲了掩飾這一點而已。

他爲自己的師傅擔憂，同時也暗恨自己，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將這件事說出來，但他卻還是說了。

他發誓，這句話雖然出自他的口，卻絕不是自己說出的。

他的中有一個極爲詭異的存在，在逐漸的控制著他的，現在，這種控制已經變得愈來愈強烈了，相信再過不了多長時間，便會徹底的失去自己。

他手掌的傷口只是提醒著他一件事，他已經衆叛親離。

想到這，顧南天苦笑一聲，一句話都已說不出，他看來一眼那樓閣之中的四個師弟，眼中出一痛苦，一掙扎，然後他再次回過頭看向那擂臺之中的莫天機，看著他的影，雖然瘦削，雖然矮小，但曾經卻給他遮蔽風雨，爲他出頭，但現在，這個背影再也不屬於他。

顧南天的雙眼變得通紅，竟然從中留下兩行淚水，他的臉上的每一寸都在抖，也在抖，然後可以看到在他的腳下，有一團黑氣息在不斷的蒸騰著，就像是冬湖面上瀰漫的霧氣一般，這黑氣順著他的慢慢侵蝕著下，然後是小腹，膛，然後是一整張臉。

他全上下都瀰漫著一黑氣，臉上卻還在抖著，似乎到了極爲強烈的痛楚，他掙扎著說了最後一句話：“師傅——”

暗啞的聲音從嚨中出來，不甚清晰，甚至是有些模糊，但說完這兩個字之後，顧南天的一雙眼睛便完全變黑的了，他的兩隻瞳子黑漆一片，眼白再也不存在仍舊是一片漆黑，就像是一片幽深的枯井，看不清裡面究竟藏著什麼。

顧南天完全失去自己。

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他的手掌上的那個傷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那濺在他上的鮮在一瞬間似乎是遇到了某種極爲可怕的東西，然後一瞬間失去所有水分，化一顆顆的細小顆粒，掉落在周。

然後他重新握起手中的長槍，他用力很大，手腕上都能看出一道道暴起的青筋，不，現在連他的全的筋絡都是黑的了，他手中的長槍與他的人完全爲一，全部都瀰漫著一黑的氣息，然後他的雙腳之上突然變得虛浮，憑空擡高了一距離，這距離極爲弱小，因爲在外人看起來，他就像是仍舊踏在原地上，但他卻並沒有再去接這片大地，似乎是極爲的不屑，又像是在無聲的嘲諷。

他已

經不是人，因爲人就要行走，但他卻是在飄，腳不沾地，輕飄飄的掠進了那樓閣之，這座樓閣曾經他無比悉，他自便在這些樓閣中生活，對於這裡的一磚一瓦一條裂都悉到了極點，但是現在，他的眼中只有黑，只有陌生，只有冷淡。

他的冷淡不過是對於這裡的一切，還有面前的曾經的四位師弟。

就在之前，他拼卻自己的虎口被震裂，也只是希他們能夠失去戰鬥力，免得送死，但現在，他要讓他們死。

所以但他的意識中有這樣的念頭之後，手中的長槍便快速的擡了起來，在這四個人的脖子上各刺了一個。

口很深，看不清究竟有多深，只有無盡的水從中不斷的涌出，四個人擡起手臂捂住傷口，雙眼憤怒的著他，他仍舊面無表，只有那雙黑漆的眼睛中閃過一痛楚，但很快，這痛楚便被徹底的泯滅。

鮮飛濺，卻沒有沾到他的衫，頃刻間殺掉這四個人之後，他手中的長槍上黑氣息變得更加氾濫，然後瀰漫的更加濃郁，幾乎凝聚實質，這就是現在的顧南天。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詭異，眼中的黑氣代表著死亡，代表著沒有生機，代表著毀滅，這黑中彷彿看到了某種阻攔腳步的東西，於是他揮著手中的長槍，一圈圈恐怖的波從中散發出來。

這波極爲的強烈，極爲的霸道，就像是七殺金槍中的金芒一般，但究竟是孰強孰弱，誰都不知道，恐怖的波拖著深刻的尾跡，就像是一條鞭子一般，被他掃過之後，這整座樓閣便摧枯拉朽一般的崩潰下來，樓閣從地基開始碎裂，然後是柱子，然後是瓦檐。

只聽到一聲轟隆巨響，這黑巖谷的一座連立的樓閣便被摧毀，煙塵瀰漫，整個天際都變得朦朧朧的。

天地似乎被蒙上了一塊灰的帷幕，幾乎看不清任何事，很久很久之後，這煙塵才消散開來。

然後有一道影從那碎裂的瓦礫之中走出來，他走路的樣子仍舊是那般詭異，足不沾地，輕飄飄的而來，一頭烏黑長髮被煙塵覆蓋，變了灰，看起來有些狼狽，但那一雙眼睛，卻漆黑的就像是無底的深淵，他回過頭看著後的一幕，角悄悄彎起，帶著一嗜的殘酷，然後飄然來到戰場之中。

而他手中的那長槍，不知道是否備某種可怕的能力，在摧毀這座樓閣之後，上面的黑氣息變得更加濃郁，而在長槍的強之上，有一個字在慢慢的形，顧南天低垂下頭，看著這個未完的字，脣齒微張，吐出了一個單音字節。

“魔。”他說。

前塵舊事，瘋魔一瞬，有人說不瘋魔，不活，但一切其實不過都是慾的衍生，當這種慾衍生到足夠強大的地步之後，便會真的魔。

或許冥冥中一切早就一定註定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