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梁舟衡接到匡野打來的電話。

“宋存中午乘坐了去煙市的飛機，航班是一個半小時，這會兒估計早到了，電話應該可以打通了，是不是把你拉黑了？你不會老-病又犯了，把人氣走了吧？”

梁舟衡一言不發，直接掛了電話。

宋存平時不太跟他聊家里的人和事，因為并不是什麼愉快的話題，他猜測應該從來沒跟家里人提起過他，有時候媽打來電話，每次都會刻意避開他。

但他眼神好，還是默默記下了母親和弟弟的電話。

梁舟衡先撥了宋孝的電話號碼。

宋孝的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正在回家的出租車上，車里氣氛抑得令人窒息，那道手機鈴聲顯得尤為突兀。

宋孝隨便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是陌生號碼，他想當然地以為是搞推銷的，直接按了拒接。

然而隔了兩秒不到，那惱人的鈴聲就又響了起來。

宋孝耐心全失，直接按下接聽，張就罵出聲，“去你媽的，再給我打，我咒死你全家！”

梁舟衡在手機這頭，微微失神，趁宋孝電話沒掛，他及時出聲，“我找你姐。”

宋孝脾氣本收不住，罵罵咧咧地問：“你誰啊？”

“男朋友，梁舟衡。”

宋孝愣住，轉頭看向出租車后座，沒好氣道：“找你的。”

宋存看著屏幕上顯示出來的那串悉的號碼，大腦瞬間空了。

宋孝語氣焦躁地催促：“你到底接不接？”

他母親朝亮著的手機屏幕看了一眼，出聲問：“什麼人？”

宋孝懶得回應，宋存已經把手機接了過去。

梁舟衡站在客廳里，對著手機出聲，“宋存。”

宋存把手機到耳朵上，沉默兩秒，出聲：“我們分手吧，不要再打過來了。”

嗓音特別啞，像在石礫上生生磨出來的。

“不分。告訴我家里出了什麼事？”

宋存沒有再出聲，梁舟衡話音落下的瞬間，就把電話直接掛了。然后隨手把他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梁舟衡連續又給宋孝打了兩遍，突然意識到他是又被拉黑了。

腦海里翻來覆去回著那幾個字，“我們分手吧”，嗓音又低又啞，明顯像是哭過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如此決絕又如此輕巧地說出“分手”兩個字的？

梁舟衡強自己冷靜下來，但他腦子里面熱得像煮沸的開水一樣，水蒸汽汩汩地往外冒，充塞了一團濃霧，一點頭緒都理不出來。

他站在住的房子里，空氣里似乎還飄著留下來的氣息，沙發上，昨晚看迷的那本書還在那倒扣著，他回想起昨晚他回到家里，盤靠在沙發一頭認真看書的畫面，想起他把抱到床上吻，難耐無助的模樣，想起親口告訴他比以前更他......

梁舟衡心思稍微沉定下來，他從沙發上坐了下來，了臉，開始冷靜地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