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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7章 未必無因

  榮耀。

  一手按著於家，一手握著【折枝】，既有兵權又有財權，既有道勢又有武勢的於羨魚，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只是被一個人到名字，就到榮耀。

  但是當休息室默默修養等待的，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近乎本能地往臺上走，一路往前，靠近此刻聚焦天下億兆目的盪魔天君……

  忽然到榮。

  是走了多遠的路，才走到這萬眾矚目的天下臺，讓當代最耀眼的星辰，親口喚出的名字。  第一時間獲取最新章節，請訪問ＳＴＯ５５．ＣＯＭ

  揮了多次拳，才終於迎上於闕的揮手……

  終於在這刺眼的里，看到那位天下第一軍的統帥，揮手遠去。;

  看到的對手，書生仗劍的龔天涯，紅袍銀槍的計三思，年紀輕輕卻很沉篤、站似老龍的盧野，一個個走上臺來。

  這時才忽然想到，盪魔天君怎麼突然親自下場，推進比賽進度，又急著宣布這麼多事……

  有一種唯恐夜長夢多，想要一次把事做完的覺。

  作為時代天驕，已經有如此名、如此勇力，又是什麼，讓他如此迫呢？

  約想到一些……關於最近的天下星火，臺上的風雨來。但專注於比賽的，得到的報不夠多，拼不出全貌來。

  但不管怎麼說，盪魔天君在這時候退閣，以的視角來看，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天京城裡關於姜閣老名太著、權勢太重、私心太多的聲音，已經愈演愈烈，相信不止天京城如此。而本屆黃河之會辦得如此轟烈，已經將其高舉於烈焰之上……一不小心就焚燼。;

  功退是大智慧。

  而他退閣前所參與的最後一件決議「太虛義學」，自然就不會再有被抗拒的理由。

  無人能夠因此獲利，唯一一個不屬於各大霸國、也不屬於哪方勢力的姜閣老，都兩袖空空而走，誰還能以私心責之？

  恰恰這「太虛義學」，是服務於治世，有益於現世秩序的穩定的。

  恰恰最有「私心」，屁坐得最正的閣員們都還在……所有的阻力都不再有。

  至於姜閣老退閣這一步，還有沒有更多的原因，於羨魚就看不出來了。

  其實賽前去招攬盧野，更多是為了挽救景國的名聲。

  盧野如果加景國，衛國兩郡超凡之屠的屎盆子，不洗自清。

  即便他果然拒絕了。自己作為景國外樓場的代表，也可以天下人看到景國人的懷和氣度。;

  泱泱大景，還不至於把賽場天驕的勝負，放到臺下去鬥爭。

  歷屆歷代，從來都是實力全方位的碾。

  當然本屆確實是……到了令人擔憂，也有可能起些別樣心思的時候。

  無限制場已為楚魁，府場四強都無緣，觀河臺上已經只剩自己，還能為景而爭。

  於羨魚看到的不是力……而是前所未有的機會！

  景國天驕在臺上還從來沒有不被廣泛看好的時候，但面對剛剛背負了債的盧野，一肩擔起錢塘的龔天涯，以及提雪披紅的計三思……還真是不太被寄予希的。

  就連賽前，天京城裡也是更期待天師世家重注捧出、號稱「千年積累盡此功」的許知意和薩師翰。

  當左殊踩在薩師翰頭上真，天京城裡一片哀聲，仿佛景國人的黃河之旅已經結束。;

  今日若摘魁，這魁名將比往屆那些理所當然的魁名更有意義。

  「於羨魚……」

  看到盪魔天君溫和的笑。

  想這真是一個非常溫的人。

  出生在天京城，從小就擁有一切，長大後要為自己爭回一切……見識過太多強者。那些人要麼握權天下，要麼威嚴自生，無論怎麼彎下腰來笑，都是高高在上的。

  盪魔天君不同。

  他給人一種在人間、混同草木的，就好像是小時候，尚且不懂得份高低時，所看到的鄰家哥哥的那種……似乎簡單尋常而又難再尋覓的。

  可他明明璨如日月！

  想為這樣的強者。

  想，真正的溫，必然源出強大的心。;

  一個人唯有擁有從容應對風雨的能力，才可以如此溫地面對人世間。

  再過一點就諂，再低一點就卑微。而高一些，又了施捨。

  「你的對手，是龔天涯。」盪魔天君溫笑著說。

  於羨魚一霎便回過神來，眸一收，自在臺上站定了。

  當初在朝聞道天宮問姜真君是否有遷怨的龔天涯，已經長了朗月般的書生，修竹般的劍客，擁有老農一般的堅韌。

  盧野和計三思各自沉默地退下了。

  簡單幹淨的武服，和紅的披風一角，恰恰飄過龔天涯的兩邊。

  他抬靴而前，將那柄翠竹為鞘的劍，橫在前……只道了聲：「請賜教。」

  ……

  諸葛祚有指骨的習慣，不看書的時候，他就自己的骨頭。;

  骨頭是最快知的方式，他很小就學會這件事，可以用來給人算命，可以確判斷自己來年會長高幾寸幾厘。

  他總是想很快的長大。

  現在不想了，可已經長大了。

  有人說，「當你不想長大的時候，就是你已經長大的時候。」

  他用拇指和食指，在另一隻手的食指上，一寸寸地挲。來回反覆。

  從命數上來說，他的命是很不好的，骨間三疏，刑克六親。爺爺給他取名為「祚」，也是缺什麼補什麼。

  但從東海回來後，他的命變了。

  三開泰，福祚綿長。

  他一直覺得爺爺太辛苦了，希自己可以快快長大，幫爺爺分擔。

  可忽然意識到自己也是爺爺辛苦的一部分原因……;

  他變得更沉默。

  鍾離炎的來信，令他下意識地了骨頭，這瞬間發生的疼痛，總算是稍稍緩解了腦仁的痛楚。

  「最近有個流言，不知道諸位有沒有聽說……」諸葛祚在府場選手的休息室里開口，他慢慢地挲著指骨，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食指輕輕一抬，一塊留音石便飛了出來。裡面有個鬼鬼祟祟的聲音——

  「聽說了嗎？這屆黃河之會，有人作弊。」

  「怎麼可能！在場這麼多真君看著，是真是假一眼便知，誰敢打假賽嗎？」另一個聲音問。

  「嗐，我說的不是這個。」前一個聲音道。

  「場外手段更沒有可能，誰敢挑戰黃河之會的公平，不怕鎮河真君的劍嗎？諸天萬界，不許登頂……你怕不怕？」;

  「我怕個，我下輩子也登不了頂。嗐，你打什麼岔呢，我是說……」那聲音驀地低：「好像有老傢伙混到臺上去了！」

  諸葛祚的食指懸停在彼，那塊留音石也戛然而止。

  「雖則暫時只是流言，但突然蔓延開來，不免令人生疑。」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空來風，未必無因。」

  只餘四強後，休息室里變得空。

  除了鮑玄鏡之外，大家都是較為冷淡的子，所以隔坐很遠，幾乎天各一方。

  「什麼意思？」一直在那裡通過鏡幕觀看比賽的辰燕尋，眼皮微抬：「有人謊報年齡參賽？但這有什麼意義呢？黃河之會並不限制年齡，只是畢竟是天驕之會，府、外樓都是中品境界，那些老傢伙不好意思上臺而已……」

  「嘎嘣！」鮑玄鏡嘎嘣嘎嘣地嚼著丹丸，若有所思：「假齡參賽這種事。只有三十歲以下無限制場，才有這個必要吧。但這場比賽的魁名已經決出。應該沒誰會覺得左殊是老傢伙……他可是萬眾矚目，大楚驕子，楚人看著長大的。」;

  「薩師翰？」辰燕尋眉峰微挑：「寂寂多年的天師世家，突然出了這麼個三十歲以下的真人，他以前又是一真道首宗德禎一手培養起來的……」

  鮑玄鏡看了宮維章一眼，笑了笑：「可惜許知意已經不在了，不然看看的表也好。要說『突然』，薩師翰好歹有被宗德禎培養的經歷，乃是大掌教的道，許知意這個『小天師』，才是一直養在宛國，不為人見——怎麼就突然端出這麼個寶貝？」

  諸葛祚挲著自己的指骨：「兩位所說的，正是現在懷疑最多的。可見議洶洶，總有共趨。」

  大家普遍懷疑薩師翰和許知意，倒不是因為他們真的看起來最可疑。而是衛國兩郡超凡修士被屠一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會是景國人幹的，但世上的明眼人並不多。景國一天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在眾人的眼中，他們就清白不了。

  誰對衛國的崛起有最大的忌憚，誰就最可疑。這道理很簡單，也完全沒法辯駁。;

  況且……在衛國搞屠殺，景國人也不是第一回了！

  天下仰中央鼻息已久，景國人也蠻橫太久。

  且不論「有沒有必要」，大家普遍是覺得，景國人做得出這種事。

  正是這種久而久之的「積怨」，導致輿論一出現，就往對景國不利的方向演變。

  「說是這麼說，但並不現實。景國人這也是被輿論一頭，償還往日囂張的惡果。」鮑玄鏡笑著消解張氛圍：「老傢伙登臺，怎麼可能？臺上諸君慧眼如炬，而且骨齡也騙不了人。」

  辰燕尋冷不丁道：「可能是真的年輕，靈魂卻並不一定。」

  鮑玄鏡滿臉疑：「什麼意思？奪舍？重生？」

  他又搖了搖頭：「前者不可能不被發現，後者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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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奪舍並非本軀。一則未來限，二則源不純。但有一不協，在裁判眼中便如天隙。至於重生……」

  他嘆了口氣：「古往今來，此事並不存在。源海一去，仍以一歸，無人能夠例外。原先傳得沸沸揚揚的冬皇謝哀，最後也被證明，是秦太祖以三生花出來的假人。」

  他的憂傷掩飾得很好。

  但敏銳的人還是能夠看得出來——倘若世上真有重生這回事，他一定很想看到他的爺爺回來吧？

  「奪舍難免有隙，但若是脈至純、源一致呢？」諸葛祚忽然問。

  「修行之途，一年一革，百代千變。過去沒辦法解決的問題，現在未見得還是天塹。」

  他了指骨：「據我所知，洗月庵原妙有齋堂首座慈心，道解之後，以殘魂重修。那位『畫中人』，可是曾經幫準備了一無垢蓮……若沒有完合的法子，想來不會做此選擇。後來雖然放棄此途，卻是以傀修真，就了月無垢琉璃淨土，是今日之月天奴。」;

  「這傀與蓮，都是它。月天奴仍能得真，前途遠大，莫不是那位『畫中人』，已經解決了合的問題？」

  「再有，據消息。牧太祖征戰蒼圖天國，世以脈後代填其質。方能與蒼圖神正面相抗，對殺數千載。我想脈之近，或也是一條方略。」

  星巫早年損耗太重，後來都是寄神章華臺，以黃道十二星神代行人間。

  所以對於這奪舍借軀之類的路子，自是有著非常深的研究。

  諸葛祚作為星巫的唯一傳人，說起關聯於此的天下之法、古今之，是如數家珍，且都確然有過深刻了解：「此外，莊太祖當年以殘魂寄於鎮河真君，借他填無生劫。把幽冥白骨尊神的力量，當做鍛鐵錘，鍛打鎮河真君魂命，潛移默化，使命格趨同……最後奪歸。這是不是也是一條路子呢？」

  「嘎嘣！」鮑玄鏡又嚼了一顆丹丸。;

  迎著諸葛祚看來的眼神，他含混地道：「意思是……景國這些天驕，有可能是初代天師，集借還魂嗎？」

  諸葛祚面平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可沒有這麼說——初代天師都是人族先賢，想來不至有如此行徑。」

  鮑玄鏡現出一個年天驕在天下之臺的自覺，忙道：「噢，我是說……或有可能！」

  認真聽了很久的辰燕尋道：「流言還是算了！若只是說懷疑，人人都有可疑的地方。若說可能，什麼可能都存在。」

  「就像這外樓場。」

  「計三思，說是一直在軍中……你們了解嗎？鮑玄鏡你不悉？」

  「軍神有個徒弟，饒秉章，按門順序來算，應該行二。在陳澤青之後，計昭南之前。他在妖界飽折磨，被虎太歲了熊妖，名為熊三思……」;

  他說到這裡就停下。但這些信息已經足夠引聯想。

  鮑玄鏡搖了搖頭：「饒秉章的槍，是鎮河真君九死一生從妖界帶回來的。如果當初還有其它東西跟回來了，鎮河真君絕對是最清楚的那一個。」

  「我雖然因為年紀的關係，還沒有去軍中歷練，跟計三思不太……但我絕對信任鎮河真君。」

  「縱然整個世界都是假的，鎮河真君也是那個唯一的真實。」

  這位東國最年輕的伯爵，眼裡是滿滿的信念：「他既然默許計三思登臺，這人就絕對不會有問題。」

  剛才暮跟我說，我之前什麼時候還欠了一章。再加上上次請假，慣例是要補更的。這就是兩章。

  其實最後兩卷沒打算再加更，以完為目標。能夠保證更新我就謝天謝地了……

  但欠的肯定要還。

  我最近寫得太累了，容我養養狀態，儘快還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