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拉著溫苒一頓左聊右聊轉移注意力，溫苒沒被帶進去。

“是您說的，我不舒服了隨時可以走。”

周訕訕，余瞥到那邊眉頭擰的周聿珩，急道：“胃又不舒服了？”

溫苒抬腳就走。

周聿桁疼得脊背微彎，還是第一時間站起來，拉住溫苒：“來都來了，吃了晚飯再走。”

寧茵趕忙：“是啊，來都來了。”

周：“可不是嘛，來都來了。”

這四個字本就有非一般的魔力，溫苒頓住的功夫，寧茵和周一左一右像兩大護法，把架去了餐桌。

溫苒：“……”

私人病房兩室一廳帶廚房，像個小型別墅，廚師是老宅調來的，一桌香味俱全的飯菜已經上桌，空氣中飄著食的香氣，勾著人的食。

溫苒看見有幾道菜都是吃的。

周聿桁看一眼，沒有挨著坐，而是在對面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

這算給了溫苒一定空間，沒那麼抵留下來吃飯了。

周聿桁仍然只能吃半流質食，一碗什麼料都沒有白米粥裝在白瓷碗里，看上去凄凄慘慘戚戚。

溫苒也只是掃一眼，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說。

席間，寧茵不停用公筷給夾菜，溫苒這會兒意識到，寧茵的態度轉變并不是因為江曦瑤，寧茵對的覺除了好以外，甚至還有點討好的覺？

溫苒不解，也懶得琢磨。

都要離婚了，誰還費那功夫琢磨前夫家人。

吃過飯，溫苒仁至義盡，周想攔都沒理由再攔了。

周聿桁這時突然皺眉，神痛苦，平常霸氣悍厲的男人脊背寸寸彎下去。

周趕忙按鈴醫生，又氣又急：“讓你打針你不打，醫生都說了吃藥恢復慢，藥效也不穩定，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疼了吧。”

寧茵扶他去床上，心疼得拍他的背：“盡會折騰自己，發之父母，你不珍惜自己的就是不孝！”

跟周聿桁談孝順，那就是笑話。

他能不把家人氣升天，都算孝順了。

醫生很快過來，檢查后還是建議：“要輸，現在況一天不如一天，必須改變治療方案。”

周和寧茵態度強：“別聽他的，醫生你趕安排。”

周聿桁面蒼白，襯得眉眼更加濃黑，沉郁蹙眉：“你們試試看，誰敢來。”

溫苒立在門邊，想著都要走了，那就送一句吧。

“不打針就等著胃穿孔死，死了早點埋，去得早還能在閻王那排個好位置。”

這勸人的語氣，像不得他趕死。

沒有半點溫的話，周聿珩卻是用，他定定看幾秒，同意了。

“打吧。我不想早死。”

周和寧茵同時：“……”

所以們以前苦口婆心好話說盡的那些算什麼？

這尊大佛終于松口，醫生趕忙去開方配藥了。

周聿桁在溫苒抬腳前，出聲：“能等扎完針再走嗎？”

他這話是對溫苒說的，帶著祈求意味。

周和寧茵兩道視線齊刷刷看向溫苒，心如磐石：“不能。”

周聿桁然扯：“你說個‘能’字，我考慮好好談談我們之間的事。”

溫苒：“……”

周跟寧茵一個默契對視，退出房間，還心關上門。

溫苒瞥一眼男人白得像紙的臉：“這麼折騰，是不是死了還要敲著棺材板玩？”

那張看似的，說出來的話卻不好聽，不過周聿桁不在意，只是冒出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以前江曦瑤是不是私底下給過你很多氣？”

溫苒擰眉，什麼八百年前的老事了。

“給沒給過現在討論還意義嗎？”

“有意義。”

他說得認真，溫苒口而出：“給過氣又怎麼樣，你還打算幫我出氣？”

說完就后悔，越扯往事越扯不清，兩人是要談離婚，而不是談以前的事。

周聿桁卻是比剛才更認真的態度：“嗯，幫你出氣。”

溫苒覺得可笑。

三年前次次站白月那邊，三年后又來個一百八十度的態度大轉彎，說要幫出氣，神經病。

神經病都沒他反復。

溫苒跳過話題：“別說以前的事，就說現在的，什麼時候去民政局？”

周聿桁靠著床頭，手覆在小腹上，疼痛似乎更厲害了，眉蹙得更深。

“在我脆弱的時候能不要提‘民政局’三個字嗎，比打針都讓人難。”

“行。”溫苒好說話，“什麼時候離婚？”

周聿桁閉上眼，手背蓋住眼睛：“你還是走吧。”

好像溫苒多想留似的，剛一，醫生和護士進來。

周聿桁一看托盤上的東西就渾發冷，眼前一陣暈眩，胃像有把刀在攪似的，疼到人幾乎暈過去。

還沒開始打呢，額頭已經冒冷汗了。

醫生經過剛才一事，大概知道溫苒是什麼量級的人，出聲道：“麻煩您蓋下他的眼睛，緩解張焦慮，這樣進針會比較順利。”

周聿桁沒有的抿，結張幾下吞咽，閉上眼睫還在不安，從一只威風凜凜的獅子變一只脆弱無助的小鹿。

他手繃得很，青管凸顯，因為太過繃，針本進不去。

護士朝醫生搖頭，醫生朝溫苒投去尋求幫助的眼神。

溫苒頓了頓：“你那爪子再不放松，針就扎你屁上。”

醫生護士：“……”

周聿桁嚨沙啞：“你別走。”

溫苒不置可否，只道：“快點，別耽誤我時間。”

話落，一只的手小心掰開他汗津津的手指，像四面八方都被烈火燒灼的神經突然換到一個溫舒適的環境，他慢慢放松下來。

進針的那瞬間，他驚地一跳，下意識要睜眼，另一只手及時捂住他的眼睛，不讓他看針，他稍稍穩定。

打針的過程漫長煎熬。

護士細心地將打針的地方用被子輕輕蓋住，周聿桁紊的呼吸漸漸平復，這才后知后覺覆在眼睛上的手奇怪。

溫苒的手什麼時候變糙了，像個男人的手……

他睜開眼，果然是只男人手。

竟然是個男人的手！

周聿桁臉是蒼白的，神卻沉下去，醫生訕笑：“剛才周太太抓著我的手蓋的，好像效果還可以啊。”

周聿桁掃視病房：“人呢？”

“已經走了。”

走了？

明知道他暈針，竟然連這點時間都不等？這人的心是金剛石做到吧。

周聿桁郁結，隨即想到什麼：“所以剛才抓我手的人是……”

中年護士面般的：“也是您太太抓著我的手讓我上的，效果也還可以哈。”

周聿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