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幾個字,一瞬間讓阮寧的眼眶潤下來,鼻腔一陣酸。
拔掉手上的針頭,起下床,是的,扶著護欄慢慢挪過去。
“寧寧!”
裴寒遠著急地手扶,“回床上寧寧。”
阮寧固執地走過來,站在旁邊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裴寒遠心疼地皺眉,無奈妥協,朝張開手。
阮寧俯下小心地抱住他,趴在他肩頭,嗚嗚的小聲哭著,漸漸的小聲哭泣變放聲大哭。
裴寒遠拍著的背,“不哭了寧寧,我現在沒辦法給你拿藥。”
他話音落下,阮寧哭得更大聲了。像是要把這兩天所有的不安和害怕都哭出來。
裴寒遠不敢再說話,輕輕抱著,阮寧的淚滾落在他的頸窩,燙得他皮生疼。
阮寧哭了一會兒,覺到有些不過氣,慢吞吞地起來去拿儲瓶,坐在旁邊抓著他的手,一邊哭邊吸藥。
看著又乖又可憐。
裴寒遠手把凌的頭發攏到耳后,食指曲著蹭了蹭的臉頰,皺著眉問,“臉怎麼還傷了?”
“不小心摔了。”阮寧甕聲甕氣地說,又繼續吸著藥,眼睛盯著他看。
“裴寒遠,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
裴寒遠笑著,眼角微微有些潤。
他握著阮寧的手,“睡著的時候,我就在想,寧寧一個人肯定很害怕,我不能留下一個人,我就一直告訴自己,不能睡,要醒過來,寧寧還在等我,好在,上天還是眷顧我的。”
阮寧委屈地撇,忍不住噎,肩膀也跟著。
裴寒遠手挲的角,“沒事了,不哭了寶寶。”
才兩天,整個人瘦了一圈,氣也大不如前,還把自己弄傷了。
裴寒遠忍不住想,如果真的有一天他走在阮寧前頭,那一個人要怎麼辦......
阮寧吸完藥,又趴回他上,漉漉的眼睛著他,“我這樣會到你嗎?”
“不會。”裴寒遠著的后頸,認真打量著,刻畫著的眉眼。
阮寧放心地趴好,小心翼翼地盡量不著他,隔著被子,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那些縈繞在心頭地不安和恐懼都慢慢褪去。
裴昭進來走到一半,看見抱在一起的兩人之后瞬間轉過了。
“嘖嘖嘖,大白天的!”
阮寧眨了眨眼睛,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裴寒遠。
“媽在后面呢。”裴昭說。
阮寧一聽到這毫不猶豫地從裴寒遠上起來了,踉踉蹌蹌地走到自己病床邊,手腳并用地爬上去,躺在床上裝睡。
裴寒遠無奈地搖頭,看向裴昭,“媽怎麼過來了?”
裴昭尷尬地了下鼻子,“那什麼,媽還不知道我把你倆弄一個病房了,來找我算賬的。”
“我可是為了你啊哥,你得掩護我。”裴昭說著往他床邊躲著。
“裴昭你個臭小子搞什麼!”
宋婉蓉氣沖沖地走進來,睨了一眼旁邊病床上的阮寧。
“你哥剛醒還要好好休息,你把弄過來干嘛!”
裴昭理直氣壯地說,“那我能是有什麼辦法,這我哥心肝寶貝,一秒看不見跟要他命似的!”
宋婉蓉作勢就要過來打他。
“媽,是我讓小昭這樣做的。”
宋婉蓉不知是知道阮寧睡了不在乎會不會吵醒,還是知道并沒睡故意說給聽。
怒聲說,“你知道你出車禍是誰干的嗎?”
“是親妹妹阮長樂!你怎麼還能——”
“媽,這跟寧寧沒有關系。”裴寒遠冷聲打斷,側頭看向阮寧那邊。
“怎麼沒有關系!”宋婉蓉見他還這樣護著阮寧,心中更加氣憤,“理不好自己家里的關系,阮長樂對心生怨恨報復在你上,這怎麼沒關系?要不是你怎麼會變這樣!”
“你還把財產都放到名下了是嗎?說不定就是們串通好的想、想......”
宋婉蓉聲音漸小,看著裴寒遠冷厲的眼神心中一陣委屈,“你是被下迷魂藥了還是灌迷魂湯了?到現在你還替說話!”
“你出了這樣的事,你要我怎麼面對?”宋婉蓉拍著口,“我沒你那麼大方,我做不到!”
“媽,我知道您擔心我,生氣傷心我都能理解。”裴寒遠聲音冷沉,余一直看著阮寧。
“但寧寧不是這樣的人,前段時間你們不是沒相過,您還跟我說很喜歡。”
“會不會做這樣的事您應該也很清楚,別再說這樣的話,這是在往我心上劃刀子。”
宋婉蓉表悲痛,搖著頭嘆氣,幾次想說話,到邊時又咽了下去。
“裴昭,送媽回去吧。”
“好、好。”
裴昭連忙起,扶著宋婉蓉的胳膊往外走。
病房里只剩下兩人,裴寒遠側頭看過去,阮寧已經把自己蒙到了被子里。
“寧寧......”裴寒遠輕聲,不等他提醒,阮寧就鉆出了被窩,卻轉過背對著他。
抑的啜泣低聲響起,裴寒遠抓著扶手想坐起來,又失力地跌回床上。
“你別了,我就哭一會會兒。”阮寧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話說的斷斷續續。
裴寒遠坐回床上,“好,那寧寧轉過來,我想看看寧寧。”
阮寧蓋彌彰地了眼淚,慢吞吞轉過來,躲閃著不敢看他,悶聲說,“我要睡覺了...”
裴寒遠有些后悔讓轉過來了,阮寧眼睛和鼻頭都哭得通紅,兩只眼睛腫的像核桃,這會兒看仔細了,才發現臉上的傷很嚴重。
兩張病床隔得太遠,裴寒遠不到,更不能把抱著在懷里安。
難以言說的的無力襲上心頭,撕扯著他的,裴寒遠轉回頭,仰頭著天花板,攥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裴寒遠不知道這兩天哭了多次,又聽了多這樣埋怨的話。
明明難過這樣,卻還怕他擔心著哭聲不敢哭出來。
裴寒遠心如刀絞,他從未怪過阮寧,只恨現讓了委屈,恨自己現在不能把人抱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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