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盛熠的沉默。

盛厚德就算沒聽到他親口說，也知道他的答案是什麼。

他這個孫子啊，吃了太多的苦。

現在連一點甜都害怕去嘗。

“想做什麼就去做，”

他沉聲，

“有爺爺在。小昭是個好孩子，爺爺也很喜歡。不要讓自己留憾，至努力過，不是嗎？”

房間里很是安靜。

盛熠指節曲了曲，緩緩握拳。

他抬頭，和盛厚德四目相對，不知何時起飄忽不定、沒有底氣的心在此刻漸漸厚實起來。

似是有一雙大手在底下，將他托起。

“嗯，我知道了，爺爺。”

二樓客房。

顧寧昭環視了一圈，和上次沒有任何差別。

白天在別墅區里游了半天，上有些黏膩。

正準備進浴室先洗個澡，卻忽然發現自己并沒有帶任何換洗的服。

上次留宿有事要做，本沒想過洗漱。

但現在，由而外地有些倦意，只想舒舒爽爽地在床上躺下。

顧寧昭嘆了口氣，心想著要不算了。

視線掃過屋里的柜，目停住。

應該……不會有的。

想著。

還是走過去，手拉開。

目的滿滿當當的士服裝，掛滿了整個柜。春夏秋冬四季的都有，日常的、正式的，連睡都準備了。

顧寧昭怔住。

“這是……”

之前來的時候本沒有關注過柜，也不知道這些服是不是本來就存在的。

但是現在服上墜著的吊牌，告訴這些服都是新的。

隨手翻開一個吊牌，看見上面的產品信息。

是今年的新款。

這些都是給誰準備的？

顧寧昭疑地思忖著。

來盛熠家好幾次，唯一看見過的異就是盛家家主盛業后娶的老婆潘秀艷。

這些服看著年輕新，不像給潘秀艷準備的。

而且那天兩人劍拔弩張的關系，盛熠更不可能讓在這住。

腦海里突然想起一張年輕的面容。

難道是……給的？

想起每次和見，三番兩次地被針對，說的話夾槍帶棒的，還真可能和盛熠有點關系。

顧寧昭扯了下角。

以前出任務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沒法洗漱的時候，將就一晚也沒什麼大不了。

沒再看一柜子的服一眼，正要關上柜門。

“咚咚咚。”

房門突然被敲響。

側頭看去，“誰？”

“是我。”

門外，響起盛熠的聲音。

顧寧昭斂下眸，過去開門。

“有什麼事嗎？”

盛熠就站在門口，明明是自己家，現在卻不敢往里面瞅一眼，仿佛那樣就窺探了的空間一樣。

“那個你要洗澡的話，柜子里有可以換洗的服。”

他是來說這個的。

顧寧昭眸一。

“不用了，用別人的東西不太好。”

“別人的……”

盛熠不解地重復了幾個字，然后反應過來。

“不是，那些都是新的，沒人穿過的，都是專門給你準備的。”

他口而出。

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

“不是……就是你上次來住過，我是覺得說不定還會有下一次，所以就給你準備了一點……不是，我說得下一次是指下一次施針，太晚的話住這兒，你可以住得舒服點。”

他胡地解釋著。

但越解釋，越有種蓋彌彰的覺。

“不是……反正，那些服你都可以穿。”

盛熠擺爛了。

顧寧昭就這麼默默地看著他說完，然后安靜下來。

“所以，那些服不是給林華婉準備的？”

盛熠：？

“林華婉？關什麼事？”

怎麼就突然說到林華婉了？

顧寧昭斂眸，“沒，那我進去了，謝謝。”

說完，轉輕輕地帶上了門。

盛熠在門外，微微擰眉。

想了半天還是沒想明白，剛才為什麼會突然說到林華婉。

他掏出手機，手指快速地輕點屏幕。

【SY：有人嗎】

【小太：別說了，人已經快沒了……】

【風華絕代大帥比：剛下手，累麻了。】

【SY：問你們一個問題】

【小太：什麼問題？】

【風華絕代大帥比：問。】

盛熠靠著墻，斟酌了下字句。

【SY：就是我有一個朋友】

【小太：熠哥你朋友的事？浩子的還是敖風華的？】

【風華絕代大帥比：他要是問關于我們仨，還會在這里問嗎？還是說熠哥你除了我們仨，有其他朋友了！】

盛熠：……

【SY：算了，我去問別人】

【風華絕代大帥比：別別別，好，你有一個朋友，然后呢？】

【SY：我朋友今晚家里有生留宿，這個生上次也留宿過，在那之后我朋友就給準備了很多新服，然后今天這個生發現了這些新服，一開始以為是我朋友給另外一個生準備的，請問為什麼會這麼以為啊？】

盛熠打了一大段話發過去之后，群里是長達將近半分鐘的安靜。

沒有一條消息。

他看了眼手機右上角，連著WIFI的，網絡正常。

“壞了？”

他剛準備關機重啟。

手機突然振了好幾下。

【風華絕代大帥比：又睡你家了？！】

【小太：熠哥你準備新服就是想著再來住吧~】

盛熠：……

【SY：是我朋友】

值班室里，敖風華做完手后的疲憊都一掃而空，別提多神了。

【風華絕代大帥比：OK，你朋友。】

被關在家里的關，突然覺得被關了一天的煩悶心沒了。

【小太：好的，你朋友】

【風華絕代大帥比：所以這個生說了另一個生的名字是嗎？】

盛熠一下子站直了。

不愧是敖風華。

【SY：對，說了】

【小太：另一個生是誰？】

【風華絕代大帥比：這不重要。】

【小太：不重要嗎？可是我想知道誒~】

【SY：所以，這個生是什麼意思？】

【風華絕代大帥比：首先你說下你、你這個朋友和另一個生是什麼關系？】

敖風華看著手機屏幕，神思索。

據他所知，盛熠邊連個雌的都沒有。

哪來的人？

【SY：沒有任何關系，就是我朋友知道這個人的程度。】

【小太：那不應該啊，那怎麼會誤會呢？】

【SY：誤會？】

【小太：對啊，這個生以為你準備那些服是給另一個生的，這不就是誤會你和另一個生關系不簡單麼。】

【風華絕代大帥比：你再好好想想，你和另一個生真的什麼關系都沒有嗎？是不是有什麼被你忽略的？】

盛熠眉頭鎖。

絞盡腦地想他和林華婉有什麼關系，或者說有過什麼關系。

突然，腦中靈一現。

【SY：我高中的時候被告白過算不算？】

【小太：不是你朋友嗎？】

盛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