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昭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

還在作痛，那種從骨髓了出來的痛意仿佛在將的骨頭打碎重塑。

碎骨一般。

還真是……越來越痛了。

這一次格外，竟是讓失去意識了。

要不是提早找到了這里，不敢相信如果自己昏迷在外面會遇到什麼。

直到覺到恢復了一點力氣，了手指，強撐著支起，靠著后的沙發癱坐在地上。

上、手上都沾了灰塵，也顧不上了。

僅僅是這麼一個作，就累得氣吁吁。

昏暗之中，就這麼保持著這個姿勢過了很久。窗外天一點點地從明亮轉為黃昏，金的照進來，灑在地板上。

連帶著臟污的灰塵都好似給地板鋪上了一層金，閃閃發。

顧寧昭終于是有力氣抬頭，好好地看一看這間屋子。

不大，卻很溫馨。

即使已經很久沒人住了，地板、墻角、天花板都結了厚厚的灰，但也不難看出曾經這里的多麼的溫馨。

老師，就是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間。

也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顧寧昭斂眸，沒有第二個人的空間里，向來淡漠的臉上終究是流出一無措來。

老師，小七……好疼。

閉上眼睛，手指蜷起，睫微微抖。

半晌，緩緩睜眼。

恢復一貫的平靜淡然。

手扶著后的沙發站起來，得幾乎快站不住，扶著墻才好不容易站穩。

這樣回去，不行。

……

“找到了！”

高乾浩大喊一聲。

盛熠頭也沒回，起拿上外套往外走，“在哪兒？”

敖風華和高乾浩連忙跟上。

“市中心的一個小區。”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顧寧昭放下筷子，起過去。過貓眼，看見外面的人時，終于是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

眼底劃過懊惱，想敲門聲變砸門聲之前，拉開了。

盛熠在見到的那一瞬，將全上下都掃了一遍。

“你……”

目及明顯神不對的臉時，話語一頓。

“七神，你怎麼在這啊？”

高乾浩等不及地問了。

“我們找了你一天，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給熠哥施針啊？”

敖風華是醫生，觀察力比高乾浩要好很多，一眼就看出顧寧昭狀態不對。

雖然極力地在掩飾，但依舊能夠被察覺出來。

這已經不是想藏就能藏的了。

這是生病了？

但是生病了不去醫院，一個人躲到這兒來干什麼？

“抱歉。”

顧寧昭啟，聲音還帶這些沙啞。

是真的有些抱歉。

是的原因，失約了。

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多事了，竟是讓忘了這兩天就會發作，以至于這麼突然。

不然也不會毫無準備。

盛熠站在門外，眸很沉。

“不請我們進去？就讓我這麼站著嗎？你是我的醫生，是不是要關心一下我、的？”

他說著，手指點了點自己的，提醒道。

顧寧昭視線和他對上。

沉了半晌，側。

“進來吧。”

高乾浩急匆匆地往里走，“咳——七神，咳咳這是你家嗎？這也太多灰了吧，沒人住的嗎？”

他捂住口鼻，表嫌棄。

敖風華有潔癖，站在門外也沒一下。

“那個，我去車里等你們，我就不進去了。”

他撇了撇，轉快步離開，跟逃似的。

“我也……”

高乾浩也實在是待不下去，

“熠哥，你要跟我一起下去嗎？七神你好了直接下來，我們在樓下等你。”

顧寧昭點點頭。

盛熠卻的一腳邁了進去，“我不急。”

高乾浩：“？”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想找七神的過程中最急的就是熠哥了。

恨不得一刻不停地看監控。

現在說他不急？

騙鬼呢～

“那行，你們聊，我們在車里等。”

他轉離開。

房間里，只剩下顧寧昭和盛熠兩人。

他一進去，環視了一圈。

目沒有錯過那明顯躺過人的地方。

視線移向，瞧見那像是被水打了的服，眉心擰起。

是在地板上躺了一夜嗎？

呼吸間是濃重的食味道，滿是灰塵的桌上放著外賣袋子，以及像是吃到一半的盒飯。

盛熠擰眉。

“你大晚上不在寢室睡，來這種地方睡？”

那雙濃墨般的眼眸凝著，翻滾著意味不明的緒。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生氣。

是氣無故消失，沒有按時給他治療嗎？

他叉腰站著。

顧寧昭看去，只見他眉眼間的不悅和煩躁。

“抱歉。”

邊收拾著桌上的外賣，邊說著。

“現在回去給你施針，來得及。”

顧寧昭拎起塑料袋，還沒從桌子上離開，邊上就過來一雙手接了過去。

“手都抖這樣，我還不想我的徹底廢掉。”

盛熠拎著外賣袋，和他一矜貴的氣質很是不符，這樣的袋子好像就不應該出現在他的手上。

顧寧昭聞言，低頭。

目落在自己不自覺地在微微抖的手上，下意識地要控制住，卻又想到已經來不及了。

已經被他全部看見了。

現在的樣子。

應該弱得連個三歲小孩都能輕輕松松地打敗。

握起拳頭，把手背到背后。

“我可以。”

以前第二天就能恢復。

只是這次稍微嚴重了點，但問題不大。

“我不可以。”

盛熠口吻冷。

“我還不想被別人說我待員工。”

“員工？”

顧寧昭揚眉，

“我什麼時候你員工了？”

“收了我兩百萬，又給我治，應該可以相當于是員工了吧。”

顧寧昭差點沖他翻一個白眼。

“收起你那副資本家的臉，兩百萬買不了我。”

“那需要多？”

一轉頭，盛熠那張浪不羈的臉近在咫尺。

細碎的額前發剛好垂在朗的眉骨，鼻薄，那雙清墨般的眼深邃似譚，微微上挑的眼尾似是抹了尾極淡的紅暈。

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線條流暢的脖頸下約顯出鎖骨。分明是很正常的打扮，渾卻散發著恣意不羈的氣。

妖孽。

顧寧昭眼底眸閃了閃。

不聲地往后退了兩步，拉開距離。

“一個盛世集團差不多吧。”

語氣玩味。

盛熠揚著角，強調散漫。

“那我努力努力。”

顧寧昭斜睨了他一眼，“等你的好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