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寨機做起來你應該是東山再起了。”

    陳墨將疑直白的問出來。

    “現在怎麽還要半夜跑黑車？”

    “你沒聽懂我話裏的意思——如果一個月之後我有手機給經銷商，自然不算詐騙！”

    劉曉長長歎息一聲，

    “重點——’如果’兩字。”

    “啊！？”

    陳墨和黃求之們麵麵相覷，七八舌追問。

    “你沒有造出來手機？”

    “你不是說華強北有完整的山寨機產業鏈，怎麽造不出呢？”

    “對啊，什麽問題不出貨？”

    “哎，我前半生創業就栽在用人上！”

    劉曉又是長長的歎息一聲，

    “獄之前，我信錯我姐，把兩百萬給保管，結果被小白臉拐走了；

    我融來了五十萬要搞山寨機，把財務大權給我哥，結果他去澳島一夜給我輸了個！”

    “啊？！”

    陳墨他們幾個都驚呆了，

    萬萬沒想到，

    劉曉二次創業居然是這樣失敗。

    “那你不出貨怎麽辦？”

    “對啊，經銷商的五十萬輸沒了，貨不出、錢也沒了，你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劉曉兩手一攤，

    “最後經銷商以商業詐騙的罪名把我告了，這次進去了三年。”

    “所以坐完三年牢，出獄之後你就開始跑黑車？”

    “嗨，故事還長著呢，跑黑車那是很久以後得事。”

    劉曉擼了一串韭菜、喝了一瓶啤酒，繼續說起他的第三次創業故事。

    “我2011年出獄的時候也才二十來歲，自然不服輸，開始了第三次創業。”

    “坐牢的時候我依然關注著外麵手機市場的變化，那個時候我已經預到智能手機會替代功能機。”

    “所以在牢裏麵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一個創意——山寨安卓機 投影儀。”

    “你們還年輕可能不知道，以前的打工人生活很無聊，他們最大娛樂好就是用手機來追劇。”

    “山寨機的屏幕雖然已經比那些品牌手機要大，但最大也不過是8寸左右，看劇還是不過癮；

    但是手機上置了投影儀功能就不一樣了——牆有多大，屏幕就有多大！

    出獄之後，我就是憑著這個創意融資來了兩百萬，準備東山再起……”

    不等劉曉說完，陳墨忍不住打岔。

    “你有幾個兄弟姐妹？”

    這話一出不隻黃求之們忍不住要笑起來，直播間的網友更是笑刷屏。

    【哈哈哈哈，主播這靈魂發問絕了！】

    【盲猜劉曉全家都是 “財富黑”！】

    【樓上真相了，前有腦老姐，後有賭狗老哥，這次不會又要冒出個敗家老舅吧？】

    【 1！建議劉曉下次創業直接自己當財務、采購、銷售一條龍，堅決不和親戚沾邊！】

    【蹲個後續！話說 2011 年兩百萬可不是小數目，就憑 “山寨安卓機   投影儀” 這腦，投資人怕不是被劉曉忽悠瘸了？】

    【盲猜這項目又雙叒黃了！畢竟當年投影儀技還沒現在這麽，手機塞個投影儀，怕不是能當板磚防？】

    【笑不活了！突然腦補出打工仔舉著磚頭大的手機，對著牆麵投出模糊畫麵的場景，主打一個 “科技與狠活”！】

    【覺劉曉這創意要是放到現在，說不定能拿風投大獎，可惜生不逢時啊！】

    【蹲個後續！如果這次創業再失敗，建議劉曉直接去寫小說，這跌宕起伏的人生比電視劇還彩！】

    【突然好奇劉曉出獄後怎麽淪落到跑黑車的，中間到底還經曆了多 “魔幻現實主義” 劇？】

    【已備好瓜子！坐等劉曉第三次創業翻車現場，順便 @房管，這次咱隻聊創業，絕對不聊 “東京不熱”！】

    【……】

    “這次財務我親自掌管，資金上倒是沒有出現問題。”

    劉曉遠著天邊的星河，目漸變得深邃且無奈。

    “可市場已經變天了……這次我輸給了雷總！”

    “雷總？”

    “大米的雷布斯。”

    噗呲！

    陳墨一下笑出了聲，更是笑得捧腹不已。

    “老劉，我本來就懷疑你的創業故事是吹牛，現在已經確定了——你就是吹牛！”

    “憑什麽說我吹牛？”

    “你一個華強北山寨的小咖米，人家雷布斯多看你一眼都是輸了，那會可以去對付你！”

    “不是對付我，是大米打敗了我們整個山寨行業！”

    劉曉一臉認真，

    “雷布斯曾經說過：消滅山寨的不是高端製造，而是大米為代表的普惠製造。

    雖然雷布斯很多話都是吹牛，不過這話是不爭的事實！

    大米手機以799的極低價格個朋友，擊穿了市場價格，了我們山寨手機的生存空間。

    我手機＋投影儀的方案，單單一個微型投影儀的本價就去到了900塊，大米手機的橫空出世讓我本沒了活路！”

    這番話直接讓陳墨無言反駁，山寨機消失確實是因為大米手機的出世。

    一直聽故事鮮有說話的唐圓圓忍不住問。

    “那你第三次創業失敗之後沒想過幹了點別的？”

    “想過，當然想過。”

    劉曉抹了把臉，

    “我用來幾年時間還了投資人的錢，手裏還有一點餘錢就想著在城中村搞餐飲，結果那場大冒來了……生意慘淡，撐了三個月，賠得底兒掉！”

    直播間彈幕瞬間炸了。

    【哈哈，果然是幹啥啥不行，賠錢第一名！】

    【大哥這運氣也是沒誰了，做生意全靠賭啊！】

    【心疼大哥，從千萬家到兩次坐牢、四次創業失敗，這落差太大了！】

    趙莉娜絕對是一個很好的聽故事者，問出了說故事的人最喜歡聽的話。

    “後來呢？”

    “後來啊……”

    劉曉苦笑著搖頭，

    “我開始四打工，送外賣、跑滴滴，什麽都幹過，用了幾年時間積累了幾十萬，開始第五次創業。”

    “這次你準備搞什麽？”

    “搞。”

    “搞基？”

    “你們別誤會，我說的搞基不是你們想的那種……我這個是吃的那種。”

    劉曉好笑說，

    “我第一次發財就是做手機，一輩子於’’結緣。”

    “幾十萬在深川自然做不了大生意，但是回來老家這裏弄個養場是夠了。”

    “結果呢？”

    這話問出口，陳墨都覺得自己智商下降了。

    養自然是又失敗了！

    否則，

    這哥們也不可能跑去開黑車了。

    果然，

    “我運氣不好，第一批養大到可以賣了，結果遇上了瘟一隻不留。”

    “不過我這人就是不服輸，就在養業上死磕到底。

    結果…

    說出來都是淚！

    不知道是我倒黴還是我的黴運影響了這個行業。

    我養不，借了親戚的錢去養豬，結果全國發豬瘟；

    養豬失敗之後，又刷網貸養牛，結果……”

    後麵的話劉曉沒說出來，不過大家都明白。

    顯然，

    又賠了！

    “養牛失敗之後，網貸天天追債……沒辦法隻能開始跑黑車，雖然賺得不多，但好歹能養活自己。”

    陳墨拍了拍劉曉的肩膀，

    “兄弟，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翻。”

    “機會？”

    劉曉抬頭向遠的天空，眼神中閃過一不甘：

    “希如此吧。”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劉曉接起電話。

    “包車？”

    “兩千去貴州？”

    “好，我馬上來！”

    他掛斷電話，慌地站起。

    “各位，實在不好意思，大活來了我得先走了。”

    “大哥，要不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現在頭不暈了能自己開車。”

    劉曉的車尾燈在夜中漸漸消失，眾人仍佇立原地。

    不知何時，

    東方的天際線泛起一微，像是被誰悄悄掀開了夜幕的一角。

    第一縷刺破雲層的瞬間，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晨風帶著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清新撲麵而來，讓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這充滿希的氣息全部納腔。

    “太每天都會升起，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唐圓圓四著天邊的朝，你一句我一句的慨而出。

    “無論黑夜多麽漫長，黎明總會如期而至。”

    “無論經曆多挫折，生活總會給予新的機會。”

    “希劉曉的人生也會迎來屬於他的曙。”

    “是啊，隻要不放棄，總會有希。”

    直播間的網友聽了一晚的故事也是慨萬千，見唐圓圓四人總結得很聽，紛紛Q陳墨。

    【主播，你也來總結一句。】

    【對，說得有詩意點，別說大白話！】

    【除了詩意最好還有哲學的思考！】

    【……】

    “總結？你們當這是高中語文考閱讀理解？

    陳墨對著鏡頭好笑說，

    “人生不是文章，不是幾句簡單的語言能總結出來的，總結我是不會了。不過……”

    “我可以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