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妃一怔,很快就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帶著哭腔道,“這件事,你也不肯原諒我是嗎。”
顧承沐毫不掩飾,“單論這件事,我不想原諒你。”
“我早已將憐憐看得比我自己還重,相信母妃不是不知道,你刁難的是,心疼的人是我。”
“我得知憐憐死訊那日,提劍去未央宮,是因為我真的對你起了殺心。”
“但我不是畜生,你對我的好,我記得,所以我下不去手。”
顧承沐回憶起往事,聲音發。
那一日的肝膽俱裂,他記憶猶新。
沈貴妃聽見這些話,淚流如柱,一個勁兒地道,“我的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一簾之隔的楚云汐,躺在榻上,毫無睡意,母子兩人的話,盡數落在耳中。
沒想到,自己離開之后,顧承沐竟然提劍去過未央宮……
可那又如何,遲來的深比草賤。
他那個早就該死的表妹,不是也活了很久嗎。
就是記仇。
誰知道他這些話,是不是故意說給聽的。
*
翌日下午。
皇后臉肅穆去了養和殿。
剛走到書房門外,就聽見里面傳來,白日渲的聲音。
皇后臉一怔,氣得渾發抖,這不是昏君行徑嗎!
多福一臉為難地攔在門外,大聲道,“皇后娘娘,陛下他……”
“啪—”皇后抬手給了多福一掌。
“告訴本宮,誰在里面!”
多福戰戰兢兢道,“回皇后娘娘的話,是上個月新宮的賀貴人。”
皇后一下就想起來了。
上個月宮了四名秀,這名賀貴人長得跟沈貴妃年輕時有幾分相像,一下就記住了。
方槐今晨被發現死在家中,皇后是來告狀的,如今告不了了,氣哼哼走了。
皇后往翊坤宮走,迎面竟然看見了沈貴妃。
兩人本就不對付,如今皇后又帶著氣,狠狠白了沈貴妃一眼。
若是放在平時,沈貴妃一定會將這一眼還回去,今日卻笑著道,“給皇后姐姐請安。”
皇后沒理沈貴妃,繼續往前走。
然而走到沈貴妃邊時,沈貴妃卻猛地拉住了的手臂,低聲音道。
“姐姐不想知道,方槐是怎麼死的嗎。”
皇后神一凜,怎麼知道方槐死了,按理說,這件事不會傳的這麼快,除非……
皇后一向對朝堂之事敏,想起前些日子,小公主滴盟玉之事,立刻明白了幾分。
沈貴妃笑著道,“妹妹有場富貴,想要跟姐姐談一談,不知姐姐,肯不肯賞臉。”
皇后審視了片刻,“既然妹妹這麼說,不如進翊坤宮一敘。”
*
兩個月后。
昭昭經神醫的診治,不僅病好了,還比以前壯了。
而桁王也順利登基,昭昭該回南詔了。
其實半個月前昭昭就該回去了,但他舍不得芝芝妹妹,回去的日子一拖再拖。
昭昭每日都要去晚香殿陪芝芝玩,還給芝芝當馬騎,就連母妃留給他的紫玉麒麟,都送給了芝芝。
使團即將啟程,昭昭準備最后再見芝芝一面,順便跟道別。
昭昭抱著香味的芝芝,蹭著芝芝嘟嘟的小臉蛋。
“芝芝妹妹,我要走了,我會想你的,你會想我嗎。”
芝芝穿著小,咿咿呀呀地朝他揮舞著小手,出兩顆新長出來的小牙,可極了。
昭昭心里突然涌上一沖。
他要把芝芝帶回南詔,永遠不分開。
他看一眼靠在床頭昏昏睡的宮,躡手躡腳抱起了芝芝。
芝芝不但沒有哭鬧,反而“咯咯”笑了起來。
昭昭心里一甜,步子更快了。
南詔的馬車就在院外,昭昭將芝芝藏在馬車里,用小毯子給裹住。
芝芝覺得好玩,小子在毯子里扭來扭去,昭昭輕輕拍了拍。
“芝芝妹妹乖,昭昭哥哥帶你回家,我們永遠在一起。”
“呀啊。”芝芝了一聲,似乎在回應他。
“太子、太子妃留步,王輔告辭了。”
馬車外傳來了王輔的聲音。
昭昭心中一,沖著芝芝“噓”了一聲。
芝芝閃著黑亮的大眼睛看著他,真就不出聲了。
昭昭開車簾,探出小腦袋。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昭昭多謝你們照顧。”
楚云汐沖他揮手,“昭昭一路順風。”
馬車緩緩駛出宮門,昭昭開車簾,看著漸漸遠去的宮墻,心里既興又忐忑。
“芝芝妹妹,我們回家了。”
而此時,東宮已經作一團。
“芝芝呢?!”楚云汐回房沒看見芝芝,以為被宮抱出去玩了,找了一圈沒看見,頓時慌了神。
的兒才八個月大,連路都不會走,能去哪。
最近朝堂不穩,萬一芝芝被有心人抱走怎麼辦。
宮跪在地上,渾發抖,“奴婢、奴婢剛才打了個盹,醒來小公主就不見了。”
楚云汐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暈倒。
顧承沐立刻扶住了,怒聲質問,“剛剛都什麼人來過!”
宮抖著聲音道,“只有南詔小皇子來過,沒有別人。”
“小皇子幾乎日日來跟小公主玩,從未出過岔子,奴婢這才松懈了一會。”
宮哭著磕頭,“奴婢該死,請太子和太子妃饒命啊。”
楚云汐想起昭昭平日里對芝芝的喜歡,一把抓住太子的袖。
“快,快派人將南詔的馬車攔下,說不定芝芝就在車上!”
顧承沐不放心別人,立刻派夜羽去追。
而東宮這面也沒放棄尋找,宮太監們四搜尋,連假山池塘都不放過。
這一搜不要,竟然在假山一塊隙中,發現一小片卡住的黑布料。
顧承沐看著手中布料,眉頭皺。
布料很深,是夜行才會用到的料子,說明有刺客曾經匿在此。
顧承沐思考了片刻后,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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