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低低應了聲“是”，趕跑了。

最后，太子還是來了。

他帶著一怒氣，走進了未央宮。

“母妃想召見兒臣，明日讓人傳話就是，何必要今夜以死相。”

沈貴妃瞪著他，“你不關心本宮和婉兒的安危，而是來興師問罪的是嗎。”

許清婉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哭著道，“姨母，既然表哥懷疑婉兒，就讓婉兒去死，你們千萬不要為了婉兒吵架。”

經過剛剛“上吊”那一遭，嗓子像破風箱，難聽至極。

沈貴妃道，“你看看，你把婉兒什麼樣了。”

拍拍自己口，“現在你也要著本宮去死嗎。”

顧承沐冷臉看著，“這件事孤已經派人去查，若與無關，孤會還一個清白。”

聞言，沈貴妃和許清婉心里俱是一沉，可兩人本就是在做戲，便要將戲做足。

沈貴妃理直氣壯道，“查、查、查，婉兒都以死自證清白了，你還查什麼查！”

指著許清婉，“你的楚側妃毫發無損，還能拿著斧頭砍人，你看看婉兒都什麼樣子了。”

“一步步從郊外走回宮中，鞋底都磨爛了，剛剛若不是丫鬟發現的及時，現在就該通知你姨母來給發喪了。”

“婉兒可是你嫡親的表妹啊，前些日子剛為了你了一箭，你就這麼對！”

沈貴妃越說，許清婉越覺得自己委屈，忍不住在一旁哭了起來。

顧承沐負手站在殿中，沉默了許久，就在兩人都以為他覺得自己理虧，所以不說話時，顧承沐開口了。

“許清婉上疑點重重，若不是看在您和姨母的面上，若不是因為那一箭，孤早就將關起來審問了，而不是讓還有力氣在這里鬧。”

霎時，許清婉和沈貴妃的臉，慘白如紙。

太子的話，等于認定了此事與許清婉相關，不過是礙于面，才沒將關起來，只待查明真相，再讓死。

顧承沐說完話就走了，沒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

許清婉哭著拉沈貴妃的手，“姨母，怎麼辦，表哥不會真的讓婉兒死吧。”

沈貴妃忽覺心煩，一下收回了手，“無覺大師的話，本宮還沒告訴他。”

許清婉明白了，“命定之人”，就是的免死金牌，姨母就算是為了表哥，也會保無恙。

許清婉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當初替表哥擋了一箭。

顧承沐離開未央宮后，沒回東宮。

他深夜回去，必定會驚擾楚云汐，況且他也是要面子的，不想再看冷臉對自己。

顧承沐在偏殿休息了一晚。

翌日早朝。

兵部尚書李正出列道，“啟稟陛下，據探子來報，近日各地藩王異頻繁，已有三地藩王暗中調兵，向京城進發。”

殿一片死寂。

參加過永嘉帝壽宴的都是朝中重臣，藩王為何異，他們心里清楚。

因為齊王之死，因為陛下圈了其家眷。

可其中原因，卻不能為外人道之。

顧承沐站在文之首，晨過雕花窗欞傾灑進來，在他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四面八方的目，如有實質般朝他襲來。

他如芒在背，出列道，“父皇，兒臣愿帶兵平，以免藩王坐大，滋生禍患。”

永嘉帝面猶豫。

禮部尚書鄭允之出列道，“請殿下三思，千金之子不立危墻之下，殿下乃國之儲君，豈可輕易涉險。”

永嘉帝點點頭，他也有此顧慮。

顧承沐道，“正因兒臣是儲君，更當以作則，若連兒臣都畏首畏尾，如何服眾？”

此事因他而起，他若不去平，待他日后登基，更難服眾。

“殿下所言極是。”須發皆白的孫首輔出列了。

“陛下，老臣以為，太子殿下主請纓平，正是彰顯儲君擔當之舉。”

“況且，殿下曾在北境歷練三年，又在南疆擊退匈奴，知兵法，由殿下領兵，再合適不過。”

永嘉帝沉默了良久，“此事，朕準了，不過……”

他語氣頓了頓，“此去路途遙遠，多派幾名醫隨行，務必保重。”

顧承沐揖手領旨，“兒臣遵旨。”

“對了！”永嘉帝突然想起什麼，又道，“許院判醫湛，讓他務必隨行。”

顧承沐眉心微擰，“是。”

他不想讓許家人隨行，但父皇金口玉言，他不能當眾下他的面子，更不能讓外人看出他與許家有嫌隙，只能著頭皮答應。

下朝后，永嘉帝將太子留了下來。

“明日你便要啟程平，隨朕去未央宮見你母妃，此事須告知于，朕亦有話要對你們母子說。”

“是。”

一句父皇大過天，顧承沐沒理由不去。

*

未央宮。

沈貴妃氣歸氣，但聽見兒子要去平，還是擔心得不行。

說道，“陛下，上次沐兒去南疆，臣妾幾乎天天以淚洗面，這次沐兒去平藩王之，又不知何時回來，您這是在挖臣妾的心頭啊。”

永嘉帝安道，“朕就知道你會心疼，特意指派許院判隨軍，再讓他多帶幾名醫，保證他平安無事。”

沈貴妃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太子的心疾。

但這件事永嘉帝不知道，亦不能挑破，一時有些躊躇。

顧承沐一夜未歸，此時急著回東宮見楚云汐，他后悔了，早知明日要出征，他昨夜一定回去。

他起道，“父皇，兒臣明日就要出征，很多事需要準備，既然兒臣已來看過母妃，就先回去了。”

永嘉帝點頭應允。

沈貴妃睨了太子一眼，亦沒說什麼，心里清楚，太子急于回去見姓楚的小蹄子。

現在擔心太子出征之事，無暇計較這些。

沈貴妃今日穿了一件玫繡金宮裝，襯得艷，細腰一捻。

永嘉帝起了興致，手去攬的肩膀。

就在此時，侍隔著珠簾道。

“貴妃娘娘，醫已為許小姐診治過了，說并無大礙。”

許清婉經過昨天一天的折騰，今晨咳了，沈貴妃怕萬一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立即派醫給診治。

還特意囑咐侍，有結果立刻來通知，不然侍也不會此時來。

沈貴妃聽完這番話，突然福至心靈，眼前一亮。

“讓婉兒來此見我，本宮有話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