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汐小臉煞白,連忙擺手,“殿下,冤枉啊,妾不是那個意思。”
就在此時,小太監唱聲道,“太后娘娘到,金太妃到,皇后娘娘到,沈貴妃到……”
總之念了一長串,楚云汐還聽見了金側妃的名號,想來是跟金太妃一起來的。
太后著赤金翟吉服,頭戴九龍四冠,在宮太監簇擁下,儀態雍容殿。
跪拜太后等人時,楚云汐心里犯起了嘀咕,今日是什麼宴會,這麼大陣仗,是不是一會皇帝也會來。
坐回去后,楚云汐往太后那瞄,這可是皇帝見了也要下跪的人,當然要看看。
這一看不要,楚云汐發現太后也在看,楚云汐跟著娘親沒見世面,心里一點沒怵,大大方方朝太后乖巧一笑。
太后微怔,沒想到太子這位良娣還是個妙人,朝慈地點點頭,頭上的冠跟著微微。
沈貴妃看見這一幕,那雙與太子相似的丹眼微斂,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
皇后的目快速在殿掃過一圈,沒看見方苧,把目落在楚云汐上停頓了一會。
永嘉帝很快就來了,眾人齊刷刷跪地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嘉帝幾句開場白之后,楚云汐才知道今日是太后的壽宴,怪不得這麼隆重。
獻禮時,金側妃獻上了用孔雀羽線繡的【麻姑獻壽圖】,妙的針法,引來不人贊嘆,同時也有膽子大的命婦在下方小聲議論。
“金側妃怎麼沒跟太子一起來,而且今日方側妃也沒來。”
“沒看見太子帶著那位楚良娣嗎,哪還有們的位置,方側妃一定是生氣不想來了。”
“也是,我要是金側妃就不來了,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這些話全都落進了金皎月的耳朵。
心里本就憋著一郁氣,正好此時看見太子去獻禮,楚良娣端坐在位置上,一看就是什麼都沒準備。
金皎月聲音有些大,“不知道楚良娣,為太后老人家準備了什麼壽禮。”
太后的壽宴,算是家宴,來得全是皇室宗親,以及幾位朝中重臣,大家不分親疏,彼此座位挨得很近,這句話在場的人全都聽見了。
殿中一時沉寂下來,眾人目在金側妃和楚良娣上來回打轉。
太子剛剛將自己親手繪制的觀音圖呈上去,聞言眉頭一皺,側目睨了金側妃一眼。
這冰冷的眼神讓金皎月心里“咯噔”一下,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意氣用事了,張地著手里的帕子。
但話已經說出來了,斷沒有后悔的余地了,就看楚良娣如何應對了。
金太妃臉黑沉,氣得口微微起伏。
皎月這孩子,還是太沉不住氣了,太子帶一位小小的良娣赴宴,的確是有些不合規矩,但那是太子,他想帶誰就帶誰!
可知道,這話一說出來,若是楚良娣真沒準備禮,下得就是太子的面子。
楚良娣日后會不會寵尚不清楚,但是肯定會遭到太子的厭棄。
此時,皇后一副看好戲的表,在一旁笑著道,“是啊,不知道楚良娣為太后老人家準備了什麼壽禮。”
永嘉帝在旁邊輕咳了一聲,皇后臉上的笑容立刻不見了。
太后在后宮浸多年,什麼看不出來,不想讓皇孫難堪,笑著道,“楚良娣和太子是一家人,難道還要分開送禮不。”
言畢,意味深長地看了金側妃一眼。
“皇祖母……”
太子正準備為楚云汐說話,便聽見說道,“稟太后娘娘,妾準備了香道表演,為您壽宴錦上添花。”
音甜潤,婉轉如鶯啼,顧承沐眸深沉看著。
太后被滿是朝氣的聲音取悅到了,笑著道,“這個倒是新鮮,哀家看過歌舞表演,還沒看過香道表演。”
轉對邊的侍從道,“來人吶,上香。”
兩名小太監合力抬來香案,上面香一應俱全。
楚云汐輕輕挽起袖,有條不紊選香配香,準備妥當后,眾人都以為要點香了,結果卻看見將一小把線香一折為二,放在配好的香中打滾。
幾位懂些香道的命婦小聲在下面議論。
“這算什麼香道表演,好好的線香,就這麼被折斷了。”
“是啊,這不是糟蹋好東西嗎。”
“清婉,你通香道,看出什麼門道了嗎。”
許清婉淺笑著輕輕搖頭,什麼都沒說,心里卻不看好這位楚良娣,香道乃是禮儀和文化的象征,怎可用來表演。
忍不住看向太子表哥,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可是失了,表哥雙眸古井無波,只看楚良娣。
金皎月此時,心中則是萬分得意。
楚云汐,原本太后都給你解圍了,你非要往前沖,這就不能怪我了。
下面那些非議,楚云汐聽見了,但是本不在乎。
調制好后,將線香攏一捆拿在手上,吹亮一旁的火折子,將線香全部點燃。
點燃的線香如夜幕繁星,芬芳馥郁的香氣四散開來,初聞似春日繁花,再嗅如林間清泉。
眾人皆沉浸在這清幽綿長的香氣中,就連太后也閉目輕嗅,連連點頭。
就在大家以為,楚良娣的香道表演,不過調制出這層次分明的芬芳時,只見細白手指在火紅的香頭上輕輕一捻,一只香霧幻化的蝴蝶便飛了出來。
眾人震驚了,看著楚云汐靈活的手指在香上不斷游走,像是賦予了那些香生命一般。
很快,殿中就飛滿了帶著芬芳的蝴蝶,其中不還飛到了太后和永嘉帝的袖上,留下一縷清香才逐漸消失。
香霧裊裊間,楚云汐明亮的杏眸格外耀眼,猶如星辰暗藏,比那些蝴蝶更令人驚艷。
顧承沐目不轉睛看著,眸微微閃,像是被眼中的星辰照亮。
從小到大,許清婉見過很多次太子表哥專注的模樣,寫字、畫畫、讀書、箭……表哥專注地看著一位子,還是第一次見。
看著眼前的一幕,死死咬著,皺了手中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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