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看著他傷的模樣,對他說:“你沒發現嗎?其實我們倆非常不般配,對任何人來說,在他們眼里,我們都是如此。一個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富家爺,一個是在偏遠小山村長起來的農村姑娘,如果不是差錯,我不可能來這座城市,更不可能跟你有相遇的機會。”
“我們需要活在別人的目里嗎?每個人都只有一輩子,我們需要為誰而活,你得搞清楚吧,這種湯式的發言我就不多說了,我的意思你該明白。”
衛宿依然繃著臉。
姜恬笑了:“可你更清楚,如果兩人的綜合價值無法匹配,總有一天,我可能又會淪落到像和蘇寒澤結婚后那樣的生活境——你覺得那是我想要的嗎?我真的不想再讓自己于低位了。”
“我從未覺得你于低位,只要你神上于高位就好,至于錢,我掙,我們一起花。”
衛宿完全不認同這套說法。
姜恬的笑容有些苦:“我知道你理解我,你只是現在接不了我不想跟你結婚而已。你比我更清楚,我這種人,先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如果能自己賺錢,卻要靠別人養活,或許對別人來說是完人生,但對我而言,那種生活方式,永遠都是在踐踏我的自尊心。”
“我不希人生被任何人決定,而不被決定的前提,是我自己有掌控人生的能力——這種能力來源于對自我的培養。好不容易讀了大學,離了那段失敗的婚姻,開啟新的人生,我不想又一頭扎進婚姻的漩渦里……”
說到這里,頓了頓,認真看著衛宿:“你要不要等我?”
原本一臉不高興的衛宿,聽到“等”字,表驟變!
“等什麼?”
“我沒什麼本事,也不知道自己往后能走到哪一步。從小有人算命說我‘破家亡,會有大災,災禍至極’,總之,我的人生總讓我覺很悲觀,可我又不想認輸。”
“這個世界上還有句話‘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我總認為人定勝天。所以,這次我還是想為自己努力一次——為你是一部分,更多是為我自己。我憑什麼不能獲得完的人生?我人生的方向該掌握在自己手里,誰也不能決定我去哪里、為什麼樣的人,憑什麼要聽他們指揮,任他們決定我的去留?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衛宿怎麼會不明白?若真不明白,他們也不可能相得如此融洽——往至今,兩人從未因有特別大的價值觀分歧吵過架。
“你確定自己不會丟下我嗎?真的不會嗎?”衛宿像個傷的孩子,急切地從姜恬口中尋找答案,“這一切是真的嗎?你真的不會離開我?”
姜恬認真點頭:“或許我對你的喜歡沒你對我那麼多,但我是有責任心的人。我答應過你的事,絕對不會忘——不是說過嗎?只要你不提分手,只要沒有原則問題,我會一直留在你邊。我們只是沒有婚姻而已,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婚姻真的那麼重要嗎?”
“怎麼不重要?婚姻是我想對你負責的方式,我想在法律意義上給你我的一半。”衛宿道。
姜恬忍不住笑:“可你別忘了,這世上有太多轉移財產的辦法,不是你想給什麼就能給什麼的。你得想清楚,有時候兩個人在一起問心無愧,比有沒有那張紙更重要。”
衛宿握住的手:“我同意你的話,也不想放開你的手。既然你想先拼事業,我可以幫你,別拒絕我的幫助。這世界上所有資源都可以被利用,有機遇就該抓住。”
姜恬反握住他的手,點點頭,眼神閃過一猶豫,最終開口道:“對了,我最近也得到個機會——你大哥大嫂還在國外,我姐姐也在那邊,我打算帶安安去見一面,讓知道自己當媽媽了。姐姐還需要繼續在那里治療,我也希能夠多陪一段時間。之后……我會考慮在那邊找份工作留下來,有家公司給我發了offer……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丟在國,最多一個月回來一次見你。”
看到衛宿的臉又暗下去,姜恬立刻保證。
衛宿想笑卻笑不出——朋友告訴他收到offer的事,是已經決定要走了的時候……現在才說,是不是太晚了?
或許在眼里,自己確實沒那麼重要吧,所以才把人生重心寄托在事業上。
他可以理解,必須理解。
“沒事,我到時候去看你。我在全球各地都有房產,想去看你很方便……”
姜恬無言以對,突然捂住臉,眼淚掉下來:“對不起,衛宿,真的對不起你。你為我付出這麼多,我本不應該被你喜歡。我就是個平庸的人,你要是喜歡上別人,就不會這麼累了。你該去找更適合你的人,我真的不合適……”
“別再說這種話了。”衛宿打斷,“適不適合難道要為人生唯一的重心?這世上有千上萬‘適合’的人,但我只想要我真心喜歡的人——你就是那個讓我愿意毫無保留去的人。”
他手替姜恬去眼淚。
他知道,此刻的眼淚更多是愧疚,而非熾熱的意。
但他早已不在乎這些——他打通了所有心的關卡,終于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從來只有眼前這個固執的人。
其實衛宿清楚,在這段關系里,姜恬對事業的執著遠超過對的向往。
“人先己”,始終深諳這個道理。
他本該為高興——畢竟從不是向外求的人。
永遠在向探尋自我,咬著牙與命運對抗,正是他最初上的原因。
從初見時,他就看見眼中跳的火花——那是絕不向現實低頭的倔強。
哪怕只有一機會,也要牢牢抓住。
所以,他有什麼理由不理解?
“別難過了,我們都有各自要走的路。你能找到屬于自己的方向,我只會為你高興,絕不會拖后。”衛宿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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