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依是聞著一陣飯香醒過來的。

暈乎乎的扶著扶手下樓，飯桌上擺著好幾道香俱全的菜式。

暮寒玨從廚房出來，端了一杯現打的昔放在桌子上，一抬眼就瞥見了余依站在樓梯拐角上的影。

他對著餐桌上的菜偏了偏頭：“剛想上樓去你。”

“那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余依坐在了暮寒玨為拉開的椅子上，深呼吸著聞了聞香噴噴的飯菜。

“彭姨換菜式啦？”

白忙活倆小時的暮寒玨：“……”

他掐著余依的臉了兩把：“我看你真是把腦子摔壞了。”

“今天家里哪有彭姨，嗯？”

余依這才想起來。

彭姨的兒媳婦今天生產，為此專門請了一天假去看小孫子來著。

所以，這一桌子的菜是……

“你做的？！”

余依驚訝壞了：“你還會做飯？”

“我不會做飯喝西北風長大的？”暮寒玨挑眉，似乎還有點驕傲，“你上次說好吃的咸蛋黃燒麥也是我做的。”

余依都驚呆了：“我還以為像你們這種世家大爺都是十指不沾春水，來手飯來張口呢。”

暮寒玨坐了下來，用筷子給余依碗里夾了一塊香的豆腐。

“你確定你形容的是大爺而不是植人？”

而且，他也早就不是什麼大爺了。

暮寒玨又想了想，好像自己二十多年前還是暮家大爺的時候也沒過過這種驕奢逸的生活。

他要是敢這麼一副紈绔子弟的德行，暮遠剡非把他都打折了不可。

“嘗嘗對不對胃口。”暮寒玨對余依揚揚下。

余依大口吃掉了那塊香煎豆腐，連連點頭：“好吃！”

暮寒玨挑笑了，自己也拾起筷子夾了些菜進碗里。

“喜歡就多吃點，不夠還有。”

這年頭，會做飯的男人實在是太了。

余依這輩子就遇見過三個會做飯的男人：

余欒，王玉，暮寒玨。

吃完一頓飯，余依單方面在自己心里給暮寒玨頒發了一個top1的皇冠，加冕他為膳大臣。

余依坐在餐廳旁的飄窗上，面朝著廚房喝著昔。

兩條耷拉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悠閑地監督暮寒玨認認真真地刷碗。

“你是除了我爸爸之外，第二個愿意給我做飯的男人。”

暮寒玨手上的作頓了頓，“第一個是誰？”

“不告訴你。”余依咬著吸管回想，“反正他做飯好難吃，還不讓人說，我一說就兇我。”

“……”暮寒玨反應過來說的是他自己了。

那時候他為了藏份，告訴余依自己“王玉”來著。

其實他蠻想為自己正名的。

那是個荒村，找到半口鍋都不錯了，調料都沒有，怎麼做好吃？

但是想想余依似乎是蠻記仇他當年惡劣的態度，暮寒玨先噤了聲，關掉水龍頭說。

“那他可真壞。”

“對啊。”余依晃著兩只jiojio，說，“等我再找見他一定要捶他一頓。”

暮寒玨笑了笑。

早就被捶了無數頓了。

“你大費周章找一個人就為了捶他一頓？”

“昂，不然我以相許嗎？”余依理直氣壯道，“他還欠我條子。”

暮寒玨回，漉漉的手撐著櫥柜：“那如果他很喜歡你，怎麼辦？”

余依挑了挑眉：“喜歡我？怎麼個喜歡法？”

“沒你不行的那種。”

余依出一個“臥槽有變態”的表：“他天天罵我蠢還喜歡我？他是什麼重度神分裂癥晚期嗎？”

“再說了，你也不可能把我讓給他的，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余依過去勾住暮寒玨的脖子，幾乎與他鼻尖相。

“對吧？暮首長。”

暮寒玨環住的腰，順著說道：“對。”

然后，暮寒玨在心里想，一定要狠狠捂了自己的馬甲，千萬不能掉。

否則……老婆要不保啊。

……

“爺爺。”于姣低著頭站在主院的大廳前。

于自修坐在自己的太師椅上，手邊放著一盞淺淡的雨前龍井。

他看著于姣局促角的手，著幾白須的眉凝了又凝。

這時，軍靴的腳步聲從大門外傳來，越走越近。

于放走進來，站在門口前一點的位置對于自修鞠了一躬：“爺爺。”

“嗯。”于自修點了點頭，讓他直起子來，“你先在旁邊等一等，我有話和你妹妹說。”

“是。”

良久，于自修開口：“姣姣，做人最重要的是低調。”

于姣將頭垂得更深，紅的臉更現著此時的張不安。

“爺爺一直覺得你流落在外那麼多年了委屈，平日里對你驕縱一些也算是些補償。但是咱們不能拿著手里的這點權柄去做欺人太甚的事，落人口實啊。”

于姣怯生生地抬起頭，眼睛哭得腫核桃，哽咽著說：“爺爺，我只是一時著急，我沒想……”

“好了。”于自修打斷了，“眼睛都哭這樣了，想必你也知道了問題的嚴重。”

于自修將視線轉向旁邊的管家，道：“去讓人給二小姐煮兩個蛋敷一敷眼睛，早些休息下來吧。”

管家點了頭道是，傭扶著于姣的手臂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于姣忽然轉過了頭，哭腔更甚。

“爺爺，我知道錯了。求您千萬別不要我……”

于自修看著于姣哭這樣也心塞，擺了擺手道：“你是我的親孫，哪有不要你這一說？快回去歇著去吧，聽話。”

看著于姣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被傭人帶走，于放對于自修道：“爺爺，姣姣自尊心強，不了這樣的。”

看向于放時，于自修的眼神明顯凌厲了許多。

“我一句重話都還沒說，怎麼就不了了？我這個做長輩的，還沒有資格教育你們？”

于放豎起了兩只手掌，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我可沒那個意思，您別因為這個生氣。”

于自修喝了口熱茶，沉眸看著于放道：“你知道我今天接到了誰的電話嗎？”

于放搖頭：“不知道。”

“寒部！”

于放驚訝地瞪起了眼睛，于自修接著說：“你知道今天誰到咱們家來興師問罪了嗎？”

于放還是搖頭。

“陸三！”

于放驚呆了，他抿了抿，道：“都是為了姣姣？”

于自修瞪了他一眼：“難道是為了你？”

于放皺起了眉頭：“到底是什麼事？兩大世家都在同一天找我們麻煩？”

“你妹妹先找了別人的麻煩，是個余依的孩。”于自修搖著頭，無奈道。

惹誰不好，偏偏惹上個背景這麼的。

暮家人和陸家人雙雙來為撐腰，于自修是斷斷不可能再讓于姣來了。

“雖說姣姣從前的生活苦，但被慣得變現在這樣，和你這個做哥哥的有不開的關系。”

于自修嚴肅地說：“過后，你自己到祠堂去領罰，好好教養你妹妹。”

于放點頭：“知道了爺爺。”

于自修這才剛安下心來，喝下最后一口茶，他嘆了口氣。

“姣姣這孩子和你二叔不像。”于自修微揚起頭，看著天花板的一角。

“我總覺得阿欒不會教養出這樣唯利是圖的孩子。”

于放抿著，寬道：“二叔和叔母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姣姣又是從小在養父母家長大，格上有些問題也正常。”

于自修嘆著氣：“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慢慢將扳過來吧。于家的兒出去了卻是這樣的形象，實在是有辱門風。”

“去吧，”于自修對于放抬了抬手，“以后別再招惹那個余依的孩子，的背景太過強大，我們于家還是應該獨善其。”

“知道了，爺爺。”于放退了下去，對于自修鞠了一躬。

“我現在就去祠堂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