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墨硯對視的那一刻，余依相當的尷尬。

怎麼剛在DS基地分道揚鑣，沒多會兒就相遇在了警局啊？

跟在墨硯邊的警看看余依，又看看墨硯，問道：“墨副認識這位小姐？”

墨硯點了點頭：“認得，這位是寒……”

話沒來得及說完，墨硯就看到余依坐在那對著他又是搖頭，又是作揖，又是做口型說“不要不要”的。

于是，墨硯相當自然的改了口：“韓城來的遠房親戚。”

“哦，這樣啊。”警對余依點了點頭，“這位小姐遇見什麼困難了嗎？”

“我……嗯，那個……”

看余依支支吾吾的，墨副在心里嘆了口氣，自然的幫圓了過去，還把話題又引回了原話題上。

“……那這件事就拜托您了，王局長不必遠送了。”墨硯給這場談話收了尾，往外走去。

“墨副放心，警局一定全力配合！”

王局長對著墨硯的背影敬了個禮，回又對著余依點了點頭才離開。

“你們別，在這等我會兒。”

余依留下這句話，一路小跑著追了出去，果然在停車場找到了還沒離開的墨硯。

墨硯率先下車和打了招呼：“余小姐，好巧。”

“哈哈哈……是啊，真巧。”

余依尷尬的了耳朵，就莫名的很心虛：“那個，我是為了張野的事來的，想給警方提供些證據而已。”

墨硯失笑：“您不必向我解釋的，這是您的自由。”

余依一想，也是。

可能是背著暮寒玨干的好事太多了，讓看到跟暮寒玨有關系的人就容易草木皆兵。

“余小姐，我多問一句。”

墨硯說：“您要查那個藥的名字只是為了給警方當證據，定張野的罪？”

余依有點心虛：“啊……是是是，像那種畜牲嘛，就該把牢底坐穿！”

一邊說著一邊還觀察著墨硯的表，生怕被看出來讓溫柏買藥的端倪。

墨硯臉上始終掛著公事公辦的微笑。

“我相信司法機關會秉公理。余小姐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這就要回軍區辦公了。”

“好好好……”

余依趕給墨硯讓了條道：“墨副慢走！”

說完，余依回了警局，跟警察涉好后面的問題就帶著齊升珺和溫柏回去了。

墨硯坐在車里，忽然怎麼想怎麼不踏實，覺得還是要和寒部匯報一下。

于是，墨硯拿出手機，將在警局遇見余小姐的事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了暮寒玨。

……

暮寒玨收到消息的時候還坐在總統府的書房里。

他看完，輕挑角一笑。

他家小狐貍還是有意思的，老是拿這些小損招張正義。

一起在場的幾位高層面面相覷。

這說著話呢，寒部突然開始看著手機出詭異的微笑是咋回事兒呢？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只好打量總統閣下的臉。

也就只有陸斯霆敢不分場合的跟暮寒玨打哈哈。

他拿腳尖勾了勾暮寒玨的椅子，揚了揚下問道：“玩兒什麼呢？”

暮寒玨看都沒看他一眼，將手機收回了口袋里，隨意敷衍：“家里養的狐貍咬人了。”

不明真相的其他眾人：“……”

原來在寒部心里，閣下還不如他家養的狐貍重要。

陸斯霆樂的合不攏，了然于心。

嫂子又搞事兒了。

“你養狐貍了？”坐在主位上的長者微微蹙眉，搖了搖頭。

“這種可不好，生狡猾不好馴化。”

暮寒玨想了想，還真是。

他家這只小狐貍可是狡猾得很，天就想著怎麼給他闖禍。

不過也沒事。

出了問題他給兜底就是了。

他回了個鼻音，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面上敲擊。

臉上分明帶著笑意，眼神中卻吝嗇于注一溫度。

暮寒玨戲謔道：“我覺得紂王的生活還有滋味，驗驗。”

眾高層都倒吸一口涼氣，倆眼一黑。

要是他們敢跟閣下開這種不著調的玩笑，恐怕立馬就被丟出總統府了吧！

不過閣下也不知怎麼的，對暮寒玨格外的包容。

季宏策見暮寒玨這心不在焉的樣子，只好無奈對一眾瞠目結舌的人揚了揚手。

“改天再聊吧，我還有些私事要和寒玨說。”

幾位高層忙不迭的像避瘟神一般離開了書房，順手還把門給帶上了。

就陸斯霆又搞特殊。

他手按在暮寒玨肩上，往下了，一挑眉：“我在外頭等你！”

暮寒玨沒回話，一直看陸斯霆出去了才懶懶的抬起眼來看著季宏策。

他屈起手肘支在桌子上，半瞇著眼睛，出幾分不耐：“閣下還有什麼吩咐？”

季宏策眉心微皺，看著他：“你是不是還在查當年那件事？”

暮寒玨散漫的嗯了一聲，似乎并不打算多說。

季宏策將眉心鎖一個川字，雙手疊放在桌上，姿態威嚴道。

“寒玨，你是我很看重的小輩。想當年你父親還在世的時候我就說過，你是要大氣候的孩子。”

暮寒玨似笑非笑，舌尖抵在齒上不聲的劃過了一趟：“暮遠剡離世整整二十年了，難為閣下還惦記著了。”

提起暮遠剡，季宏策臉上掠過明顯神傷的緒。

當年，暮寒玨的父親也是在京城叱咤風云、呼風喚雨的一號人。

像那樣鐵一生的人卻落得了個不得善終的凄慘下場，實在是令人惋惜。

季宏策嘆了口氣道：“我并不反對你繼續查，但畢竟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查出真相也不會改變現實。”

他將視線落在了暮寒玨上，語氣相當誠懇的說：“只是，有些事知道得太清楚未必是件好事，別牽扯太多力。”

暮寒玨角的弧度并未褪去，只是狹長的眸中有不易被人察覺的不屑。

“閣下應該清楚，我和暮遠剡并不是一種人。”

暮寒玨的嗓音冷了下來：“我做不到像他那樣揣著明白裝糊涂。”

季宏策短暫的一怔。

但同樣作為上位者，季宏策只是沉默的看著眼前如懸頂之劍一樣強大的年輕人。

暮家世代從軍，在這個龐大又悠久的家族中，還從沒有出現過像暮寒玨這樣狂妄邪肆的人。

好在暮家家風嚴格，若非如此，恐怕以暮寒玨的格非要把這京城掀個天翻地覆。

“不過，閣下今天留下我，應該不是為了這些陳詞濫調吧？”

暮寒玨間溢出一聲不屑的輕笑：“閣下有話不妨直說，總拿死人出來當擋箭牌，有意思麼？”

季宏策沉默了一會兒。

嘆息著慢慢開口：“星移也大了，我希能將他收你麾下去學學真本事。”

季星移是閣下最看重的孫輩，也是季家的長孫，今年十九歲，聽聞未來是要接任家主之位的。

暮寒玨嗤的一聲就笑了：“閣下是拿我那兒當托兒所？”

季宏策肅聲道：“你也算他的半個長輩，就當替我管教管教這個不孝孫。”

暮寒玨眉眼冷淡，邊卻勾著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

只要閣下不怕季家的小爺掉一層皮，他當然沒什麼意見。

左右當下也是用人之際。

“張明山被扣的那些東西我看了，有批槍還不錯。”暮寒玨角上翹的同時瞇起了眼睛。

明明是平視的角度，卻生生表現出了睥睨的姿態。

“閣下能否撥給我一部分，讓新進營的小崽子們練練手？”

季宏策皺眉：“那都是國外來的尖端裝備，讓新兵用，不太好吧。”

暮寒玨笑了：“這些年來的特遣任務，有哪一個不是我的人沖在前鋒？那些東西積著也是等著生銹，不如分給我們為國效力來的實在，閣下再考慮考慮。”

季宏策拿他沒辦法，笑著搖了搖頭：“我講理可講不過你，回頭讓你的人到軍械所去領就是了。”

“嗯。”

暮寒玨站起，對季宏策揚了揚自己的手機。

“不早了，陸斯霆還在外面，我也該回家去喂我的狐貍了。回見啊，閣下。”

季宏策：“……”難道你不該先把狂犬疫苗的錢給人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