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向常滿格表白這天,得到的回答是“抱歉。”
一門之隔,屋外的人落寞低頭,屋的人背靠著門跌坐在地上用力抱自己。
空氣里還殘留著剛剛他做糖葫蘆的甜膩糖漿味。
明明可以一直這樣好好的,他為什麼偏偏要打破呢?
別看平時張牙舞爪,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一旦及真心,就是一只含珠的蚌。
季青臨看著面前閉的門,就好像嚴合的殼,不愿意再朝他打開半分。
他知道只要不再進一步,他們可以一直這樣愉快地相下去,可是他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珍珠很漂亮,可是孕育珍珠的過程卻很痛苦,此刻有尖銳的沙粒陷在的里,每時每刻都在痛。
比起別人都期待的珍珠,他在乎的是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剔除讓時時生痛的沙粒。
外面沒有了靜,常滿格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越來越擅長讓懷揣著真心靠近的人以失離場。
低頭哭泣,豆大的淚珠砸在被他打掃的一塵不染的地板上。
把臉埋在手臂上,可是以往別人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像今天這麼難過啊。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讓猛然抬頭,睫上還掛著眼淚,擋不住眼睛里的茫然。
以為他走了。
有節律的敲門聲就像他這個人,不急不緩,端方持重。
屋沒有回應,季青臨垂下了敲門的手。
無奈嘆了一口氣,他掏出手機給打電話。
比他想象中的好,在自掛斷的前一秒被接通了。
轉背靠著門,季青臨把手機著耳朵,鏡片下的眼睛帶著溫,比起平時打鬧,聲音徐緩
“你可以不接我的表白,這是很正常的,你完全不需要為此到抱歉。”
“但是……
停頓了一下,他垂眸輕聲道:“我希你拒絕我是因為不喜歡我,或者是我不夠好。”
“而不是懷疑你自己是否值得。”
“格格。”平時這麼更多是被煩的不了,跟祖宗一樣,可現在顯然不是這個意思。
“你可以拒絕我,但不要拒絕所有人。”
“你配得上所有的好。”
掛斷電話,手機落在地上,常滿格埋頭痛哭。
真的不敢,沒有能力給他同等的回報,這樣對他不公平。
他這麼好的人,應該遇見一個比好千倍萬倍的人,而不是這個連人都不會的膽小鬼。
…………
幾天后,中午休息的時候季青臨一個人走在研究所附近的街頭,他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沒和說過話了。
真的好想好想看見的笑臉,卻只敢在每天晚上窺視對面的燈是否亮著,是否在好好生活。
路過花店,門口的店員推銷著今天剛到的鮮花,
“先生,買一束茉莉吧,送君茉莉,愿君莫離。”
他停下腳步,看著綠油油的樹葉中間含苞待放的白花苞,忽然想起來大學的時候舍友的話。
“街上那些賣花的看人怎麼這麼準,一眼就知道我和我朋友吵架了。”
那時候的自己不以為意,現在倒是被人一眼看了。
拿著花回研究所,同事們好奇的打趣,他客氣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許醉歡開門從辦公室出來,剛好見了回來的他。
目落在他手里的那束花上,很簡單的白綠配,一大束茉莉花搭配著幾枝白玫瑰。
簡單純粹。
點頭算作打招呼,季青臨開門回了辦公室。
傍晚下班,沒著急回家,他在家對面的樓下猶豫了好久才鼓足勁上樓。
門是開著的,搬家的紙箱子放在門口。
沒看見人,他沉默地抬腳進屋,地上放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
常滿格拿著一摞漫畫書從臥室里出來,和站在客廳的人四目相對。
“要搬走?”
抱著書的人不語,只是垂下了睫。
“因為我?”季青臨走近站在面前,低頭看
他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是生氣的,只能努力溫和些。
空著的那只手接過手里的漫畫書放在一旁的箱子上。
拉過的手把花放在懷里。
常滿格看著懷里的花不語,片刻抬頭看著面前的人。
季青臨從容平靜,目掃了一眼屋子。
收回視線看向,尋常語調:“你別搬,我搬。”
以為他生氣了,常滿格下意識了想解釋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季青臨笑了笑:“這離你樂團近,你平時方便。”
“我研究所和這離的還遠的,早上還容易堵車。”
“我搬更好。”
微癟,常滿格低頭聲音里染上克制的哭腔:“對不起。”
低頭看,季青臨心口憋悶,他見不得這個樣子。
“我是有私心的。”
在不解地看過來時,他抬手停頓了一下輕輕落在頭頂
“你在這我想你的時候還能過來看看你。”
“你如果搬回去,我想見你會很不方便。”
目及被眼淚蓄滿的眼睛,終究是舍不得。
抬手輕輕抱住,落在背上的手越發用力,把人抱在懷里。
“我沒有走,也不會走。”
“取經要九九八十一難,你更貴重,歷經艱難險阻是應該的,我做好了打一場持久戰的準備。”
用力抱,因為知道接下來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能離這麼近了,他格外珍惜和不舍:“別急,別怕,你可以慢慢來。”
拿著花的手垂在側,常滿格眼睛通紅,另一只手在他的后背抬起,卻遲遲沒有落下,最后只是握拳。
在自己還沒有想清楚的時候,不想給他一點希。
抱了一會,季青臨終于松開了。
似是不放心,他低頭看著,再三確認:“你不會搬走的,對嗎?”
直到看見點頭,他才放心地笑了笑。
手了的頭:“我走了?”
離開的時候還把放在門外的箱子搬到了屋。
門被他帶上,常滿格低頭看懷里的花,抱在懷里,好像是稀世珍寶一樣。
大顆大顆滾燙的眼淚落在花苞上,閉目低語:“傻不傻,喜歡我這麼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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