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暉從臥室開門出去的時候,客廳里已經沒有人在了,餐廳里剩下一地狼藉。
季川開著車,母親吃了藥此刻已經安穩下來了,坐在后座上,呆呆地看著窗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母親出聲說了第一句話,“對不起,我又犯病了。”
季川嚨哽咽,沒出聲,只把車速加快了。
這句話,他不知道聽了多回了,但是每次聽,還像是針扎在他心尖上一樣。
他寧可一直保持沉默,不說話。
“我有沒有傷到人?”
季川勉強出聲音,“沒有。”
他母親頓了一下,出聲道:“我知道我是一個討厭的人,你爸厭惡了我,現在,你也開始厭惡我了吧?”
季川沉著臉沒出聲。
“即便會讓你厭惡,我也不能眼看著你一步步被那個人縱,被害苦,你真跟結了婚,會被拖累得爬都爬不起來,那是什麼樣的一個家庭?那就是個萬劫不復的深坑,你為什麼偏偏想不開,要讓自己陷進去?”
“你一個人拼死拼活地打拼了這麼多年,才有了今天,為了這麼個人,你把全部家都搭進去了,季川,你是昏了頭了嗎?”
他母親氣息得很重。
季川目平靜地看著前方,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青筋寸寸凸-起。
“你趁早跟這個人斷了,外面的人,哪一個不比強?魏薇父母前陣子還找我吃飯,說魏薇還是放不下你,我搞不明白,魏薇哪里讓你看不上?人長得漂亮大氣,脾氣格也跟你匹配,你們又共事這麼多年,無論是自己,還是家里,都能在你難的時候幫上你,這一點比那個許暉強上一百倍,許暉能幫上你什麼?們家能給你什麼?你怎麼就看不清楚?”
前邊是紅燈,季川猛得剎住車。
他母親依然在后座上喋喋不休,他拿出手機來,挲了兩下,給許暉打了過去。
他等了許久,電話那頭始終無人接聽。
綠燈亮起,他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
季川把母親送回家里,跟家里常年跟在母親邊的阿姨叮囑了兩句,轉便開著車回去了。
一路飆速把車停到車庫里,他快速地沖進電梯,快速地開了房門,他進門喊了一聲,“許暉”。
家里寂靜無聲。
餐廳里,他母親搞出來的一地狼藉已經被收拾干凈了,桌椅被從地上扶了起來,擺放得整整齊齊。
他蹲下子,打開了鞋柜,的鞋已經不見了。
“許暉!”
他又喊了一聲,急促的喊聲在偌大的空間里顯得空無力。
季川掏出手機,電話還沒撥出去,后門口傳來響,接著,房門被人打開,悉的影從門口走了進來。
許暉抬眸意外地看著他,“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快?”
他用力把聲音下來,“你去哪了?”
“下樓扔垃圾了。”
把那些玻璃碎片理掉了。
他兩步朝過去,低頭將吻住。
許暉到什麼,想要張問他是不是以為走了,但問不出聲,嚨里所有的聲音都悉數被他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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