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言又止,看起來很為難的樣子。
玄關門開著,趙清影踏出的腳收了回來。
門再次合上。
“阿姨,是哪里不舒服?”
阿姨擺擺手,“沒有,你之前給開的藥,按時用著呢。”
趙清影轉著手里的車鑰匙,耐心等著阿姨后面的話。
“邊醫生那天問我,北宜城里有沒有靠譜的神算子。讓我幫忙找一個!”
“啊?”
阿姨繼續說,“我也不知道邊醫生要做什麼,只讓我幫忙介紹一個,說要破一個夢!”
趙清影明了,還是梁歡那個夢。
“那你找到了嗎?”
這麼一問,阿姨頓時神抖擻,神采飛揚。
“就在觀音寺東邊......”
去買烤薯的路上,趙清影還在想邊潯舟是以何種語氣給阿姨咨詢這樣的事。
他一個學醫堅信科學的人,竟然會去在意梁歡的夢?
急剎車踩下,趙清影差點闖了紅燈。
手抓著方向盤,看著眼前橫著穿梭的車流。
“梁歡,干嘛呢?”
梧桐花語布置過的新房里,梁歡正拿巾幫醉酒過去的趙清明。
一套作下來,累的氣吁吁。
接電話時,更是賭氣把巾扔在腳邊的水盆里。
水花外溢,打了地板。
“喲,這麼呢!”
梁歡靠在床尾,回神看了眼睡著的臭男人。
“你哥喝醉酒怎麼是那副德行?”
趙清影把手機放在前面固定的支架上,重新踩著油門起步。
“哪副德行啊,請用五百字闡述!”
梁歡還在,“回到家就鬧,酒氣熏天,鬧的人心煩。”
“怎麼鬧?”
怎麼鬧,梁歡是不肯再做描述的。
“描述可以,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趙清影反相譏:“以牟利手段傳播穢視頻和文字,要判刑的,我的嫂子。”
梁歡:“你想聽,我還不傳播呢。找你的老公,醉酒試試。”
“嫂子,你又外行了吧。邊潯舟基本不喝酒,外科大夫,腦子跟手一樣重要。”
“說你的事!”梁歡又沒說過。
趙清影的牧馬人上了高架,車速提升,開的飛快。
“勞駕您再做個夢,夢里我趙清影兒孫滿堂。不僅如此,頭胎是閨,二胎還是閨。”
梁歡笑了,“喲,夠貪心呀。還打算生兩個?”
“不貪心,生了也是你在養。這表兄妹的,要從小朋友。”
“趙清影,你沒有心!”
趙清影換了車道,切了一首喜歡的歌。
“別廢話了,今天是你房花燭夜,等我哥醒了你倆折騰累了,就趕睡。”
“睡了就給我做夢,然后想辦法把你的夢告訴邊潯舟。”
梁歡撐著床尾站起來,走到外面,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果。
“妹妹,聲嫂子,我就幫你這個忙。”
話音剛落,電話掛斷了。
從某些層面講,邊潯舟的脆弱程度,就跟經兩千年風霜的智障一樣,脆弱的見風就碎。
或許他對孩子并沒有執念,可他在意的是,無法滿足趙清影的憾。
梔子。
想到這些,趙清影角的笑就沒落下來過。
這個男人,還真的是上天給的禮。
-
趙清影排隊買了好些薯,提前找好的跑就在一旁等著。
連同買的板栗和糖霜山楂,還有別的小吃,一起送去梁歡那里。
剩下的,分了幾份,放在副駕駛。
邊吃邊開車,往醫院去了。
腸科的醫護,分走兩份。
從婚禮現場趕回來的藍藍,正在吃著那份。
“我跟你說,昨天我還說想吃這口呢,就是太遠。”
趙清影給了一杯茶,“認識十幾年,關系白的?”
藍藍笑著,“你家邊主任還在手,是在我這兒等?還是去你辦公室?”
趙清影:“都不去。上午事多,沒顧上問你,梁歡都結婚了,你什麼時候?”
藍藍連著吃了兩個薯,“下周領證,他那邊得報備,批了才能領。”
“婚禮呢?”
“不辦了。他工作忙也沒時間,我又懶得心那些。我倆打算,攢夠假期,去旅游。”
趙清影也認同,旅行結婚,自有更的意義在。
“梁歡結婚我送了一套房,誰讓是我嫂子呢。你呢,缺什麼?”
藍藍抱了抱,“寶貝兒,你可真讓我。”
“不說?那我自己看著準備吧。”
藍藍:“不如,你把大學時老師給你的簽名兒,送我吧?”
“行啊,拿你的結婚證換!你吃吧,我走了。”
藍藍抓著的胳膊,“別急,給你看張照片。”
“什麼照片,還得當你的面看。”
藍藍把手機給,兩張照片,一段十幾秒的視頻。
趙清影看了三遍,不可信地問,“今天的事?”
“你跟邊潯舟回了家,我趕到婚禮現場吃了幾口。無意間看到的,本來不想理會,想來想去,覺得你應該知道。”
“傳給我!”
說完,就走了。
趙清影還是回了自己辦公室,看著那視頻,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妥。
一杯溫水喝了大半,拿起座機給科的主任打了電話。
“伯伯,我是清影。”
“我那個白病的朋友,路周,您還有印象嗎?”
“那個年輕人?”
趙清影揪著電話線,聽著科主任說著路周的況。
“他能結婚嗎?”
“當然可以!他恢復地不錯,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路周跟林瑯發展地如此快,顯然已經超出趙清影的預期。
當然,擔心的,還是路周的。
林瑯還年輕,前途大好。
路周人品沒得挑,財力值是他們幾個中,最高的。
唯獨這個白病,是他最大最不想提的弊端。
趙清影置黑暗中,手機屏幕里播放的畫面。
看林瑯那的樣子,對路周,深以往。
想著想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快十點時,穿著白大褂的邊潯舟推門走進。
他站在門口,被后走廊的映的材頎長,溫和淡然。
聽到靜的抬起頭,置黑暗里,清冷的眸子幽幽地盯著門口。
“先閉眼睛,我把燈打開。”
趙清影乖乖的,捂著眼睛,隨后慢慢適應亮的房間。
邊潯舟在門口洗著手,跟聊著患者的況。
“一個八歲的孩子,家長沒看好,二樓掉下來,正好砸到頭。”
“幸好送來的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趙清影朝他走過去,自背后抱著他。
“邊潯舟,林瑯跟路周的發展,遠超我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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