饜足醒來的上午，趙清影半瞇著眼睛，在炙熱的懷抱里轉。

“醒啦，睡的好嗎？”

趙清影無語笑著，“你呢，睡的好嗎？”

邊潯舟拿下搭在額間的手腕，把人往懷里帶了帶。

輕吻的眉心。

“睡的好，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趙清影睡的也好，可不能說出來，那樣會助長邊潯舟的囂張氣焰。

邊潯舟撥著的頭發，“一點了，想吃什麼我去做。”

“不吃了吧，累，酸，想再躺會兒。”

邊潯舟重新躺了回去，兩人又在一起，繾綣極了。

“老婆，我發現一個。”

趙清影閉著眸子，角彎彎，“什麼。”

邊潯舟先觀察的神，在被子里捉著的手，輕著。

“你的名字，清影的清，有水。”

趙清影敷衍著嗯了聲，算是默認他的話。

邊潯舟繼續，“我的名字里，有三個水。”

這下，趙清影不理解了。

“怎麼有三個水呢？不就一個潯字掛水？”

邊潯舟呵呵笑著，“水邊，舟又常在水里。”

“老婆，我在你汪汪清漪的湖面里，泛舟前行。”

趙清影睜開眼睛，被他又往懷里帶了帶。

“五月天的歌詞，寫的真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還能煮粥！”

這番強詞奪理，刻意超速的飆車，讓趙清影無語至極。

神外高冷的邊主任，真的把這些歪理邪說，貫徹到底。

趙清影嗤笑，“不如唱兩句？”

“你想聽？”

“原本不想，看你這麼，還是聽聽好了。”

邊潯舟清了清嗓子，“水能載舟也能......”

這半句，還沒在調上。

趙清影在被子里掐著他的腰，被他不經意一躲，掐錯了地方。

想收回手，已是來不及。

邊潯舟順勢箍著，加重。

趙清影仰頭，在他上印了印。

“我知道這事食髓知味，會上癮。可是邊潯舟，你上年紀了，經不起這麼造。”

邊潯舟不服氣，故意使壞，惹的輕連連。

“我老？你覺得我老，就是驗不好。”

趙清影又在他上了，這次時間久點，滯留三秒。

“生日快樂，老男人。這事屬于計劃經濟，得有計劃！”

邊潯舟挑眉，又抱著躺了回去。

“我怎麼會那麼畜生，你是初經人事，不舍得讓你再難。”

趙清影復又合上笑盈盈的眸子，“再睡一會兒，起來去醫院看看爸爸。”

“好。”

“對了老婆，我想好了自己的筆名。”

趙清影敷衍的回了句，“什麼名兒？”

邊潯舟在耳邊，“聞起舞。”

趙清影猛然睜開眼睛，狠狠掐著他的腰。

神外的醫生，腦子里不是腦花。

而是屎黃。

-

三天休假結束。

再也沒有比這三日更好的假期了。

上班第一天，病患宛若毒蛇猛，讓人而卻步。

趙清影用酒巾著桌面，聽著華鑫逐一匯報這幾天的安排。

越往后，越覺得人生沒什麼盼頭。

洋洋灑灑幾分鐘后，華鑫吧嗒吧嗒的，停了。

趙清影的桌面清潔工作，也暫時告一段落。

“老大，你怎麼了件白大褂？”

趙清影點擊鼠標的手頓了頓，著瓣，“了嗎？我怎麼沒發現。”

華鑫指著柜，“就是了啊，原來空著三個架，現在四個了。”

趙清影看了眼柜子，迅速移開眼，“是梁歡穿走了吧？”

華鑫蹙著眉，“急診在一樓，梁歡醫生跑到11層，走你一件，醫院最不缺的，白大褂？”

趙清影無可辯駁，訕訕笑道，“我想起來了，邊潯舟穿走了。”

華鑫覺得自己智商到侮辱，“老大，邊老大一八八，穿你一六幾的白大褂？”

“好像是他來了個師妹在醫院學習，有潔癖，就拿走了我的。”

華鑫湊近，“有潔癖的人，非得穿腸科醫生的白大褂？”

趙清影無言以對，生平第一次覺得華鑫的智商達到線上標準。

忽然，華鑫合上手里的文件夾，“老大，悄悄告訴我，是不是拿回家了？跟邊老大在家玩cosplay？”

“告訴我，掏神外，有沒有一點不一樣？”

趙清影挑眉，大開的辦公室門口出現一堵墻。

正是掏的那位！

邊潯舟帶著煮好的咖啡立在那兒。

“趙醫生，卡布奇諾，給個面子？”

趙清影靠回椅背，舒著氣。

雙手一攤，“邊主任太客氣了，麻煩您跟我的助理解釋下，你借走的我的白大褂！”

邊潯舟把咖啡放下，腦中快速作出反應。

“實在不巧，沒辦法還給趙醫生了。不如，我陪您一件？”

華鑫擰著眉，視線在倆人上來回跳躍。

“你倆在干嘛。這是第一天認識？”

“非得這麼客氣地說話？”

“還是說，醫院最近在評什麼項目，需要我們醫生之間互相配合，公事公辦的任務？”

趙清影坐著，喝著咖啡，笑意淺淺。

邊潯舟神如常，“能有幸認識趙醫生，是邊潯舟的榮幸。先忙，中午給個面子，讓我來腸科蹭頓午飯？”

華鑫腦中的CPU快燒冒煙了。

怎麼老大去趟災區七天，回來歇了三天。

十天過去。

天道就變了呢。

趙清影把咖啡蓋上，整理好白大褂。

拍著懷疑人生的華鑫的肩膀，“走吧，出門診了。”

腸科上午的門診，比下午要好一些。

可也就只是好一些。

早上起來的味道淺一些，可是起床后未來得及排的糞便，多一些。

趙清影的冒險神，要比素日里多一些。

華鑫更甚，剛才燒焦的CPU，提神又醒腦。

這讓更加機警。

門診如火如荼，讓人開心的是痔瘡，等這些常見病癥。

嚴重的約手，不嚴重的開點藥。

吃一吃，洗一洗，抹一抹。

悲的是年紀輕輕的人，得了直腸癌。

喜悲不同，人間常態。

可趙清影看到襁褓里的孩子，得了周膿腫，心頭還是一。

睡夢中的孩子，白白，乖巧惹人。

包被下，腸道的終點，是最不愿意面對的，極致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