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瓊花脾氣很好,被詹姐說了也不生氣,努力去學習,從來沒在同一個問題上犯第二次錯。
啥事兒都好的,就是鄰居有點讓人難。
敖箐也沒想到,詹家村村長給安排的老屋居然就在羅爺爺租的房子的斜后面。
詹家村算比較平坦的,但依然有緩緩的坡度。
這里的房子修建是順著地勢來的,很可能下面那家的屋頂就是上面這家的后院。
敖箐住的這個老屋后門出去,一條半米寬的小徑,左前方坡下就是羅爺爺租的老屋,兩層半的樓房。小徑邊上這間是雜間,以前是堆放漁網和曬海貨的工的,另外一半的屋頂就是個曬臺。
這住得,抬頭不見低頭見,磨人的。
老房子很大,樓上樓下一共七間房。
原來樓下是雜間,堂屋,還有一間臥室。樓上是原屋主孩子們的房間。
早些年原屋主跟大兒子出海再也沒回來,他老婆改嫁,帶走了最小的兒子,剩下兩個兒一個兒子守著老屋。
后來兩個兒出嫁了,兒子也失蹤了,這老屋就空了下來。
因為死于海難的男主人跟村長是同一個曾爺爺下來的兩房人,平時看守老屋的責任就落到村長家。
敖箐住進來之后,村長找人幫忙把樓上收拾出來給他們住。原主人的臥室給鎖上了,連帶臥室旁邊那間雜房也干脆一并鎖上。
樓上的四間房足夠住,詹姐的兒跟家里表姐妹玩不到一起,找了個借口也搬了過來,跟羅薇住一間屋。
樓下院子里有一個青石水缸,是用來養小魚蟹貝的。
之前打魚回來那些小雜魚賣不出去就自己養著吃。農村這會兒可沒有冰箱,都是現吃現殺。要是死魚多,也會用海鹽腌上掛在廚房后面的通風干,要吃的時候取下來泡過水,然后合著菜燉。
忙起來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進七月中旬了。
白天熱得本在外面待不住,漁民也是半夜兩三點出海,早上七八點就回來。
下午會去趕海,撿一些雜魚小蝦回來熬一鍋粥,再弄幾個餅子就是晚飯。
村里弄了海帶養場后,早晚都會安排人去巡邏查看,夜里也有人守在木排上提防有人使壞。
日常管理敖箐是不參與的,只負責協助詹家村的人開展養工作,幫他們聯系科研人員,然后早晚取水樣送檢。
得益于之前在監測站工作的經歷,跟檢測室的人關系不錯,基本上送過去的樣本當天或者第二天早上都能拿到結果。
每一周還會寫報告給科長,方便他掌握工作進度。
他們科既然是宣傳科,局里的研究所同事幫助漁民生產致富那也是他們宣傳的重點。
敖箐第一線,進度書面匯報也是他們的工作業績之一。
人呢很復雜。
敖箐的哥哥在這邊工作的時候,看在哥的面上,很多人對那是客氣得很。
現在羅展走了,哥也走了,敖箐還跑去出了這麼大個風頭,大領導開會的時候提了好幾次。半年工作總結的時候,就差沒有點名讓當工作標兵了。
這一來,可有不人在背后眼紅說閑話的。還有人覺得既然喜歡養,干脆就別來上班了,搞的養去好了。一天天的不干正事,找個人都找不到。
這樣的風言風語多了,就有跟敖箐關系好的跑來詹家村找,讓小心點。
“我這不是公事嗎?單位那邊都做了備案的,為啥說我私自出來?”
敖箐氣呼呼的站起,想要回去跟他們理論,被辦公室大姐抓著手腕拉住。
“你可別去,現在就等著你出錯呢。我跟你說,孩子太能干了就是會招人閑話的,你啊,啥事兒都想要出挑,可不就被人盯上了嘛。你哥他們在還好,現在他們都走了,你說說,他們不編排你還能編排誰?”
大姐說完又左右看了看,放低聲音:“就之前你那個辦公室新來的主任,他把他小姨妹也給弄到單位上班了,就在黨辦那邊當職員。人家大學畢業生,說話做事都漂亮,領導也打算培養。”
大姐給了一個眼神讓自己會。
真特麼自古藍多禍水!
敖箐氣紅了臉,咬著微微發抖。
大姐看這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坐了一會兒就借口還有事,急急忙忙走了。
敖箐一個人默默的坐下來,抹了下眼淚。
想過自己出頭肯定會招人非議,但真正降臨到自己上,還是會覺得很委屈。
坐了幾分鐘,村長背著手走了進來,直接坐到對面的石墩子上。
“咋啦丫頭?”
“沒事兒,就是沙子迷了眼。”
“騙叔呢?”村長笑著瞥一眼,“委屈了吧?”
敖箐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
“很正常,人嘛,就是這樣。嫌人窮,恨人富。你搞這事兒就注定了你會為某些人的眼中釘。”
村長語氣平靜,“你年紀還是太小了,又是半路考進去,遇到時機好給轉了正,本來就招人嫉妒的。以前你哥在,他們不好說什麼,現在你哥一走,那些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了。雖說你哥算是升了,但俗話說得好,縣不如現管。是不是這個理?”
敖箐默默的點頭,頹喪的坐在屋檐下盯著自己的手指頭。
“叔給你出個主意。”
敖箐抬頭看向他,目不解。
“搞新鮮事叔不如你腦子活,但論這些門門道道,叔好歹比你多活幾十年。”
敖箐咬,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幫我們詹家村致富,我們詹家村也不能看著你被欺負。叔已經找了人幫你想辦法,要是能行,過幾天叔來找你,不行的話就當叔沒說過這話。”
“叔你這是故意吊我胃口呢!”
敖箐哭笑不得的扶額,“其實也沒什麼的,等這邊事差不多了,我寫完報告就回去上班。到時候他們總不能當著我的面說三道四吧。”
敖箐剛說完,就看到羅昊在門口探頭探腦,那表典型一副做了錯事的心虛樣。
“你怎麼過來了?你爺爺不在家?”
這一個月羅昊經常往村里跑,至每周要來一次。不過可能是羅爺爺在的緣故,他基本上很到敖箐這里來,要麼就是借路過的機會跟打個招呼,留下一兜子水果啥的,還得借口是給羅曉羅薇的。
“那個,我,我有事跟你說。”羅昊扭扭的蹭進門,看了村長一眼,低頭半天都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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