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已到了福明殿，大殿兩旁分列席位。

帝后還沒到，許多人三三兩兩地站著聊天。

瑞王府的位置較靠前，蕭玉一眼便看到了顧九辭。

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謝謹的眼睛便盯了過來，蕭玉想了想，大庭廣眾之下，還是算了吧！沒看見顧九辭邊冷冷清清的，誰也沒敢上前嗎！

自己就不去顯眼了！

因此，只過去與父親蕭行之打了招呼，便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這時鐘聲響起，不多時，年輕的皇帝攜皇后款款而來。

眾人起山呼萬歲千歲，唯顧九辭只起未行禮，顯得鶴立群。

“眾卿平，都坐吧！”

座后，安帝又說了一些過年的喜慶話，這才正式開宴。

宮宴上的菜致有余，卻不好吃，尤其這樣的大冬天，從膳房出來到擺上桌子，都已經冷了，蕭玉早有準備，在府里出發的時候已經吃得飽飽的，懷里還揣了一些點心備著，因此每道菜只象征地了筷子。

宴樂起時，一個小宮悄悄到了蕭玉后。

“瑞王妃，太后娘娘有請。”

蕭玉轉頭看了一眼謝謹。

“王爺，妾去去就回。”

謝謹目閃了閃，略帶深意地看著點點頭。

蕭玉帶了玉，隨著小宮去了慈安宮。

雪飄的漸漸大了些，小宮帶了兩把傘，玉一手撐傘，一手扶著蕭玉，會武走的自然穩得多。

遠遠便見安嬤嬤撐著傘在門口張。

“安嬤嬤。”

“總算來了，這會兒雪下大了，我還擔心你摔倒。”

“勞嬤嬤記掛，太后娘娘怎麼樣？”

“我瞧著不大好。”

安嬤嬤一臉憂心，估計站在這里迎就是想叮囑幾句。

“這幾天瞧著像是有心事，飯也吃得了，呆會你可得好好勸勸。”

“我知道了。”

殿里暖洋洋的，很是舒服，玉幫除了雪裘，等在外殿。

太后正歪在榻上微閉著眼，看著確實不如上次所見，氣神兒明顯弱了許多，聽到有腳步聲過來，才睜開眼。

“想著就是你。”

“太后娘娘。”

蕭玉要行禮，被太后揮揮手免了。

“這里又沒外人，不必行那些虛禮了！”

蕭玉眼圈微紅，上前手給太后輕輕按著。

“可是最近又沒好好吃飯？瘦了不。”

太后輕拍的胳膊，想到自己的兒子兒都不如眼前的蕭玉心，心里就是一陣悲哀。

“老了，胃口越發地差，想來也撐不了多久了！”

“可別這麼說！您可得對自己有信心些，宮里的太醫若是不行，不如我去外面尋些名醫來給您看看？”

“自個兒的，我自己知道，不用那麼麻煩，倒是你，讓我放心不下。”

“你和謝謹的事，我都聽說了，雖說我也讓安嬤嬤去敲打他，但最終還得你自己爭口氣。”

蕭玉臉上出一抹笑，知道太后這是為好，怪不得謝謹要三番兩次地警告他，原來安嬤嬤已經找過他了，許是說了一些為撐腰的話，讓他不高興了。

“我的事您就別心了，左右我也不傻，不會吃虧的，倒是您這，可得盡快好起來，否則我若被人欺負了，誰來給我撐腰呢！”

太后點點的額頭，輕笑了起來，旁邊的安嬤嬤看了，轉過抹了一把眼睛。

“行了，你也別難過，今兒個讓你過來，還有一件事，不安排好我這心里放不下。”

“您說，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

“還不是這老貨，我若是走了，肯定要鬧著要去為了守陵，照顧了我大半輩子，老了老了，我哪里忍心讓那個罪，如果我走了，就讓跟著你可好？跟著別人我不放心。”

太后才起了個頭，安嬤嬤便在一旁默默垂淚。

“我都說了，若是您走了，我跟您一塊兒去，到了地下我還能伺候您！”

太后白了安嬤嬤一眼。

“你呀，可別這麼傻！最知道我的！這輩子我困在宮里一生，生平最希四走走，看看東臨的天下，所以啊，我沒到的福，我還想你替我去，跟著玉兒，有機會到走走看看，也算是替我了了心愿，做什麼一筋呢！”

安嬤嬤聽了越發流淚不止，蕭玉一時也覺得心頭絞痛，嚨哽得厲害。

“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安嬤嬤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宮宴的菜都不好吃，我這會兒正好了，就陪我一起吃點？“

蕭玉點點頭，倒是一點都不客氣，“我正著呢！”

說著話上前扶太后起來。

安嬤嬤已經人將準備了小幾，端上了兩碗熬得濃香四溢的小米粥，兩盤金黃的玉米餅子，四樣小菜。

先前太后說想吃些民間的吃食，蕭玉托人尋了一個莊子上的老婆婆，做的這玉米餅子，太后很是喜歡，每日都讓人做上一碟子。

“這玉米餅子很合胃口，我很喜歡。”

太后看到這個，就想到這是蕭玉的功勞，因此很是慈地拍拍的手。

有蕭玉陪著，邊說邊吃，太后倒是難得喝了一碗粥，就著小菜還吃了半個餅子，喜得安嬤嬤合不攏。

“看看，有瑞王妃陪著，您比平時都多吃不呢！可是不錯。”

“嗯，表現不錯！”

蕭玉也夸張地贊揚了一番，太后的臉上笑容不減，也添了些紅暈。

又囑咐了蕭玉幾句，這才讓安嬤嬤送出去。

“嬤嬤，若是太后有什麼想吃的，你就人捎信給我，我讓人做好送進來。”

安嬤嬤知道蕭玉的心意，自己做的幾道點心太后確實吃，只是最近胃口差了，也不念叨了，只這玉米餅子，倒是喜得，如今聽蕭玉這麼說，心里又是一陣一陣的難。

回福寧殿的路上，蕭玉心頭有些沉重。

太后這病，不太樂觀。

并不是不知道太后有心結，安帝雖是的親生兒子，卻不心，還有晉寧長公主，和晉安長公主，都在外立了府，卻極進宮來看。

就連這次宮宴，兩個長公主都沒來。

人年紀大了，就難免想得多些，年輕時候，太后子要強，安帝從小被先帝帶著邊教導，往往對敬畏有余，偶爾親近一些，便遭先帝訓斥，久而久之，安帝也與不甚親近了，至于兩個兒，小時候還好，長大了便覺得格強勢，管得太嚴厲，因此總是避著，親立府之后更是如此。

“這雪越發大了！”

玉撐著傘在旁邊低語一聲，打斷了蕭玉的思緒。

抬頭一看，有些愣神，這似乎不是回福明殿的路。

“怎麼了？”

玉見蕭玉驀地頓住了腳步，方才為我們引路的小宮呢？”

“方才說轉過這條路就到了，就先行離開了，您沒聽見？”

蕭玉方才只顧著想事，一味地低頭走路，也沒注意那小宮把們帶到了什麼地方，若不是仗著對宮里還算悉，覺得這條路不對，也不會察覺出異常。

玉也察覺出了問題。

“難道我們被人引錯路了？方才那小宮……”

玉是第一次進宮，不悉是正常的，但沒有慌，快速想著對策。

蕭玉正在左顧右盼，試圖找出這里是什麼地方。

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地方沒來過，更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若方才那小宮是有意的，肯定會將引到沒來過的地方，眼下雪越下越大，幾乎看不到遠的景致，更難分辯這里是什麼地方。

“玉，你跳到上面是看看，能不能看到福明殿的方向。”

玉依言跳到附近的墻上，可雪太大了，往哪看都是白茫茫一片，哪里分得清是哪個宮殿。

只能無奈地沖著蕭玉搖搖頭。

“要不，咱們去前面那個殿躲一會兒？等一會兒雪若是停了，或者有人經過，我問清楚咱們再離開。”

蕭玉無奈，只能如此，倒不擔心，若有人想要施什麼手段，有玉在旁邊，也不會輕易得手。

進了那偏僻的宮殿，蕭條，看來這里已經許久沒人住過，年久失修，連墻柱都有些斑斑駁駁。

破敗到蕭玉都懷疑宮里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玉找了些廢棄的木頭，點了起來，兩人也好取取暖。

等了好久，雪仍舊不見小的趨勢，蕭玉有些著急，離開宴席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