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猝不及防地浸了墨黑的夜空，從不風的烏云層里滲下來，落在了屋頂上，汽車上，馬路上。

裴年年喜歡秋天，尤其喜歡秋雨。

路燈投下的燈里結了千萬條斷斷續續的線，被打的蛾子撲騰著翅膀往上飛，仿佛在線上力攀爬，又不斷地落。

樹上枯黃卷曲的葉子被雨水洗凈，只剩下一樹灰褐的枝干在空中展，結束秋雨的洗禮，為來年的新葉儲存養分。

站在路邊的小孩撐開一把橘紅的雨傘，讓雨傘在雨幕里轉起圈來，開出一朵漂亮的橘的傘花。一輛車開過，卷起一層水花，稍一側，手腕一轉，用雨傘擋住了濺向自己的水花，然后把雨傘往肩上一靠，得意洋洋地走遠了。

裴年年樂得噗嗤一笑，握了握窗臺上的水杯，冰涼的手心終于有了一暖意。

秋天什麼都好，就是怪冷的。

“我來了。”江逾白把雨傘收到傘桶里，從鞋架上取了一雙拖鞋換上，然后下漉漉的外套掛在了架子上。

裴年年收回看著小孩的視線，側過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失聲笑道：“我就知道，說了讓你下次來，結果你還是來了。下這麼大的雨，也不怕凍壞了。”

江逾白走到裴年年后，手環住的腰，下靠在的肩膀上，撒似的蹭了蹭的頭發，低聲說道：“我想見你。”

窗戶上清晰地倒映著他們兩人的影，裴年年手了他的頭發，滿足地笑了笑。

“其實，我也一樣。”

“我知道。”

江逾白偏過頭輕吻了通紅的耳朵，了抱著的手，滿意地閉上眼睛，角揚起掩飾不住的笑意，像極了腥功的小貓。

裴年年不由自主地繃直了，僵地站在原地，任由他地抱著。

似乎每次只要他一靠近，就會莫名其妙地張起來，沒緣由的，不管多次都這樣。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風也靜了下來，周遭異常的安靜。可以聽到心臟跳的聲音，一下，一下，又一下，跳得越來越快，不知道是的，還是江逾白的，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這是我的心跳。”江逾白仿佛看穿了的小心思，他抓著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得的，然后低了聲音在耳邊說道：“到了嗎？”

“咳咳...到了。”裴年年拍了拍他的手臂，若有其事地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聽起來很健康，不錯。”

江逾白看到窗戶上笑的表，輕輕了泛紅的臉頰，挑了挑眉，問道：“樂什麼呢？”

“不告訴你！”裴年年拉開一小的窗戶，深深吸了一口氣，雨后清新的味道灌進的腔，是獨有的秋天的氣息。

“秋天真好啊。”窗外的風也溜了進來，冷得一激靈，氣溫又降了不，“雖然很冷，但是很好。”

江逾白從旁邊的沙發上拽了一張小毯子，披在裴年年的肩上，然后把摟在懷里，握住泛著涼意的手，用自己的手心溫度一點點驅走涼意，“有我在，你可以一直喜歡秋天。”

“嗯。”裴年年靠在他前，仿佛只要有他在，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真奇怪，明明他看起來也不健壯，卻格外得有安全。

“江先生，我剛剛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裴年年轉過，一臉希冀地看著他，像是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孩，臉上寫滿了期待與雀躍。

“說來聽聽。”江逾白摟著在旁邊沙發坐下，黏在上，一刻也不想分開。

“我想做一系列的裝。”裴年年拎著自己肩膀上的毯子，歪了歪頭，說：“我們兩個一起設計。”

“裝？”江逾白想象著自己和裴年年穿著自己設計的專屬裝，手牽著手一起逛公園，一起看電影，就像校園一樣，街上的阿姨看著都要說聲般配，他滿意地點點頭，說：“我覺得不錯，做吧！”

“那這樣吧，你今天先回去休息，也可以想想用什麼元素比較合適，明天晚上我們一起畫草圖。”

裴年年剛想站起來，就被江逾白一把拉回懷里，他耷拉著腦袋靠在肩膀上，可憐地說：“外面下雨了，你不怕我被淋嗎？”

“雨早就停了呀。”裴年年了窗外，玻璃上的雨痕都已經被風吹干了。

“萬一我走到一半又下雨了呢！”

“你不是帶傘了嗎？”

“你都不怕我凍冒了。”江逾白委屈地噘著，了沒有一滴淚花的眼睛，撒潑耍賴地倒在裴年年上。

“你明天還要上班。”裴年年準備曉之以理。

誰知道他得意地晃著腦袋，說道：“我明天休息，可以不去公司。”

“小賴皮。”裴年年了他的頭發，妥協道：“算了吧，隔壁房間收拾收拾應該還能睡，被子前不久剛曬的，在柜子里，洗漱用品洗手間里都有，你自己找。”

江逾白驚喜地看著，眼睛撲閃撲閃的，像是得到了巨大的驚喜，“你一直準備著房間等我回來住嗎？”

“你想得！”裴年年心虛地抿了抿，轉過頭去，“我明天就把拿拿接過來住你那屋，看你還敢不敢嘚瑟！”

“別別別，我錯了！”江逾白舉起雙手表示認輸，過了幾秒鐘，他又默默地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沒有得寸進尺的余地了嗎？”

“嗯？”裴年年疑地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說的言外之意，小臉通紅地推開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擲地有聲地回答道：“門都沒有！”

江逾白看著落荒而逃的影，忍不住笑了出來。

“總是這麼害可不行啊。”

就這麼稍稍調戲了一下，就能不好意思這樣，那萬一他做點更過分的事......就該打個地鉆進去了吧。

江逾白無奈地笑了笑，嘆道：“到底誰才是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