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也轉了頭，聲音有些低，“你繼續去睡。”

小趙能出來他心不好，慢騰騰的移到開關，“需要關燈嗎？”

“不用。”

“那……老大，我先上去睡了。”

小趙一步三回頭，最后幾個臺階跑著上去，頭也不回。

眼下寂靜，周徐也睜開眼睛，看著遠的賽道。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從和重逢到現在，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調整好了心態，過去的事不算什麼，這次也算是給他的機會，兩個人可以慢慢來，重新開始。

就算突然進來一個向毅，他也覺得自己依舊能穩住，但是今晚看見江科的那一瞬間，他崩了心態，十年又十年，江科陪著的時間有多久，他不敢想。

——

許念禾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到周徐也，在訓練基地時也只能看到他集合站隊，但是一解散就又看不見了人，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在變化。

能覺到，幾次以后想找周徐也問個清楚，但是一直沒機會。

車隊的比賽在國慶之前，意料之外的教練居然放了他們三天假，說是平時訓練也很辛苦，國慶假期應該是完整的，但是為了比賽辛苦些訓練四天，等比完賽再好好的放他們休息。

車隊放假，許念禾這個跟隊的自然也有假，放假的這三天正好趕上許母的生日，打算回家，結果巧的是江科也正好調休幾天打算回寧溪，他也好久沒回家了。

江母聯系許母，于是前一天晚上許念禾接到了電話，那邊的安排和江科一塊兒回，說是已經聯系好了，第二天早上直接來接，許念禾哦了一聲，江科有車，出門方便些，所以又帶了點東西。

很久沒跑步了，第二天許念禾起了個大早跑步，買完早餐回來上了小區的流浪貓，是周徐也上次喂的那只，把自己的包子掰開，分給它一半。

看著它吃完，許念禾才回家。

到家門口，轉頭看了眼對門，那扇門還是像之前幾天一樣沒有靜，屋里仿佛沒人一樣，走過去，抬手敲了敲，沒人應。

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許念禾看了門兩眼，回家，吃完早飯江科正好來接，把放在客廳的東西又整理了一遍，然后拿下樓，回寧溪。

到家時剛好趕上午飯，許母要留江科一起吃，江科推了推眼鏡，“下次吧許姨，我媽也做了一桌子菜，還在家等我呢。”

江科走了，許念禾把行李箱推到自己房間，洗手吃飯，一邊吃一邊聊，許父問，“實習單位還待的習慣嗎？平時忙不忙？我們都不敢給你打視頻怕吵你。”

許念禾笑道，“哪有那麼夸張。”

許母把吃的菜換到面前，問的生活，“上次麻煩人家小科幫你找房子，結果你自己找好了，還沒問你呢，地段好不好？房租貴不貴？一個人住的舒服嗎？”

說到找房子，許念禾就會想到周徐也，許家父母還不知道這段時間和周徐也的事，于是含糊的敷衍過去了，“朋友幫忙找的，房子還行，一個人住著舒服的。”

許母去廚房端湯，“缺錢了或者有什麼需要就跟家里說。”

許念禾心里暖暖的，真的是走的越遠越會想家，應了聲，“知道了。”

許斯宇在旁邊安靜吃飯，當初的小學生今年也變高中生了，猛然長了一米八的大個，但許念禾還是咬著筷子他的頭，當小孩子看待，“斯宇在高中待得怎麼樣？”

“還行。”許斯宇給夾了菜，“姐，帶我們的班主任好像是當初帶你們的那個。”

許念禾想了一下，明明高中剛才三四年的事。但覺已經很遙遠了，“劉志偉？”

“嗯，我同桌喊他地中海，說是前幾屆一直喊下來的。”許斯宇的白凈臉龐浮現笑意，“是個有趣的生。”

“生？”許母看向姐弟兩人這邊，微微皺眉，“我記得開學那會兒你同桌是個男生啊。”

“座位過段時間都會隨機調配。”許斯宇低頭飯。

“不行，我得跟你們班主任說說，你才多大就……”

知道老病又犯了，許念禾打斷，“媽，他和生坐同桌怎麼了，一般來說男生的學科優勢互補，你不是頭疼你兒子的語文嘛，說不定正好能讓人家小姑娘教一下。”

許母皺眉，還在思考，門鈴適時響起，許父抬頭，“是訂的蛋糕到了吧。”

“我去拿。”許念禾跑向門口，取上蛋糕后客氣的和外賣員說了聲謝謝。

“切蛋糕切蛋糕，斯宇你去找打火機。”許念禾有些活躍，巧妙的把這個話題支開，把蛋糕拆了放中間，手搭在許母肩上，“媽今天過生日，就什麼都不要心了，好好想你要許什麼生日愿吧。”

一家人的氛圍又熱鬧起來，切完蛋糕吃好飯，許念禾幫許母一起收拾廚房，然后回房間，中午一點多，躺在床上翻了個，拿起手機。

和周徐也的聊天記錄停在好久之前，在訓練基地那次，教練吹哨準備集合，但是他依舊沒人影，許念禾發消息催他趕回來，消息剛發出去，周徐也就和而過，低低的一句，來了。

已經好幾天沒說話了。

聊天框敲敲打打，發了一句你吃飯了嗎出去。

發完就立馬扣過手機，幾秒后又拿起來看，越看越像平時跟許父的聊天記錄，是不是該換一句，但是說什麼好呢，正糾結，房間門被敲響，許父的聲音，“念念你有空嗎，出來幫爸一個忙。”

“來了。”許念禾跑出房間。

再回來是半小時之后，撲到床上看手機，有新消息。

周徐也回了，只有兩個字，沒有。

接著在屏幕上敲打。

【許念禾：這都快下午了你怎麼還沒吃飯？】

【許念禾：對了我回寧溪了，原本想跟你說一聲的，但是今天早上敲你家門沒人】

周徐也看了這兩句有好一會兒，直到小趙進來，在倉儲間看到他有些驚訝，“老大，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