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八年,京都大學,正值開學際。
穿著長袍的學生們三三兩兩的,人來人往,張淑芬和幾位同學正在接待前來的新生。
“同學什麼名字?哪個系的?這邊走啊...”
“淑芬,我先去送新同學回宿舍,你一個人可以嗎?”
聞言,正在整理同學檔案的張淑芬抬頭,扎了兩個麻花辮,一張臉清麗得,學生的長袍是家里改過的,很是合,看向好友陳繁,展一笑:“可以,去吧。”
陳繁是歷史系的同學,歷史系和新聞系的桌子被倆擺在了一起。
陳繁很快帶著幾個新同學走遠了。
張淑芬剛剛登記完他們的名字,還沒坐下,就聽到了一個溫潤的聲音:“同學你好,請問歷史系是在這里登記嗎?”
張淑芬一抬頭,就看到了他,逆著,上是洗得發白的長袍,拎著一個看起來很舊的箱子,但笑起來如沐春風,眼睛里也帶著幾分淺淺的笑意。
于是,張淑芬走到了陳繁的桌前,提筆:“歷史系的同學是吧?什麼名字?”
“姓段,名建。”
“建?”
張淑芬微微一笑:“你這名字倒是有意思的。”
段建只是笑笑,并未說話。
“把你學的資料給我看看吧,需要登記。”
“好。”
張淑芬一邊登記,一邊說話:“我張淑芬,是新聞系的,今年大二,是你的學姐。”
“張學姐好。”
“嗯,以后你就我淑芬學姐吧,有什麼不懂的,歡迎你隨時問我,我和你們歷史系的陳繁是好朋友,...”
“淑芬!”陳繁活潑的聲音響起。
張淑芬笑:“來了。”
陳繁著氣跑到他們面前,看到段建,眼睛都亮了:“同學你好,我陳繁。”
“陳學姐好,我段建。”
“段建,好悉的名字,段建民是你什麼人?”
段建也沒想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提起他的哥哥:“是我大哥。”
陳繁一愣,隨即臉蛋立刻就紅了:“建民,是你哥哥啊...”
段建:“陳學姐與我大哥相識?”
張淑芬也很懵,與陳繁雖然常常在一起,但是卻沒聽陳繁說過段建民。
陳繁笑著:“是,相識,學校去年組織同學去給經過京都的軍隊送資的時候,我見過你哥,你哥還救了我一命。”
于是,陳繁拍拍脯:“我與你哥見過兩次,算是朋友,今后在京都,我罩著你了!”
段建和張淑芬莫名對視了一眼,隨即沒忍住都笑出了聲。
而陳繁跺腳:“哎呀,你們笑什麼呢?真是討厭!”
段建很高興,因為很久沒見到大哥了,所以再次聽到消息,眼中都飽含熱淚。
張淑芬則是為好友高興,這兒家的心思,不難猜。
到了下午,學登記就暫時結束了,陳繁和張淑芬一起挽著手走出京都大學。
張淑芬:“老實代,你最近總是寫信是不是就是寫給建民同志?”
陳繁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老實代了:“嗯,我與他只見過兩次,好不容易要到地址的。”
張淑芬若有所思,眼睛里帶著幾分狡黠:“難怪你非要搶學長的新生學接待,我說你什麼時候這麼積極了,原來是早就知道人家弟弟會...唔...”
張淑芬的被陳繁捂住了:“哎呀,你別瞎說,我們只是...只是寫信互相問候一下。”
張淑芬拍拍,陳繁大發慈悲的放開了。
“我不瞎說,但是你居然連我都瞞著,你說說唄,你對他是一見鐘嗎?”
陳繁眼神閃躲,臉蛋紅得跟櫻桃似的,最后一跺腳,捂著臉跑了:“哎呀,我不跟你玩了,淑芬你可真壞。”
張淑芬看著陳繁跑遠,笑得眼角都出了淚花。
于是,張淑芬也走到了校門口,段建剛買完一些日用品回來,就看到了張淑芬,本想上前打一聲招呼,一輛汽車就停了下來,司機從駕駛座下來,恭敬的給張淑芬開門:“小姐,老爺在家里等您。”
張淑芬應了一聲,就上了車。
許是段建看得神,跟他一起的同學劉恩讓說:“你在看張小姐嗎?”
“張小姐?嗯,新生學是接待的我。”
劉恩讓笑著:“在學校都學姐,但是出來外面大家都習慣張小姐,京都翻新建設可都是張家出的錢,張家在京都啊,可是一等一的世家,聽說祖上是宮里出來的,也不知道真假...”
“張學姐還是留洋回來的呢。”
“留洋回來?這麼年輕?看著也不像留洋了幾年啊。”
“那是因為去了一年,就直接回來了,非要進京都大學,聽說家里人都攔不住,也就隨了,這學考試,張學姐可是以最高分得的第一名,只是新聞系前途不那麼好...”
劉恩讓看了一眼周圍,神神的靠近段建:“而且啊,聽說上面的幾個黨派都想要張家歸順,這張小姐的父親可是響當當的一號人,說不干就不干,連那些洋鬼子都敢對著干呢。”
聞言,段建下意識的看向張淑芬離去的背影,神莫名有幾分松。
張淑芬的車子剛到家,張子季就跑了出來:“三姐,你可算回來了。”
張淑芬下車,笑著將六歲的弟弟抱起來:“怎麼?想三姐了?”
“想啊,還有,父親和大哥在吵架呢。”
“吵架?為什麼吵架?”
“不知道。”
張淑芬將張子季放了下來,他的腦袋,掏出了一顆果糖遞給他:“乖,去找母親。”
張子季點點頭:“謝謝三姐。”
張子季很快跑遠了,而張淑芬這才走向大廳,經過門房時,守衛恭敬:“三小姐。”
張淑芬也只是應了一聲就走了進去,而大廳里傳來悉的爭吵聲。
“父親,國家危難之際,我國男兒當自強啊,華夏千千萬萬的男兒都能上戰場,為何我張文開不行?”
“你可知戰場兇險,你一個,難不這個國家就要亡了?”
“父親,若是全天下的人都如你這般想,我華夏便真的要亡了!”
“張文開,你真是大言不慚!”
張淑芬走了進來:“父親,大哥。”
于是,兩人的吵鬧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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