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軍只是被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沖昏頭腦,莽打莽撞地攻天金闕。
然后就在天金闕,被炸了煙花。至五萬的燕軍,碎骨。
轟鳴炸聲接二連三,像是年節早來的竹賀歲,也像是年節姍姍而來的前兆,臘月初八的清早,因為戰事同樣張焦慮的都百姓,是被北方皇宮的炸驚醒的。
謝重姒就在不遠的墨韻樓遠眺,后是戰戰兢兢的將領和隨從,聽了個聲響,轉過來,見滿屋子的人神凝重,“哎”了聲:“這麼張作甚?”
風輕云淡地隨口扯犢子:“年節留著炸煙花看的。現在提前炸了,也大差不差。”
隨從:“……”
殿下,差很多好嗎?!
謝重姒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也覺有幾分意思。
這還是當初秦云杉運宮,能將整個天金闕炸掉的金斂油。油礦里提純的極品燃料,一點就炸,一炸就是連環炸,集堆積的時候,效果勝似火|藥。
因著上一世被輕易了皇城,謝重姒多了個心眼,和父皇商量后,將這些金斂油封裝埋藏,算作而不發的武。
只是沒料到這兜兜轉轉的因果,在這里給留了一條絕佳的后路。轉過頭來挫敗燕國大軍。
倒也有趣。
這場連環炸,舍了幾乎空無一人的天金闕,滅了燕軍幾乎半數兵力,僥幸有逃竄出城的,也被伏擊的齊軍攔截剿滅。
一時之間,燕國的大軍士氣愈發萎靡,軍前將領甚至一度猶豫要不要暫且退軍。
再拖延下去,隆冬最寒冷的季節來臨,資恐怕跟不上不說……
西邊的齊國援軍恐怕也要東來了。
雪上加霜的是,東燕境,傳來噩耗——
京被圍城了。京僅剩的兩萬守城護衛軍,折損過半,又被突襲而來的齊軍俘虜近千人。
剩余的殘缺護衛軍,本抵擋不住來勢洶洶的齊軍。
都未能攻下反而自傷其,國都更是真的搖搖墜。
燕軍不死心地僵持五日,終于后退一步,大軍水般退去,暫時退至姜城附近。
占據藍谷不肯松手,還在伺機再度反攻。或者說,在京解圍之前,燕軍同樣不敢立刻撤軍。
都危機告一段落。
風雪停了,這日暖不錯。
謝重姒這些時日勞心費力過多,心俱乏,但還是忍著勞累回天金闕理事宜。
謝策道先一步過去,已是安排人手重建這群斷壁殘垣。
昔日富麗堂皇的皇宮被轟得磚瓦遍地,琉璃碎裂、瑞落地,未央宮更是糟糟的一團,池子都被炸了缺口,結了冰的池水好歹穩固形,但其上的亭子沒了蹤跡,了堆破爛木頭。
謝重姒站在那被摧殘得千瘡百孔的寢宮前,頭疼長嘆,又覺得這是自找的——雖然南方民居巷口毫發無損,但代價就是天金闕攪和了個天翻地覆。
包括的未央宮。
沒地兒可住了。
可憐見的。
謝重姒揮了揮手,讓宮人盡快收拾,又煩悶地四轉轉。
行至池塘邊,忽然看到有暗一閃,不由停住腳步。
不是碎冰,也不是底下的浮水,而是某種溫潤的什,像是半陷淤泥之,遮擋沒了,岸上的人才偶然能看個清楚。
謝重姒不知想到了什麼,抬手召來宮人,道:“下去打撈打撈。”
心頭跳了跳,莫名有些雀躍期待。
如若未猜錯的話……極有可能是那年離玉放信封,送給卻被不慎落池中的玉佩。
果不其然,宮人很快從方亭的殘垣隙里,出一塊玉飾。
到謝重姒手上,恭敬地道:“殿下,是塊玉。不知雕刻了些什麼。”
玉上盡是淤泥,謝重姒胡地將正面泥濘抹去,待看清上面圖紋后,愣了一愣。
那是一株桃花,桃花枝椏繁茂,葳蕤盛開,春濃郁。
但桃花之下,還有一人。盛裝打扮的子宮裝長,背對抬頭,著桃花紛飛,又像是看著樹上打了個同心結的兩條飄帶。
如夢境。
再拇指一抹,看到反面刻字——“太元三年,于京口北固”。
那年同下江南,共赴蘇州,他用籽玉篆刻而出的佩飾。
謝重姒只覺呼吸一滯,喃喃地道:“……原來這就是太元三年,你雕刻的桃花啊。”
小心翼翼地用袖角拭掉玉上塵埃泥濘,湊到邊,輕輕一吻。
玉溫潤潔,溫和清暖。
猶如宣玨這個人。
清風朗月走一遭,給予意,藏匿亙古。如若無緣,便珠暗斂,如若有幸重見天日,仍純澈如初。
一如當年。
他其實從未變過。
找回了的玉。
第115章 歸京 (二人見面)殿下,改日再找你討……
都圍困告一段落, 臘月十五,東燕再撐不住,在國國外相繼告急的威迫下, 停戰議和。
朝堂臣子們紛紛松了口氣。
大齊素來是含蓄婉約的風貌, 文臣風頭蓋過武將,有那麼幾任帝王時,朝廷就是文一言堂。
如今齊國也未能有骨子里的好勇斗狠,對方甫一議和,便想應承下來,早日結束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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