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潤宜分不清虛擬和現實了,只覺得耳邊心頭皆有轟然一聲。
恍然大悟。
原惟之前為什麼會跟阿同附一樣,問有沒有好好吃飯休息這種笨蛋問題,為什麼不管穿什麼,他都會笑容親和地對說,傅潤宜,你今天很漂亮。
多年前,不相信這世上有這樣的原惟。
多年后,他變了這樣的原惟。
會夸獎今天很漂亮,會關心生病與否、心好壞,會問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傅潤宜看不清了,眼前很快模糊,將眼鏡摘下,回抱住真實的原惟。
傅潤宜和原惟的婚期定在八月,當天剛好是農歷的七夕,原夫人挑細選的日子,據說天時地利人和,喜日嘉時,最宜嫁娶。
七夕那天,傅潤宜和原惟一早出門去民政局。
立秋已過,告別夏日的崇北即將迎來一年中最天朗氣清的日子。
傅潤宜看著車窗外掠過的一段段風景,時不時會指一,問原惟那是什麼地方。
來崇北住了兩個月,傅潤宜領略到這些年崇北的變化之大,但已經不再排斥去了解一個闊別已久的城市,期待未來的日子,憧憬著即將到來的每一天。
七夕當日的《新灣日報》,中的廣告位幾乎被“結婚啟事”占滿,上上好的日子,天下有人皆要滿幸福。
其中有一則寫著:
結婚啟事
原惟先生與傅潤宜士于今日(農歷癸卯年七月七)正式結為夫婦。
特此公告。
敬告親友,亦作留念。
——end——
第45章 番外
1.
結婚后的第一周。
某天晚上,原惟洗完澡出來,看見傅潤宜把前兩天剛領的結婚證拿出來了,正趴在床上正面反面地來回細細翻看。
兩個薄薄的紅本子容簡單,原惟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再研究的,他頭發沒吹,用一塊干爽的巾到不滴水,湊來傅潤宜邊,問在研究什麼。
原惟聲音沒出來,傅潤宜就已經先聞到一潤又清涼的薄荷香氣,是洗發水的味道。
剛洗完澡的原惟,皮干凈,鼻梁很高,潤的額發被得有些凌,反倒有種眉眼被微微遮擋的溫和,又這麼湊過來,頭對頭地跟講話。
看起來恍然有十八九歲的年覺。
傅潤宜呼吸著這種好聞的冷香,遞著兩本攤開的結婚證給原惟看。
照片上是七夕那天的他們。
原惟穿著一件領口略開的括白襯衫,傅潤宜穿著一條方領的白子,紅底的畫面上,兩人面向鏡頭,都是微笑的樣子。
此刻,傅潤宜趴在床角,臉上沒有微笑,兩手托著下,看著兩個紅本子,深有所困地問原惟:“這個結婚證有什麼作用呢?”
原惟沒聽過這種問題,蹙了一下眉,回答說:“不就是結了婚的作用。”
這個答案顯然沒有解開傅潤宜的困。
總覺得,人與人之間的契約關系,是強形式,弱效果,更多的還是靠在維系。如果沒有了,什麼契約都是不作數的,如果一直在,有沒有契約存在仿佛也不重要。
人是獨立的個,并且永遠都是。
世上所有的契約都是脆弱的,可毀的。
可能是結婚對傅潤宜來說缺乏實,不過是跟原惟去了一趟民政局,走了一些流程,傅潤宜沒有覺到和原惟之間因為兩個紅本子,發生任何改變,好像也沒有人來要求必須怎樣改變一下。
但是今天下午出門,聽見業管家熱地跟打招呼,喊原太太,定在當場,有點臉頰發燙的害,又有點說不上來的覺。
傅潤宜琢磨著,忽然提出一個假設:“那我要是不承認呢?”
原惟聞聲開頭頂上搭著的巾,手指沒進發路里,朝后梳去,那些潤烏黑的額發捋鋒利背頭。
他看傅潤宜的眼神變得疑。
聲音也低沉地拖著。
“傅潤宜,你的思想很危險啊,不承認?你要干什麼?”
傅潤宜小聲說:“不干什麼,我只是好奇有些我不了解的事有什麼后果。如果我不承認呢?”
原惟說:“那我告訴你,后果很嚴重。”
“什麼后果?”
“我會告你。”
傅潤宜驚訝:“這麼嚴重?”
原惟嚴肅道:“這是最輕的后果。”
-
2.
領證當天,傅潤宜和原惟的結婚證拿回去給原惟父母看過了。
原夫人很納罕,說稀奇。
原惟打小既不拍照,更不愿意對著鏡頭笑,說著阿姨找來家里一本記錄著原惟長的舊相簿,給傅潤宜看。
無論幾歲還是十幾歲,原惟在鏡頭前,都是一副表欠奉的酷哥樣子。
原夫人說:“他自從幾歲大去國外念書,就不可,也不好玩了。你在新灣應該去他舅舅家吃過飯吧,他的那個小表弟。”
傅潤宜說:“我知道,明杰。”
原夫人點頭說:“對!小杰好玩,那孩子可甜了,特別可,不過不太聰明。”原夫人揮揮手,很是親和,“不過嘛,不要對孩子們要求太高,又要聰明又要甜的,哪有那麼多好事啊,不是壞孩子就可以了。”
傅潤宜聽著彎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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