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櫻花文學 古代言情 階上春漪 第62章 62(一更) 妙漪,若再敢逃,打斷你……

《階上春漪》 第62章 62(一更) 妙漪,若再敢逃,打斷你……

第62章 62(一更) 妙漪,若再敢逃,打斷你……

“捉”二字一出, 蓮花池上倏然一靜,就連細微的風聲、水聲似乎也隨之凝滯。

尹莊主怎麽也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眼底明晃晃浮起一錯愕, “……捉,捉?”

容玠掀起眼, 眸如薄刃似的刺過來,越過尹莊主, 直勾勾地對準了邊躲躲藏藏的年輕夫人。

盡管不是對著自己,尹莊主仍是到了那道目裏的冷意,就好似在冰面下洶湧的暗流, 不寒而栗。

容玠角一掀, 又笑著喚了一聲, “娘子。”

咬字有多溫繾綣, 語氣就有多冷。

尹莊主甚至能明顯覺到邊的年輕夫人抖了一下肩,似是驚懼到了極點。

“你可真是讓為夫好找啊……”

容玠一步步走過來,眼裏似乎只有他的夫人, 看不見那些手握樸刀的打手們。

打手們面面相覷, 紛紛看向尹莊主, 見猶疑、未曾發話,他們便也茫然無措地僵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容玠從他們面前目不斜視地經過。

“我之前是不是同你說過……若再敢逃,就打斷你的。”

話音既落,蘇妙漪的雙肩就抖得愈發厲害, 甚至手攥住了尹莊主的袖。

容玠不地掃了一眼尹莊主, 尹莊主略一遲疑,便毫不留地將自己的袖從蘇妙漪手中了出來,又側退到了一旁, 冷眼旁觀這出“捉”戲碼。

容玠收回視線,重新看向蘇妙漪,手掌一擡,剛要的肩,卻落了個空。

蘇妙漪竟是反應極大地朝後退了一步,再擡起臉時,面竟是慘白,“別,別我……”

容玠的手掌在半空中頓滯了一刻,很快又一次落下,更快地探向蘇妙漪。可這一次,卻被淩長風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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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長風而出,護在了蘇妙漪前,咬牙切齒地對容玠吼道,“說別,你沒聽見嗎?都不要你了,你還要魂不散到什麽時候?”

容玠眸一沉,與淩長風對視一眼,便很快移開,對上他後的蘇妙漪,輕飄飄地冷笑道,“你離家出走,就是為了這麽個百無一用的廢?”

淩長風:“……”

淩長風眉宇間的怒意逐漸變得真實起來,也不客氣地譏嘲道,“我是廢,那你是什麽?你就是棵驢都不吃的回頭草!人在你邊的時候你不懂珍惜,對各種磋磨,如今看清你的真面目,決意離開了,你倒是又反悔了?!我告訴你,遲來的深比草賤!”

容玠畔的笑意瞬間消失。

如果說之前的他看上去還殘存著一理智,那麽此刻的他,則像是被徹底激怒了似的,勉強維系的平靜面也四分五裂。

蘇妙漪低垂著頭,扯了扯淩長風的袖,示意他別再說了,可淩長風自知占了上風,反手攥住蘇妙漪的手,繼續乘勝追擊。

“現在一口一個娘子,從前你在外頭養那些個外室的時候,怎麽不記得你還有這麽一位夫人?!”

聞言,慈莊的衆人都忍不住皺眉,再看向容玠時,眼神裏都不自覺帶了一鄙夷。

容玠的臉愈發可怖。

淩長風角一掀,不像是被綁住雙手的階下囚,倒像個勝券在握的贏家,甚至還上前一步,挑釁容玠——

“如今已經是我的人,同我才是兩相悅、兩心相許,你再糾纏還有何意義?就算你打斷,困住,難道還能困住的心……”

“鐺。”

閃過,短刀出鞘。

就在衆人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容玠一手拔出短刀,一手攥住淩長風的領,將他驀地扯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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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利刃刺破的噗呲聲響,淩長風得意洋洋的話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低頭,只見容玠手裏的短刀竟是沒了他腰腹……

“啊!”

蘇妙漪凄厲的尖聲驟然劃破蓮花池的上空。

一瞬間,慈莊裏的所有人都變了臉

衆目睽睽之下,容玠神漠然地將淩長風一把推開,同時將刺裏的短刀也拔了出來,鮮頓時四濺而出,甚至濺上了他的臉。

淩長風死死瞪著眼,捂著腹部的傷口,轟然倒下。蘇妙漪也被嚇得癱在了地上,一眨不眨地盯著淩長風,雙手死死捂住,止不住地打著,一丁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

饒是見慣殺人場面的尹莊主,也被這猝不及防的劇轉折給驚呆了,“這人死在我們慈莊,算是怎麽回事?”

“這賊人原是我家護院,卻心生歹念,拐我的發妻,盜府上財,一路逃竄到扶風縣……”

容玠緩慢地轉頭看向,如玉的面頰上沾著幾滴鮮紅的珠,為那高山冰雪的相貌平添了幾分瘋勁和魔,“這是我清河覃氏的家事,絕不牽連你們慈莊。”

聽得清河覃氏四個字,尹莊主又是一驚。

果然是他們不該招惹的人。雖稱不上名門族,但在沿江這一帶卻是黑白通吃……

這一回,尹莊主倒是沒怎麽懷疑容玠的份。畢竟敢在這麽多人眼皮子底下殺人的,除了無法無天的清河覃氏,也沒有旁人了。

定了定神,口吻變得敬畏起來,“原是覃氏的公子,倒是妾有眼不識泰山了。”

尹莊主朝打手們使了個眼

打手們會意,紛紛將樸刀收了回去。而蓮花池畔的亭廊裏,看這出捉大戲看出了神、早就不知不覺松開弓弦的弓箭手們也念念不舍地退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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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玠將那沾的劍隨手拋給邊的蒙面人,嗓音冰冷,“料理幹淨。”

“是。”

當即有幾個蒙面的容氏護院走上前,有兩個將躺倒在地的淩長風塞進了麻袋中,直接扛起,快步朝慈莊外離開,還有兩個手法利落地將地上的拭幹淨。

轉眼間,九曲橋上恢複了平靜。

除了夜風中揮之不去的一腥味,和跌坐在地、魂驚膽喪的蘇妙漪,方才的殺戮就像沒發生過一般……

容玠從隨從手中接過一條帕子,將臉上沾著的珠拭去。隨著面頰被拭幹淨,他方才失控的怒意和鷙也偃旗息鼓,被平靜溫和掩蓋。

他丟下帕子,低扣住蘇妙漪的胳膊,將從地上一把拉了起來。

“天已晚,借你們這慈莊一用。”

丟下這麽一句後,容玠便拽著踉踉蹌蹌的蘇妙漪揚長而去。

尹莊主目送他們二人離開的背影,和那些舉著火把跟上去的隨從們,若有所思。

“莊主。”

之前捧著戶籍冊子的中年男人走上前來,有些擔心地喚了一聲。

尹莊主沉片刻,“守好後院。還有……”

頓了頓,朝那男人使了個眼

男人會意,躬退下。

另一邊,蘇妙漪和淩長風原先住的那間客房,房門被猛地推開。

伴隨著一陣夾雜著蓮花香氣的夜風,容玠將蘇妙漪帶了進來,隨後一揚袖,摔開了的手。

蘇妙漪趔趄了幾步,扶著屋的圓桌才勉強站穩。

後傳來“砰”的一聲,屋門被重重闔上。

霎時間,竄的火和月清輝都被隔絕在外,屋一片昏黑。

“……”

蘇妙漪雙手撐著桌沿,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頃刻間,臉上的驚懼和惶惶之褪了個幹淨,反倒有一慶幸和狡黠的笑意攀上了眼角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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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玠方才出現時,其實還有些擔心。一是擔心強龍不過地頭蛇,擔心容玠不僅救不出和淩長風,還會連同自己也一起搭進去;二則是擔心事當真鬧大,會打草驚蛇,讓慈莊的人有所防範。

萬萬沒想到,容玠竟能想到“捉”這一說辭,還在他們的配合下,演出只有江淼話本裏才會有的狗。也不知是在來之前就想好了,還是見到這慈莊的形後才當機立斷的……

想到那柄刺中淩長風、暗藏玄機的短刀,蘇妙漪覺得多半是前者。

不過這追妻殺人的戲碼,到底還是與容玠不大相配。盡管上那若現的瘋勁有異曲同工之妙,可本質上仍有些差別。

在蘇妙漪看來,容玠這種人會為了世發瘋,為了仇恨發瘋。可讓他為了求而不得的男、為了一個同旁人私奔的子發瘋,這絕對不可能!

所以天曉得當容玠用那張清冷出塵的臉,說出“再跑打斷你的”這種詞的時候,費了多大的勁才強忍著沒笑出聲。

聽得腳步聲從後靠近,蘇妙漪轉過,一邊笑,一邊低聲打趣容玠,“兄長好演技……”

黑暗中,那道頎長的影默不作聲地迫近,行到蘇妙漪跟前卻沒有停下來,而是探手到後,將那罩在桌面上的綢布一扯。

茶壺、茶盅還有著花枝的瓷瓶同那桌布被一起扯落,稀裏嘩啦地碎了一地。

蘇妙漪畔噙著的笑倏然僵住,還未來得及反應,腰間忽地一——

竟是容玠單手把住的腰,將一下抱到了圓桌上。

挾著幾分寒意的男子下來,蘇妙漪慌忙舉起那還被捆縛著的雙手,抵住了容玠俯下來的肩,可效果卻微乎其微。子被迫朝後仰去,發間的簪釵步搖也隨之,發出細碎雜的輕響,“你做什麽?!”

容玠置若罔聞,忽地手扣住手腕上的繩結,略一用力,便將的雙手舉過頭頂,狠狠按在了桌沿。

猝然失了支撐的力道,蘇妙漪一下躺倒在圓桌上。巨大的不安席卷而至,驟變,拼命地掙紮,卻被容玠作有些強地單手制住,錮在下。

這一刻,蘇妙漪忽然覺得自己變了砧板上半死不活的魚,被按在桌上任人宰割。

容玠彎下腰來,居高臨下地盯著,嗓音裏聽不出什麽緒,“為什麽跟他走?”

離得近了,蘇妙漪總算借著窗進來的些許月,看清那張清雋疏冷的面孔。乍一看倒是與尋常無異,只是那雙眼格外黑沉,眸底還潛藏著一無名火。

蘇妙漪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容玠你來真的?!”

容玠面無波瀾,攬在後腰的手掌擡了起來,的下,指尖好似燃著一簇火,燙得驚人。

“說啊。”

他輕言慢語地又問了一次,眸下移,幽幽地落在了蘇妙漪的瓣上,“為什麽選他,不選我?”

蘇妙漪僵住,心中生出一不好的預

果然,下一刻,容玠的下,一低頭,雙傾覆而下。蘇妙漪大驚,雙眼一閉,驀地別開了臉……

本以為躲不開的吻卻遲遲沒有落下來,唯有溫熱的吐息撲在耳廓。

黑暗中,容玠的薄懸停在蘇妙漪耳邊,臉和語調都恢複如常,“繼續演,慈莊的人還在。”

蘇妙漪一怔,後知後覺地睜開眼,正好瞧見了後窗外東閃西挪、藏頭尾的黑影……

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落回了原地,蘇妙漪既氣惱又無語地瞪向容玠。

……原來進屋後折騰這麽一出,竟還是在做戲給窗外的人瞧?!還以為他是被什麽人下了降頭了呢!!

“你、不、早、說……”

蘇妙漪從牙出這麽一句,整張臉被氣得通紅,連脖頸和耳都染上了緋

容玠臉上已經雲收雨霽,再沒有半分瘋魔的影子,他垂眼,好整以暇地盯著

“你放開我!”

知道是做戲後,蘇妙漪反而沒了顧忌,頓時扯著嗓子嚷起來,恨不得讓窗外、讓整個慈莊的人都聽見,“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過河拆橋的白眼狼,冠禽,卑鄙無恥,齷齪下流!你放開我,你松手……”

一邊半真半假地罵著,一邊掙紮著,擡腳踹向容玠,作和言語間顯然夾帶著私怨。

“……”

容玠猝不及防挨了幾腳,眉峰一蹙,桎梏著蘇妙漪的力道微微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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