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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上春漪》 第59章 驚喜加更 容玠,舊情難忘的人,只有你……

穆蘭也面懊惱,在原地踟躕片刻,又轉要往樓下走。

“怎麽說了不聽呢!”

蘇妙漪瞪眼。

穆蘭揮揮手裏的狀紙,沒好氣地,“就算今日不上公堂,至得把狀書給人送過去,再把錢退給人家……”

蘇妙漪風風火火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

翌日,趁所有人齊聚在膳廳裏用早膳時,蘇妙漪向他們宣布了一件事。

“過兩日我要去汴京,誰想同我一起去?”

出乎蘇妙漪的意料,衆人面面相覷,竟是沒人應聲。

蘇積玉問道,“去汴京做什麽?”

“知微堂的分店名額如今已經全給出去了,最多再過一個月,各地就能陸陸續續開張。下一步,便是將知微堂開去汴京。汴京與其他地方不同,還得我親自去經營……我同祝先生商量過了,這次去汴京,至將鋪面定下來。”

蘇妙漪說得興致,可一番話說完,膳廳更靜了。

只覺得稀奇,率先轉向蘇安安,“蘇安安,你不想去汴京?”

蘇安安啃饅頭的作放慢了些,“那,那我們能帶上容奚嗎?”

蘇妙漪聽見了,但假裝沒聽見,“帶誰?”

蘇安安把頭一低,不再提容奚了,含糊其辭地,“姑姑你是去辦正事的,我怕給你添麻煩……”

“聽說汴京的蒸餅比臨安城的還好吃啊。”

蘇妙漪漫不經心地說道。

蘇安安眸一亮,瞬間不糾結了,當機立斷地放下饅頭,“我去汴京!”

蘇妙漪滿意地點點頭,又看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江淼,“你呢?”

“我?”

江淼詫異地,“關我什麽事?我答應我師父守好他的算命鋪子。”

“又沒讓你一直待在汴京,只是去開開眼界,一個月就回臨安了。”

“不去,人生地不的,有什麽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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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妙漪頓了頓,忽然挑眉道,“你在汴京不是有老人麽?”

提到這個老人,江淼就又炸了,“你別跟我提這一茬!”

“……”

蘇妙漪悻悻地閉上了

最後看向沉默不語的淩長風,“你又怎麽了?”

淩長風用手遮著臉,郁郁寡歡,“汴京城裏全是我的老人,要是看到我現在這幅模樣,還不知道怎麽笑話我……”

“你現在這樣怎麽了?”

蘇妙漪上下打量他,“你如今也算學會了一門技藝,自食其力,不比從前花天酒地、坐吃山空強啊?”

“道理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淩長風仍是懨懨的。

見狀,蘇妙漪也不勉強,“你不想去就算了,反正你也幫不上什麽忙。”

淩長風:“……”

蘇積玉卻是不放心了,言又止地,“那這次去汴京,你就只帶祝先生和蘇安安?這一路山高水遠的,再雇些隨從帶上吧,萬一遇上了什麽賊寇……”

“爹,你放心吧。”

蘇妙漪狡黠地眨眨眼,“容玠過兩日也要進京了,我和他同行,有容氏的護院在,還擔心什麽賊寇水匪……我也不必自己雇隨從和車夫了!”

“什麽?”

話音未落,淩長風卻是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要和容玠一起進京?!那我也要去!”

蘇妙漪斜了他一眼,“你不是怕丟臉嗎?”

淩長風咬咬牙,“不是丟臉就是丟人,還是丟臉算了……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說完,連飯都不吃了,轉頭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蘇妙漪坐在原位,一頭霧水。

丟臉和丟人有什麽區別?

出發去汴京的前一晚,穆蘭一臉惋惜地看著蘇妙漪收拾行李,“要不是我是病囚,得一直留在臨安,我肯定跟著你一起去汴京了!”

“我走之後,你這個月都不許出現在李徵面前,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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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妙漪不放心地叮囑道。

“知道了……”

穆蘭面訕訕地,“這個月我就替人寫寫狀書。”

蘇妙漪這才收回視線,繼續收拾自己的行李,穆蘭瞥了一眼的行李,“你就帶這麽些東西?”

“我是蹭容家的車隊。”

蘇妙漪不甚在意地,“容大公子出行,什麽沒有,我自然是輕裝便行就夠了。”

穆蘭忍不住嘖了一聲,“你倒是會占便宜……”

“占自家兄長的便宜,能占便宜嗎?有本事你也去找個這樣的哥哥。”

聽蘇妙漪對容玠一口一個兄長,一口一個哥哥,穆蘭忽然不說話了。

察覺到一不對勁,蘇妙漪轉頭看過來,“怎麽了?”

穆蘭靠在窗邊,言又止,“你現在……是真心要跟容玠拜兄妹了?”

蘇妙漪嗤笑一聲,“那不然呢?你有什麽話就說,拐彎抹角的,一點也不符合你穆大訟師的水準。”

聽到“穆大訟師”這個稱呼,穆蘭角的弧度頓時不平。不過想起什麽,還是鼻子,視線有些閃躲,“有件事,我其實一直沒告訴你。不過你聽了之後不許怪我……”

“?”

“你還記得,當初在婁縣,你同容玠要婚,我拿著請柬來找你的那個晚上嗎?”

穆蘭一邊說一邊還拉長音調模仿起蘇妙漪,“那晚你說,玠郎那氣度,家裏定然非富即貴,說不定還是什麽皇親國戚,若是能嫁給他,我就算是飛上枝頭變凰了……”

“停停停。”

往事不堪回首,蘇妙漪打斷了穆蘭,“直接說重點。”

穆蘭抿,又猶豫了一會兒,才心一橫,說道,“其實那晚,我看見容玠了。”

蘇妙漪神微頓,“什麽?”

“那晚被你氣走之後,我看見容玠了。我猜,你說的那些話,什麽他非富即貴、皇親國戚,你撈不著人也能撈一筆財的話,可能都被他聽到了……也許,這就是他第二天逃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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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蘭有些不敢看蘇妙漪,一腦地又說道,“還有,你第一次進玉川樓,被他們追著要飯錢,剛好撞見容玠的那次……我人替你付了飯錢,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家那婢本沒把錢給出去,因為容玠已經替你付過了……”

靜悄悄的,半晌沒聽見蘇妙漪的聲音,穆蘭心中忐忑,不安地掀起眼皮悄悄打量,卻見蘇妙漪仍低著頭收拾行李,神淡淡的,好似剛才那些話對沒有毫影響。

“這樣啊……”

蘇妙漪幽幽地舒了口氣,“所以呢?”

穆蘭愣住。

蘇妙漪轉頭看,“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提它們做什麽?”

穆蘭一時語塞,“我只是想提醒你,容玠對你,并非兄妹之誼,而是男。婁縣是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蘇妙漪挑了挑眉,輕描淡寫地吐出三個字,“我知道。”

穆蘭神一僵,不可置信地,“你知道?!”

蘇妙漪斜著眼看向穆蘭,出些費解的神,“你們這些人,當真是奇怪得很。從前在婁縣,我心心念念要嫁給衛玠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都勸告我,說衛玠對我毫無意,并非良人。如今來了臨安,我與容玠稱兄道妹了,你們又偏來同我說,他其實對我有……”

“……”

“我又不是個沒心肝的。他喜不喜歡我,難道我會不如你們清楚麽?”

穆蘭啞然。

蘇妙漪涼涼地笑了一聲,“他從前喜歡我,可又瞧不上我。如今舊難忘,卻又拉不下臉面。容玠啊,就是這麽擰的一個人。”

“以前也就罷了,現在你既知道他喜歡你,還一口一個兄長……”

穆蘭忽地反應過來,“你在裝傻是不是!你是故意報複他,折磨他是不是?!”

“這就報複麽?”

蘇妙漪看了穆蘭一眼,“我不過是希我們之間的關系簡單些。”

從扶縣主生辰那一日,蘇妙漪就已經往前走了。而被困在那段無疾而終的婚事裏、困在那段裏的人——

唯有容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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